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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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本来是想去游泳的，但走出大门，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后，昨夜憋到今日的尿意汹涌而来。
在尿进池里还是去卫生间的道德抉择里挣扎了两秒，他还是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冲回客厅，冲进通道，一路沿着弯弯的通道冲到了最里面。
通道最末端的房间门开着，他下意识又认为这就是卫生间，什么都没看就冲了进去。果不其然，刚走进门就被一摊“东西”绊倒了。
他没有意识到危机，回头看到一个脖子以下到处是血的“鬼”张牙舞爪地爬向自己，加上满屋子血腥与酒精的味道，吓得他差点没憋住尿。
好在他很快辨认出来，这是阿卯。
“阿卯？你怎么了？！”
他忙爬到阿卯身边，还没等他考虑清楚要不要扶人，怕是什么血液疾病扶不得，阿卯已经抓着他的衣服攀附上来。
“……黎星……”
“诶我在。”黎星抱扶住还在往上爬的阿卯。
“……我好热，帮我……”
血腥玛丽……
邱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黎星迅速对情况有了模糊的判断，但由于情况太离奇，以至于他在阿卯的唇快要碰上自己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用支撑阿卯的手臂把人?开。
惊险的打断让他没能思考出任何答案，只能快速退后起身，喊着“救命”冲出了房间。
另外三人很快赶来，黎星下意识喊的是医生谢雍，最先赶到的却是林应销，他立刻将阿卯抱上了床，阿卯也立刻拥吻了林应销。
黎星讶异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终于在“受伤”和“发情”间，得到了后者为最终答案。
但被吻的林应销见状却只是愣了愣，随即把阿卯推开，把等在一旁的谢雍让了过去。
但见谢雍上前毫不避忌地单膝跪到了床上，本以为自己已经搞清楚了状况的黎星，又搞不清状况了。
他忍不住问林应销：“阿卯不是发情了吗？”
林应销：“是。”
……是？就没了？
既然林应销不解释，那就别怪他问：“那你愣在这里干嘛？他不是你的Omega吗？”
林应销目光往下移：“我不……”
黎星顺着那目光往下看，虽然最后一个字因为对方心虚没听清，他脑袋里还是瞬间有了个炸裂的答案。
一股压制已久的无名火窜了上来。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先是一把推开林应销，再是使劲推开了一只膝盖上了床的谢雍，接着将抬手向他伸来的阿卯用被子团团裹住。
谢雍还要过来：“你干什么？”
黎星：“退后！”
谢雍见势退了两步，逼得林应销也不得不退后，原本看不见的任俊贤也不放心地凑到了门边。
林应销：“黎星。”
“你们别过来！”
黎星猛然抱住被被子包裹的阿卯，引得阿卯呜声连连，
“标记的Alpha不行了，你们就不会用别的正常的方法吗？！他是人，不是你们随便交换的物品！你们平时不做人就算了，对自己的人居然也跟畜生一样吗？！”
三人头顶似乎有“不做人”和“畜生”五个大字，压的他们好似能看到自己头上的黑线。
还是谢雍先反应过来：“你别紧张，我就是要帮他，你看他，再拖下去，他就要熬不住了。”
“他熬得住，他熬得住……”黎星抱着阿卯的手臂在颤抖，“……我帮他熬过去。阿卯，别怕，别怕……”
被子里的阿卯呜咽声更厉害了。
谢雍见情况紧急，加快小心翼翼靠近紧紧抱着阿卯的黎星：“你别紧张，我就是要帮他……”
不料黎星见状更像是应激的猫，眼角瞥到床头柜上有一个尖锐的物品，立刻抓起那东西，用尖锐的一端对准谢雍，威胁：“你们谁再敢往前一步，就别怪我扎瞎你们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时，黎星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三人，都是超过两米的家伙，而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在三座大山面前，跟个小山丘一样。
但他就像准备赴死的战士，半步不愿退让。
谢雍叹了口气，给林应销一个眼神，告诉对方自己是真的被讨厌着，回头对黎星道：“你要不要看看你手上是什么？”
黎星一愣，先反应到一个可能性，才保持着攻击姿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观察手里握着的东西。
