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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换张大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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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你怎么了？”
东海岸边，敖丙看着哪吒紧绷的背影，又喊了他一声。可过去了很久，他依旧没能等到哪吒的回应。
他心下奇怪，正想着走到哪吒面前看一眼，却发现哪吒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紧接着，哪吒垂下的胳膊也抬了起来，极快地蹭了下脸。
敖丙的脚步停在原地。他知道哪吒一向要强，不会想被看到哭鼻子的样子。只是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哪吒。”语气里满是忧伤和愧疚。
这次哪吒终于回头了。
他眼睛还是红的，脸上的表情却很冷。他自以为自然地走到敖丙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没事了？”
“嗯。”敖丙连忙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讨好，“我一醒就过来找你了！”
“哦。”哪吒点点头，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只沉默地盯着他看。
今夜的海风格外温柔。
它轻轻吹拂在两人中间，渐渐软化了哪吒眼中并不坚实的冷硬。
“哪吒，”敖丙主动靠近他，抓住他绷紧的手臂，“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哪吒强忍住想拥抱他的冲动，偏头看向黑漆漆的海面，“在你心里，龙族自然是要比我重要得多的，我心里有数。”
“那是认识你以前。”敖丙讨好地凑近他，清冷的气息落在他脸侧，“现在你最重要了。”
“哼！”哪吒脸上已然通红一片，嘴却还硬着，“少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我不吃这套！”
敖丙看着他气鼓鼓的侧脸，只觉得可爱。他轻轻亲了亲哪吒的脸颊，脑袋几乎贴到他的温热脖颈处，“哪吒，我好想你。”
“敖丙！”哪吒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他反手抓住敖丙的胳膊将人推远了些，“我跟你好好说话呢！”
敖丙看着他害羞的模样笑了起来，“那你说吧。”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于我？”哪吒正色看着敖丙，“你将灵珠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要跟我两清？”
“我......”敖丙脸上的笑意敛去，他无法反驳，因为他在天元鼎中被炼化的时候的确这么想过。“灵珠本就是你的，不该被我霸占着。”他看着哪吒越发难看的脸色，连忙解释，“我的确想将灵珠还给你，但我从没想过要跟你两清。”
“我只是觉得，只有不欠你了，才能更好地和你在一起。”
“可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啊！”哪吒提高了音量。
敖丙愣了一瞬，又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现在我不是灵珠，也不是龙王三太子。我只是敖丙，是心悦你的人。”
“哪吒，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
敖丙语气里带着委屈，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哪吒一把抱进了怀里。
满怀熟悉的清冷的气息，很快安抚好哪吒复杂的怪情绪。
他抱着敖丙的手一再收紧，终于不再口是心非，“我也很想你。”
无数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一层又一层的海水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又跌落回无穷无尽的远方，直流到时间的尽头不死不休。
“哪吒，陈塘关今晚怎么这么热闹？”
敖丙和哪吒并肩坐在沙滩上，他的手被哪吒紧紧攥着，眼睛里映着不断升起的绚烂光影。
“今天是乞巧节。”
“乞巧节是什么？”敖丙虚心发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街上张灯结彩的，男男女女们凑在一起赏花灯放烟花，吵得很，不如这里安静。”他看着敖丙眼睛里的向往，有些迟疑，“你不会是想去吧？”他可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去看看呗。”敖丙满是渴求地看着他，“城里肯定很热闹，我还没见过吧。”
“好吧。”哪吒垂头亲了亲敖丙的嘴角，“那边人很多的，你得抓好我。”
陈塘关的大街上果然人山人海。敖丙何曾见过如此热闹的盛况，一进入人群就变得格外兴奋，连龙角都忘了隐藏。幸好哪吒对这些事不怎么热衷，他贴心为敖丙隐去龙角，目光一直追着他。
他看着敖丙举着小兔子花灯在他面前摇来晃去，看着他好奇地挤进人群里为杂耍表演鼓掌，看着他戴着面具对自己做鬼脸。
哪吒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孩子，看敖丙玩得不亦乐乎，难免有些心痒。他给敖丙戴好面具，又让他给自己选一面戴上。但只是低头系了个面具的功夫，再抬头时，敖丙竟不见了。
哪吒瞬间慌了。
