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未闻花名》酥脆炸鱼排

20、不完美万人迷

　　1.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对吗。”

　　连质问的话都一如既往的冷静，若不是场合不对，你真想为他鼓掌并夸赞一句：不愧是阿月啊，洞察力真是敏锐得可怕呢。

　　不像小忠，直至分手还在认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丝毫没有考虑过是你的问题。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虚伪的表象被戳穿后，你会是什么感受，难堪，痛苦，羞愧......可是现在一切都发生后，你心里反而感到轻松欢愉，特别是在见到月岛萤极力维持着理智的样子时，那种变态的报复欲犹如浪潮般席卷全身。

　　——是的，被你看出来了，对不起啦。

　　蜜橘色的阳光吻在你的发梢，有几缕发丝被微风吹起，又被你优雅地抚到耳后。沐浴在夕阳中的少女，羞涩的笑着，宛如天使般美好纯真，可是吐露的话语却是纯粹毫不遮掩的恶。

　　“我享受身边的人都围着我转的滋味，喜欢看他们对我爱而不得的痛苦。我就是这样可恶的坏女人，明明谁都不喜欢，可就是想让谁都喜欢我，怎么办呢，要讨厌我吗？”

　　真的亲耳听你说出这种话，心脏难免还是会抽痛不已。每一个夜里，他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罪不可赦的女生，为什么即使知道你对他只是玩玩，却还自欺欺人的陪你继续演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哪怕是到了如今恨之入骨的地步，还是希望你对他一骗到底，别把那些真相血淋淋摆在他面前，结果无能为力的发现，原来放手才是最难的。

　　爱有一万种解，偏偏你的爱是致命的毒药，因贪恋那万分之一的甜，甘愿坠入你设下的陷阱里，哪怕囚于永夜也在所不惜。

　　他以一种自厌而颓靡的语气问你，玩弄别人的感情有这么爽吗，看着别人为你患得患失，是不是就能满足你扭曲的欲望，你这种自私自恋的人，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你笑吟吟地反问道：“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呢？”

　　为什么在看穿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一个这么糟糕的女人后，还不肯离开你呢。

　　2.

　　爱情对你来说，就像是一场能够带来欢愉和满足的游戏，而对手是谁，无所谓。你的任务就是挑选好目标，让对方一步步踏入爱的圈套里。还以为接近你是接近了幸福，殊不知是无可救药的深渊。

　　所以就像是每个游戏都会有的新手教程一样，进入乌野没多久，你就看中了山口忠的腼腆羞涩，物色他为男友最佳人选——单纯而有一点自卑的小狗，是最适合拿来练手的不是么。

　　正如你所预想的那般，他在你精心布置的偶遇，和一次次恰当好处的关心亲近后逐步沦陷，却因为缺乏一些勇气，只敢把对你的情感埋在心底。

　　那怎么行呢，毕竟你要的，可是炽烈而明艳的感情啊，只有这样，你才能体会到被爱滋养的味道。有时候感情里是需要添加一些催化剂，不过是对他若有若无地讲了几句暧昧的话，再在他面前和别的男生亲近一点，他就好像忍耐不住了。

　　顺理成章的，你欣然接受了山口的告白，只是并没把这件事公开。此后就像是大部分情侣的日常一样，闲暇时会腻在一起，中午午休时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约会，甜蜜而又青涩懵懂。

　　春日里一切灿然时，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校园的长椅上，偶尔有花软软地飘落在谁的肩头，又有风吹拂着让彼此的发丝勾缠。再安静一点，便在春风中小眯片刻，醒来时才发现是枕在了对方的肩上，近到一抬头就能落下一个吻。

　　他给的爱就像是春天里一泊浮着落花的湖，含蓄清澈，你自然也喜欢这种标准的校园爱情，可同一种饭，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后来山口带着你去参观他的社团训练，你也由此注意到了影山飞雄和月岛萤。

　　长相、身高等硬性条件都无可挑剔，性格就更不是问题，只要能爱上你，再恶劣也没关系。你笑得天真温柔，认认真真地看他们练球，实际上已经盘算着该如何勾搭上两位猎物了。

　　嘛，贪心一点又不是什么坏事。

　　但无论是影山还是月岛，都不像小忠那样轻而易举地诱拐到手。月岛萤是因为太敏锐聪明，且冷静自持，很难说是否会对你动心。而影山则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太过天然呆，估计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吧？

　　不过没关系，就是要有挑战性，游戏才会好玩嘛，如果都跟小忠一样笨笨的交出真心，那也未免太无趣了，不是吗？

　　3.