他先看到这是一个细长的冷管针筒，靠近针头的地方有个“卯”字，他顺着那个字慢慢打开手指，就看到后面写着“特效抑制剂”。
空气因他的呆愣凝结了三秒。
接着，立正站好，双手捧针，举过眉头，递给谢雍：“对不起。”
谢雍没空多说什么，拿来针筒，绕过黎星，把闷热的阿卯从被子里扯出来，尽快把抑制剂从阿卯性腺附近的组织注射了进去。
这需要专业的知识和手法，他却毫不犹豫，并一次就成功了。
情况控制下来，他才终于有时间挖苦黎星：“我收回我刚刚的话，你脾气确实挺大。”
黎星羞愧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被包裹阻碍了片刻的更浓郁的信息素随之涌散开来，更刺激的铁锈与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黎星被熏得退后了两步，却见谢雍无动于衷，感慨其职业素养的同时，他回头看那个“不行”的男人，对方果然“不行”地站在一边，什么都做不了。
他心里骂了句“懦夫”，下面“不行”就算了，人品也“不行”，胆魄也“不行”，还老大？是他看走眼了，肯定谢雍才是老大。
察觉到黎星非常不友善的目光，林应销看向黎星：“你怎么确定阿卯能熬过去？你不是上课最认真的吗？生理课不该讲过，Omega发情期是不能熬过去的，硬熬只会让信息素失控，让性腺功能紊乱，危及健康。”
黎星浑身骤然一绷，手指急需握拳镇静，他拼命用理智把冲动压了下去：“我有个……朋友，是个Omega，但长得不好看……母单老久了，又没什么钱一个月打两三次抑制剂，有时候就找个地下室熬过去，后来……也没什么事。”
“哦？”林应销双眼一眯，老狐狸成精，“有个朋友。”
黎星自信点头：“嗯。”
此时，林应销身上较少的血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低头看看更一塌糊涂的自己，还是想问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Omega发情，会流血吗？”
他又凑近身上闻了闻，确实是血腥味。
林应销双手插兜：“你知道……汗血宝马吗？”
黎星似懂非懂：“知道啊。”他略做思考，“人也能这样？”
林应销：“天生的人不行，但根据汗血宝马的原理，组装一个，还是可以实现的。”
“组装？”黎星一下就抓住了重点，双目微瞪，“阿卯是基因工程的产物。”
“是。”林应销直视黎星的双眼，好似还有许多信息蕴含在那双眼眸中，想传递给黎星，“你很聪明啊。”
黎星想平静地询问由来，却还是激动了：“怎么改？增加表皮血管？自身抗凝血？”他再次低头看身上的血液，“每次都这样流血，他会死的……”紧握的双拳是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林应销欣慰一笑，宽慰黎星：“别担心，大部分是汗液，这次之所以这么多，是因为他大概……大概忍耐很久了。”
“忍耐……”黎星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不起，我不该拦你们那么久，我以为……下次我一定问清楚。”
林应销哈哈一笑：“人的脾气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他安慰般一手压住黎星的肩膀，
“我们已经习惯了。”
“我们？”
就在他们谈话时，谢雍已经处理好阿卯，他收起装抑制剂的盒子，准备离开：“抑制剂已经起效，他需要睡一段时间，我去准备些清补的食物，你们吃什么？诶？俊贤呢？”
林应销看了眼背后：“哦，可能回医务室去了吧。”他拍了拍谢雍的手臂，“我们自己来，你辛苦了。”
谢雍点点头，打算离开，想了想，还是倒了回来：“黎星，你先去餐厅等着，应销，你跟我过来一下。”
黎星“哦”一声，离开了医务室。
谢雍踱步般引林应销到了室内卫生间这一头。
林应销：“什么事？”
谢雍神情严肃：“你说实话。”
林应销：“什么实话？”
谢雍：“阿卯。”
林应销立即明白谢雍指的是什么，他知道该向医生坦白，但事关阿卯，真相让他自己也如鲠在喉。
谢雍：“我刚刚给阿卯诊脉，他并非自主发情，他的发情时间我也一直记录着，确实不符合规律。”
他略做停顿，
“他是应邀性发情，换言之，他碰上他的Alpha了。”
林应销深呼一口气，或许是被久远的记忆纠缠，又或许是自己其实不愿意承认，以至于没能立刻回答谢雍的猜测或确诊。
他认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也该自私些，可当看到阿卯蹙眉的睡颜，他做不到。
他只得坦白：“阿卯跟桓米勒碰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