他推开眼前挤挤攘攘的人群，正要喊敖丙的名字，肩膀却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他回头，正看到敖丙那双笑意盈盈的蓝色眼眸，“我逗你玩呢。”
哪吒重重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气不过，他将敖丙紧紧抱进怀里，“你以后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否则......”他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出什么欺负敖丙的法子。若是敖丙难过，他只会更难过。
只是敖丙却很好奇，“否则怎么样啊？”
“否则我就用混天绫把你捆在我的床上，让你哪里也不能去！吃喝拉撒，都要我照顾你！”
哪吒气势十足的荤话说得敖丙一愣，他掩唇笑了会儿，再看向哪吒时脸上已是绯红一片，“我可真怕怕呢。”
不过说到床，哪吒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晚他是不可能放敖丙回东海了。可他自己的那张床着实拥挤，他自己伸不开腿也就算了，敖丙刚刚恢复可受不得半点委屈。
偏偏今日出门时他还严词拒绝了殷夫人要帮他换床的想法。哪吒后悔地挠了挠脑袋，早知道就让娘换上大床了。
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他对旁边卖面具的小贩勾了勾手指，凑到他耳边说，“你帮我给李府的殷夫人带句话，就说‘哪吒说：娘，帮我换张大床！’”
小摊有些为难，“可我这面具还没卖出去呢！”
“打包送去李府，我娘会买账的。”哪吒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
“真的？”小贩眼里冒着精光，他看了眼哪吒身旁的人，露出了然的笑容。他附在哪吒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哼着小曲收拾好摊位向着李府走去。
“你们俩刚刚说了什么？”敖丙被忽视了半天，有些淡淡的不爽，“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也没什么！”哪吒摆摆手，凑过去贴了贴他冰凉的耳朵，“反正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抓着敖丙的手往人群深处走，经过一座桥时又在河边放了会儿河灯。
面具的新鲜劲终于过去，哪吒解下自己的，又伸手去解敖丙的。敖丙不让他解，偏着身子去躲。两人笑着闹成一团，惹得旁边放灯的姑娘们一阵牙酸。
最后，终于还是敖丙败下阵来。
面具自他眼前滑落的时候，敖丙清楚看见哪吒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情意。
他有些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哪吒靠近，直到哪吒的唇覆了过来。耳边热闹的声音突然如潮水般褪去，敖丙眨了眨眼，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夜深之时，他们随着人群停在一处高楼前。
高楼的顶部挂着一块铜锣，楼下有人在介绍游戏的规则。说是只要能站在楼下将毽子踢到高处敲响铜锣，就可以登上高楼，对心悦之人表明心意。
这个地方也是刚刚那个卖面具的小贩告诉哪吒的。
踢毽子，可是哪吒的拿手好活。他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轻轻松松用毽子击中了铜锣。在一众欢呼和掌声间，哪吒与敖丙十指紧握登上了高楼。
他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得意又快意。他对着众人举起敖丙的胳膊，“陈塘关的人都听着，我哪吒喜欢敖丙！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哪吒和敖丙都会永远在一起！”
敖丙看着哪吒兴奋的脸，心中也很是激动，他也忍不住对人群大喊，“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哪吒将人拽到身前，含笑望着他。
敖丙有些害羞，却还是认真说着，“我也是一样想的。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今年的乞巧节比往年还要热闹。李府门前尤其如此。
哪吒带着敖丙在乞巧节疯玩的事传得飞快。卖面具的小贩传完话没多久，媒婆啊、那群吹拉弹唱的人啊、还有小妹一家子等等，就都围在李府门前给殷夫人道喜，顺便想着看一下热闹。
欢快的音乐声奏起，等两个人玩到尽兴，不紧不慢地回府时，远远就看见围在李府门口的众人。
敖丙被这阵仗惊得不行，扯着哪吒的胳膊就要躲，“不然我今晚还是回东海吧！”
“不准！”哪吒握紧他的手就往人群里走。
众人玩味打趣的目光让敖丙红透了脸，他匆匆对大家行了个礼，就往哪吒的房间跑。
哪吒落后一步，与殷夫人窃窃私语，“娘！床换好了没？”
殷夫人拍拍胸脯，“老娘办事！你放心！”
那夜，敖丙被混天绫捆得结实。任他怎么撒娇求饶，哪吒都不肯放过他。
这些日子的思念几乎要把哪吒逼疯，他爱恋又凶狠地咬着敖丙肩膀上的软肉，恨不能将梦里梦到的法子全用到敖丙身上。
那夜，哪吒屋里的蜡烛彻夜未熄，敖丙被他折腾得晕过去好几次。直到天光大亮，哪吒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
他将敖丙抱在怀里，不断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许久才满意地闭上双眼。
一切都美妙得恰到好处，像是在他以为的梦貘幻境里。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