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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玉扳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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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朔在干什么呢?
朔朔当然是在打架啦,而且还是和“尸体”打架。
……
寻生声有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天夜里梦游去庙里拜了佛,给这张嘴偷偷开了光,不然怎会说啥来啥。
别看小门不起眼,里边却是别有洞天。如说春拂阁是巧匠精琢的玉盏,那这门内便是富贵堆砌出来的宝盆,寻生声虽说打小也不缺这些玩意儿,但这一堆堆的团在这挖出来的密道里,倒也是有些震撼。
晃着脑袋看了看,嗯,回头把老头抓起来问问自个家有没有这么个聚宝盆,让她也瞧两眼。
江破风倒是不惊讶于这满室的富贵,毕竟连外壳都贵气十足,这内里更不可能差得了。
“呯”
里间突然传来的动响让两人都警觉了起来,使了轻功快速到里间去。
里间与外面实在是天壤之别,空空荡荡的,中间只剩下一个大铁笼子和一个椅子,笼子里躺了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应当已经“死了”的林观海,但看着这满身的血迹,多半没什么区别。
至于椅子上则坐了个抱剑的黑衣蒙面男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的这两人,可偏偏江破风和寻生声正在隔空评估林观海能活多久呢,哪有空理他啊。
坐在笼子旁的黑衣蒙面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进来人的忽视,有些坐不住了,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们是谁?竟胆敢私自闯这密室,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对自己的武功自然是自信满满,可偏偏他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寻生声。
“哎呦!这还有个人呢,对不住啊大哥,太黑了没看见。”寻生声惯会笑着气人。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一剑。”
说着便抬剑直直冲过来。
寻生声这么些年也不是白练的,不用江破风出言便迎面应战去了。
“呵,就你。”
“师父,小毛头而已,我来就成。”
男子听完更是气愤,出剑越发快了起来,寻生声这边正愁着不够过手瘾呢。
两人打得火热,刀剑相对也就罢了,这嘴上也不饶人,生怕气不死对面。
江破风知寻生声的能力,没管这两人。抬腿走到铁笼前,一掌把铁笼上挂着那大锁劈开,来到林观海身边蹲下,伸两指在他的手腕上探了探,还成,能活上几个时辰的。
从腰间解下水囊,将大半的水如数倒在林观海满是划痕的脸上,水花带着微微红丝四溅,也将林观海从昏迷中呛醒了。
看着地上的人转醒,江破风也没多余的废话。
“原因。”淡声淡气地说着,似乎并不在意你说不说,反正我也会知道。
身上的阵阵疼痛让林观海粗粗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来,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江破风,女子身着捕快服,一张俏脸冷着,林观海扯了扯嘴唇。
“你…咳咳…你跟你娘真像,咳咳。”好久未张的嘴糊在一起,林观海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蹦。
刚说完林观海便感觉到领口处被人攥紧,直直将他提起来抵在墙上。
身子上的伤口如今可受不了一点点搬动,林观海只觉得浑身上下像被铁锤砸了三天三夜一样,头发丝都泛着疼。
江破风最听不了的话就是提到她娘。
江破风的娘戈青初也是这衙门捕头,武艺高强擅用大刀,破案速度奇快,是全城响当当的捕头。江破风这身武艺也是她娘手把手教出来的,连初入衙门当捕快时,也是她娘当带教师父带着她。
母女两人同为捕快携手共同破案,在这顺京城也算一桩美事,人人津津乐道。
可偏偏三年前戈青初为查桩冤案南下去了沧玉城,没等来案子解决,倒等来了戈青初被山贼杀害的消息。
江破风当时还在坐月子,原以为是一家子团聚时刻,没想到竟是生死之别,她不信以母亲的武艺会败给区区小山贼,更何况同行的陆捕快也是一身拳术,怎么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江破风要查要闹,可到头来所有的人所有证据都向她说着这就是事实,她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藏起来。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与阿娘有关的词语,一下子让江破风再次气愤起来。
“你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江破风明白林观海一定知道什么,就像林观海笃定江破风会来一样。
“说话,不然我弄死你。”
江破风很久没有这般想要把面前的人狠狠揍一顿的冲动了,她想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想要将手中人身上撕咬开来。
林观海这时反倒能笑出声了,“哈哈哈咳,是,我是知道,那又如何呢?你当你是谁!你不过一个小小捕头,斗不过的,你斗不过的!我也……我也斗不过,我们都得死。”
江破风一番气愤后如今也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那人的衣襟,冰着一张脸垂眼看着滑落在地上的林观海。
“是玉扳指的主人,对吧。”说着还瞥了眼林观海左手的白玉扳指。
她见过一样的玉扳指,或者说是它的画像,就在阿娘给她寄的信的夹层里,阿娘在信没提过一句玉扳指的事,但她知道这玉扳指并不那么简单。
林观海听完顿了一下,呵了一声,“真是个聪明人,这扳指我也是这几日才戴上,倒叫你认出来了。”
“反正今日也快死了,不妨与你说道说道。”
林观海强忍痛意将扳指取下,放在手里把玩。
“这样扳指有四个,我这一个,你见过的那个在沧玉,还有两个………话说沧玉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的,你也去看看。”
林观海这时倒是起了玩心,停了一息看向江破风,他想看看这冷面捕头是不是还能这样冷静下去。
显然他失策了。
江破风冷声道,“那两个也在沧玉吧,毕竟沧玉城里的贵人可是不少呢。”
“哈哈哈哈哈,聪明,真是聪明啊。”林观海笑着感叹道。
“看来,他们是遇上对手了,精彩啊精彩,咳咳……”
人将死亦无多言。
林观海可没那么好心会告诉江破风真相,他想看的是这一个一个有仇有怨的人挣扎着痛苦着,那样才有趣呢!