　　严格意义上来讲，月岛萤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你在和山□□往的人。

　　其实在他眼里也不算是什么很难猜到的事情，虽然对八卦没什么兴趣，但某人每天如沐春风的样子实在太刺眼，就算再怎么遮掩，也无法掩盖那浑身散发着的恋爱的酸臭味。

　　尤其是在不经意提到你名字时，山口忠赧然躲避的眼神可算不上仅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因为心里那点不知名的好奇心，所以月岛萤连带着也对你多了些关注——让山口每天朝思暮想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平凡、普通，唯有一双眼眸清亮，影子映在她眼底，就像是被脉脉含羞的池水包裹着的小石子，透过水面望见晴朗的天边。

　　察觉到他的视线，在你清浅的眸底漾出点点涟漪。你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他有种奇异而说不出的感觉，这笑让平平无奇的面容添上明亮的色彩，似微风悠悠而来，携了一路的茉莉花香。他忽的有些羞怯，视线划过你含笑的眼角，促促地错过。

　　连他自己也没察觉，频频的默默的把目光放在你身上，而后又在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后暗自懊恼，直到发现——

　　你的举止、神采，无一不透露着独特的魅力，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你夺走。

　　而他也是被吸引的其中一员。

　　但这是他发小名义上的女友，即使两人还未公开恋情。所以月岛萤默不作声的把汩汩往外冒的情感压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选择把这幅风景画收藏在心底，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触及——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没有撞见你对影山若有若无的引诱的话。

　　完美的幻想破灭。

　　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不忿，身处燃燃妒火中，肺腑都烧得发痛。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男朋友，还要去勾搭别的男生？山口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选择不公开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你保持无辜清纯的人设，好方便对别人下手吗？

　　纠结又痛苦，看你像只蝴蝶一样辗转于花丛，得心应手地把山口和影山玩得团团转，偏偏那两个笨蛋身处迷局中被蝴蝶迷了眼，什么也看不清。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女生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害？

　　是真的被情爱困住了心，还是察觉到了也在装傻，就为了那片刻的温情？

　　这火越烧越烈，快把整个人烧成了两半。一半执着于你营造出的美好假象中自我宽慰，一半在真实中一遍遍痛苦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4.

　　既然隐瞒不住，那就不要再瞒了。

　　俗话说得好，要对症下药嘛。

　　山口并非不懂情爱，只是表现得婉转含蓄，那就用平常的手段。

　　影山是个排球脑袋，对懵懵懂懂的喜欢一窍不通，那就表现得大胆直白一些，要让他懂你的意思，给他一种在你心里他是最特别的假象。

　　原本还担心会被天然呆的发言气到呢，但也没想到进展会这么快，好几次给他闹红了脸，却也没对你说出拒绝的话来。

　　不拒绝，那就是喜欢。

　　至于月岛萤嘛，像这样不好搞的人物，你也没几分必胜的把握，那就大大方方的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你的贪婪昭然若揭。

　　瞧瞧看吧，这样卑劣的、不完美的我。

　　你还会继续选择喜欢吗？

　　5.

　　吃醋是个什么滋味，影山飞雄从来都不明白。

　　遇到你之前，排球占据了他日常中大部分的时间。小时候就喜欢排球这项运动，喜欢到即使还没有学会怎么打，就抱着圆滚滚的球啃上两口，留下浅浅的牙印和口水，才有一种心满意足的归得感。

　　爷爷见他喜欢，乐呵呵的教给他打球的技巧，随着年龄增长，他的天赋也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

　　当然，想要获得成功，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他怀着对排球的喜爱，日以夜继的训练。而作为天生的二传手，在球场上的专注力自然不用多说，能精准到时间、位置都分毫不差。

　　——毅力，专注力，以及，占有欲。

　　是影山飞雄与生俱来的天赋。

　　感情中当然也通用。

　　就像爷爷在他六岁时夸他的那句：我们飞雄只要喜欢上一件事物，就会一直坚持下去呢。

　　——毅力。

　　而遇到你之后，还不懂什么叫喜欢，却诚实的对你再也移不目光，就像是盘旋在你衣角的风，随之而动。

　　——专注力。

　　那颗好胜的心早已蠢蠢欲动，激着他不断不断地向你靠近，同时迫切地想了解你的一切。

　　喜欢吃什么零食呢，看什么书呢？……那个，今天好像没怎么看我，山口的发球确实很厉害，不过我也不差……啊，抱歉，我只是——

　　想让你像我看着你一样看着我。

　　是占有欲在作祟。

　　所以搞不明白也没关系，吃醋这门课，影山飞雄早就无师自通了。

　　6.

