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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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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溪兴高采烈的带着谢琰走进花房,花房中种着各种珍贵稀奇的花卉。梁溪偶尔会对花感兴趣,所以梁辰特意找人收集了梁溪感兴趣的花,花高薪聘请了专业人士来打理这些花。
这里也不光是珍贵稀奇的花,也有着各种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小花。梁溪很喜欢一种蓝色的小花,偶尔梁溪心情好会特意给这些小花修修剪剪。
谢琰曾经深受其害,梁溪喜欢将修剪下的花撒在谢琰身上,满眼笑意的看着谢琰皱着眉头清理自己头发和衣服上的花。
谢琰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些花了,自从自己那血脉相连的弟弟谢翎住进梁家,他一句讨厌花奇怪的味道,梁溪就立马将这个花房清理掉了。
其实哪里是花的味道奇怪,只是谢翎故意找茬罢了。谢翎知道谢琰唯数不多的爱好就是对着花花草草发呆。
每次在谢翎接触过谢琰,谢家的仆人们都会有意的找茬欺负谢琰,谢家的每个人都知道谢琰最受谢家家主讨厌,而谢翎最讨厌谢琰。
谢琰没办法忘记谢翎得意的神情,谢琰又一次被谢翎打败了。
在谢家时,谢琰最渴望得到的父爱是谢翎最不在乎的东西,父亲让自己给谢翎当培育蛊虫的器具,谢琰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无所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谢琰最在乎的父亲从来不准谢琰称呼自己为父亲,谢琰只能跟着仆人们称呼他为家主,谢琰坦然的接受了,这是他与父亲唯一的联系。
仿佛付出真心,尊严,生命都可以,谢琰完全不在乎,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尊严,从来都没有人教他。
后来谢琰被卖给了梁溪,梁溪成为了谢琰最渴望得到认同的人,他渴望得到梁溪的所有目光。
可谢翎还是要跟他抢。
谢琰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谢琰,想什么呢?到地方了。”梁溪用手肘碰了碰谢琰的胳膊,用眼神示意谢琰挖开面前的盆栽。
那是一盆小小的蓝色花朵,梁溪尤其喜欢这种花,虽然这种花遍地都是,并不稀奇。
梁溪曾经送过谢琰一小盆,是梁溪亲手移土种植的。只是那时候谢琰还不知道这种花对梁溪的意义有多大。
谢琰拿过工具,小心翼翼的挖开这盆长势不错的花,不一会就挖到了谢琰心心念念的那把钥匙。
谢琰伸手拿出了那把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钥匙,转身拉着梁溪回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一路上谢琰一句话都没说,打开房门后,谢琰看着熟悉的衣服,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那并不是谢琰的衣服。
谢琰不习惯穿比较现代的衣服,而他的弟弟谢翎尤其喜欢穿白色系的衣服来营造出自己活泼又无害的人设。
谢琰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谢翎的衣服。
谢翎不仅侵占了自己的房间,还得意的将衣服留在自己床上挑衅自己。
谢琰转头看向疑惑的梁溪:“谢翎来过了?”
梁溪疑惑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瞪了谢琰一眼:“谢翎是谁?”
谢琰的眼睛突然开始刺痛,梁溪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谢琰?谢…”梁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砰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原来自己没死,只是梦。
这是谢琰不吃不喝不睡的第二天,他盯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梁溪,阴森森的开口:“恬恬,原来是梦啊。”
现实中的梁溪还是为了谢翎差点死掉,按照原本的剧本,谢琰会为谢翎培养出最强大的蛊,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梁溪。
谢琰永远忘不了发现梁溪奄奄一息时的感觉,身体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起来,身体的感官变得麻木,站都站不住。
谢琰把梁溪带回了谢家,这时候的谢家已经被谢琰清理干净,谢琰成了谢家的家主。谢家成了谢琰的一言堂。
彻底清算谢家的那天,曾经不可一世的老家主颤抖着责骂自己:“谢婉那样温柔的女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狠毒的人。”
谢琰看着自己曾经崇拜的父亲只觉得讽刺。自己要是像母亲那样温柔顺从,恐怕早就死在了给谢翎当血包的日子。
自己从前的日子在谢家过得有多难,谢琰从来都没有责怪过父亲对自己的不闻不问,直到谢琰意外得知母亲的死是有预谋的。
母亲生产前,老家主就已经跟谢翎的母亲张莹珠胎暗结。
张莹买通管家给母亲下了催产的药,导致母亲提前生产,大出血而亡。
在母亲死后,张莹顺理成章的上位,做了老家主的新任妻子。
而谢琰的生活自然是不好过,谢琰被当作母亲背叛老家主的证物,老家主自欺欺人的骗着自己,谢琰成了谢婉与老家主之间唯一的联系。
老家主即看不惯谢琰又不愿意让他死,在知道谢婉没有背叛自己之前,老家主总是想榨干谢琰的最后一丝血肉来为这个家做出贡献。
直到谢琰拿着自己养的血蛊吞噬了谢翎的灵蛊,老家主才意识到谢琰是谢家的血脉。
谢翎的那只灵蛊是谢家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老死的蛊孕育新的蛊,就那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这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其他的蛊能与谢翎的灵蛊相比,除非谢家命定的那个人用自己的血肉与心头血饲养。
而老家主赌错了,他一直以为谢翎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命定之人。
他被张莹算计了一辈子,他误以为谢婉背叛了他,于是气急败坏的出轨了张莹,却从来都没有亲自问过谢婉。
谢琰对老家主的悔恨与自责无动于衷,他现在只有唯一一件想做的事:让梁溪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代价是让谢琰去死。
谢琰没再理会老家主,只是把他赶去了一个偏远的院子,让他跟张莹互相折磨。
谢琰对母亲的印象全部来源于别人的描述。
“你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在山里捡到了我,教了我谋生的手段。”
“真是个祸端,如若不是你,谢家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卑末的家族。
“谢婉就不该生下你,这样她也不会死了。”
诸如此类的话,谢琰听过许多不同的说法,一会是有人骂着自己让自己去死,一会是有人恳求自己好好活下去。
谢琰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他只在乎梁溪怎么想。
冰凉的手指贴在梁溪的脸色摩挲着:“恬恬,我的梦醒了,你的梦什么时候醒?”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男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家主,张辰已经在外面跪着了,怕污了您的耳朵,没让他进院内。”
谢琰轻柔将梁溪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走出房门。
一群人按着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瘦小男人跪在院子自己的院子前面,那个男人浑身是血,鞭痕刀痕交错在男人身上。
谢琰走向前,瞥了身边的仆人一眼,那个身穿青色衣袍的仆人立马心领神会,直接一脚将跪下的男人踢飞几米远。
被踢飞的男人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满脸阴郁的晕了过去。
这个人是死是活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跪在这里倒是有些碍眼,谢琰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