“喏,扳指送你了,祝你好运。”
没等江破风反应,林观海就一脑袋撞墙上了,被丢在地上的扳指还在圆滚滚地转着。
“师父……”刚把黑衣男子打晕绑在椅子上,寻生有声就跑过来了。
看了眼一头血的林观海,又瞥了眼自家师父,寻生声抿着唇就去探了林观海的鼻息,微微向师父摇了摇头。
“他……他死了。”
江破风好似也不知回什么,胡乱点了点头。
余光瞥见那枚停立血泊中的白玉扳指,木木地蹲了下来拾起扳指放在手里。
寻生声大气不敢喘一个的半蹲在林观海的旁边,看着师父垂眼对着玉扳指发呆。
就这么等了又等,寻生声脚都要抽筋了,想着开口提醒一下师父,便见她师父突然紧握着那枚玉扳指,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浑身散发着冰冷,抬腿向外走去。
寻生声忙急匆匆站起来追上去。
看着师父大步向前走,寻生声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在这时问,只得闭嘴小跑着跟紧,毕竟这密道真的黑!
出了林府,江破风也没多犹豫,带着寻生声便向衙门走去。
不没进门呢,就迎面撞上了陈丹际。
“可算回来了,我正在要去找你呢。”陈丹际拿着一叠纸着急地说道。
“这两日我又仔仔细细地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人……”
“林观海死了。”江破风好似知道这人要说什么,冷言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他不是林观海,林观海手上是有痣,但是是在……”
陈丹际在仵作这一事上也算是个轴人,此时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把自己查到的事说完。
“我说,林观海死了。“江破风停下脚步,一眼不错地对上陈丹际。
陈丹际看着江破风坚毅的眼神,又看了看寻生声在那小小地点头的模样,便知这真正的林观海如今也死了。
原先翻得声声作响的纸张也静了下来,陈丹际觉得这两日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到头来还是不如人家知道的快。
“尸身……在哪?”死了也得知道是怎么死的,陈丹际问道。
寻生声这时倒是知道如何做了,招呼了院中的小吏。
“诚生,带着两个兄弟随陈仵作去趟林府的……”
一通交代完后,一行人呼啦啦地走了,又剩师徒两人。
江破风看着寻生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想着母亲当年是不是也是这般看着她忙碌,欣慰于她的成长,如同她现在看寻生声一样。
被师父盯着有些发毛的寻生声,不由地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哪没安排好,惹得师父不高兴了?
“师父,是不是我刚才的安排有不妥之处?烦请师父告诉我,我加以改正。”寻生声抱拳问道。
“没有,你做得很好,比我当年还要好。”
江破风拍了拍寻生声的肩头,缓声道。
寻生声看着师父缓和的面色,可算是放下心了,忙抓住机会,眼珠转溜转溜地问了一堆在密道里不敢问的问题。
江破风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一一给她答了。
寻生声知道事情原委,倒比那时的江破风还要气愤。
“师父,你说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帮你寻了那些恶人!”
“现在要做的就是再审窦萍儿。”
江破风知道母亲的事情不是这么好解决的,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明万华坊一事。
“啊……好。”似是没想到师父会提这个,但也坚定地跟着江破风的步伐去了监牢。
此时的窦萍儿还不知自己要面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