　　玩弄感情时固然很爽，可被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就不是件很舒服的事了。

　　夏季梅雨时节，窗外又下起了大雨，哗啦啦的惹得人心烦。你倚着窗，漠然地瞧着楼下驻足许久也不肯离去的及川彻。

　　就像是跟你杠上了一般，无论是你在电话里好言好语的劝告还是不耐烦的打发，他都不管不顾，非要你现身给个说法。

　　你还记得初见及川彻时，是在乌野和青城组织的训练赛上，因着仁花那天有事无法到场，所以托了你去暂时帮个忙。

　　刚到场馆门口，就看见乌泱泱的一群女生围着个人，你好奇地瞥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熟悉的征服欲便充斥全身。

　　被围在中心的男生笑得散漫，连微微翘起的发梢都透着慵懒随意，穿着薄荷绿的队服，礼貌而又疏离地接过女孩子们递过来的礼物。

　　夏天里你也爱吃薄荷糖，小小的一块，透着漂亮的淡绿色，裹在同色系的糖纸里。

　　含在嘴里时，会散发着清凉而不腻人的微甜，夹杂一点点的凉苦。

　　一定要得到他，浑身上下都如此叫嚣着。

　　只要你想，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哄骗一个又一个猎物坠入你精心编织的情网中，再难脱身。

　　及川彻也不例外。

　　游刃有余地对待每一个对他怀有好感的女生，看似轻浮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无所谓情爱的心。所以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时，他就像对待周围的女生一样，笑眼弯弯地朝你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乌野的经理小姐。”

　　熟稔而自然。

　　本来以为及川彻这样广受女生欢迎的人，并不会在意这一段感情，只要他想，会有无数女生乐意做他的女友。

　　所以一开始盯上他时，你就是抱着彼此都玩玩的心态，也没有像对待山口那样认真而负责的去装饰这场恋爱，但该有的仪式还是有的。

　　一个渐渐越陷越深，另一个看好戏般逐步脱离——征服欲这玩意，得到了自然会消散。

　　还以为是同类，没想到又是个笨蛋。

　　你叹了口气，拿起把伞下了楼。

　　这人倒也没那么傻，还知道自己撑把伞等着你，只是雨实在太大，被风卷进了伞里，及川彻来见你前打理的发型被迫沾了雨水，看上去蔫蔫的。

　　他紧了紧握着的伞柄，固执而委屈地看着你，似乎在无声的谴责你为什么就这样轻易说了分手。

　　你偏在这种眼神下无端生出一股心虚，垂下眸轻声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是不可能。阿彻，你以后是要去国外发展的，而我只是个没什么理想的普通人，异国恋实在太难了。”

　　现在只盼望他赶紧别缠着你不放了。

　　及川彻说，“我都知道的。”

　　两把伞一高一低，滴落的雨水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听他这么说了，你松了口气，想说那就到此为止吧，然后又听见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喜欢都是演出来的，你只是想得到我，所以说什么距离也都是借口而已。现在不过是得到了，就不想珍惜了，好赶快甩掉我去找下一任。”

　　他紧紧盯着你，语气一顿，“……我这样缠着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别讨厌我，是我、是我太舍不得你了。我知道你对谁都可以像对我一样，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也可以，不是我也可以，你对我的感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么说还真是不甘心啊。

　　你想起几天前的月岛萤，发现你的真面目后来‘质问’你，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呢？”

　　每一段感情里，你都竭力把自己扮演成完美的女生，不让他们察觉到你卑劣的花心多情，喜欢上这样的你，也是人之常情。可为什么，即使是现在看到了你的阴暗面，却还是不肯离开你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理所当然地说，“喜欢你的一切，当然也喜欢你的不完美，只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