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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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线人提供的人选我们都已经接触过了，目前只有菅原家的那名官员能够支付我们要求的价格。”脸上有一条显眼疤痕的小头目如此说道。
清算人的首领，这群暴徒中最凶恶之人，杜弗尔微微颔首，一只细长的短刀在他的左手翻飞，右手捏着一只高脚杯，杯中半满的红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清算人来到这片土地上的生意实在不尽人意，没有军火，没有珍宝，谈不上价的货币再多也不值一提。将客人提出的支付方式一一否决以后，杜弗尔最后只能接受足够分量的黄金，至少不至于让这一趟空手而归。
“贫瘠的土地，来到这里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将这片区域永远从他的计划版图中划去，然后头也不抬地对着女人说：“交易结束后就离开吧，让其他成员尽早将东西收拾好。”
清算人小头目立刻应声离开，去执行杜弗尔下达的命令。
杜弗尔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液，手上的短刀倏地从他的手中飞出，飞向了窗户的方向。
“锵——”
突然出现的触手与短刀碰撞，却发出了兵戈相接的声音，短刀被弹飞到杜弗尔平铺在桌上的地图上，锋利的刀尖钉死在了远东之地。
杜弗尔挑了挑眉，被来人提起兴趣，他端坐在一把斯坦福翼椅上，双腿懒散地交叠，视线也从自己锃亮的皮鞋转移到眼前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好吧，那么，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你最好有有交易可以和我谈。”
否则就准备擅闯这里的代价吧。
鬼舞辻无惨听出了他的潜台词，纵使傲慢如他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以人类之躯长生几百年，甚至搭上了传说中神明的关系，还借此获得了交易寿命的权柄。
清算人。
一个足够陌生又如雷贯耳的名字。
想要长生的凡人几乎绕不开这个名字，主要活跃于欧洲和中东地区，天命之人们大多不会接触这些暴徒，但是一定知道暴徒的存在，不会有人去想不开招惹他们的。
这片土地太过贫瘠，无形之术的花骨朵在这片土地上几乎开不出花来——鬼舞辻无惨这么多年以来也不过吃了不到十余人而已。
细胞承载着记忆，鬼舞辻无惨享用着那些情报，贪婪地目光仍然注视着自己想要掠夺的事物，直到清算人来到这片“贫瘠之地”。
鬼舞辻无惨已经拥有永生不死的力量了，他不想和这位暴君的首领谈交易，他只是想——尝尝这位长生者的味道。
他的血肉是否鲜活？受神明庇佑之人有到底有何特殊？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佛，为何不庇佑我？
“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们还能谈谈交易。”鬼舞辻无惨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猩红的鬼眼尽显贪婪和残忍。
由后背爆发的数条触手骤然向杜弗尔刺去，价格高昂的胡桃木桌子瞬间被摧毁，连带着地板也被触手砸穿，激起大片的尘埃来。
鬼舞辻无惨脸上的笑容在烟雾散去的那一刻消失，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杜弗尔不见踪影，只有被砍断的触手齐刷刷的落到地上。
“唔，鬼么？来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说得花天乱坠，没想到只是变种的凡人。”
声音从鬼舞辻无惨身后传来，他皱着眉转头看去，杜弗尔手上拿着一柄制式弯刀——刚才杜弗尔就是用它砍断了触手——那把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上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超出了鬼舞辻无惨的预料。
战斗，受伤，大地之血落入他的口中，被重伤的杜弗尔却在瞬间就治愈好了原本足以致命的伤口。
鬼舞辻无惨被震慑在原地，唯有口中鲜活的血液正在灼烧他的食道。
能够在阳光下肆意行走，能够将致命伤快速恢复的治愈能力，甚至不必受鬼只能吞噬血肉的限制——无限逼近鬼舞辻无惨心中的究极生物。
“你真的还是人么？”
天快亮了，害怕阳光的鬼已经准备逃走，杜弗尔放下了刀，在餐柜边上找到了一只幸存的高脚杯，给自己重新开了一瓶红酒。
“我当然是人，你也是。”
鬼舞辻无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不，我是鬼，不是那种低劣的物种。”
“你是人。”杜弗尔摇晃着那支高脚杯，等待着酒液醒好，“七道伤口就是你的极限，但凡是凡人皆有极限，真正的长生者可不会因为所谓药物受到改变。”
他的话似有所指，可鬼舞辻无惨几乎悚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五道伤口迟迟没有愈合，不管这个男人说得是真是假都已经足够恐怖了。
鬼舞辻无惨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清算人小头目在早餐时间敲响了杜弗尔的房门，听见应答声才开门进去，只看见昨晚她离开时还安然无恙的房间变成一地狼藉，而她的首领端坐在一片废墟中，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欣赏晨景。
“新的房间已经开好了，在楼上一层。菅原先生邀请您参加晚宴，您要出席么？”
杜弗尔随手把高脚杯放到了小头目端起的托盘上，从容地离开那个房间：“去啊，希望晚上的宴会也一样有趣吧。”
*
“你是清算人。”
鲜活滚烫的血液在舌尖跳跃，多么富有活力的滋味，可美好过后是炽热的痛苦，鬼舞辻无惨感受到食道中几乎无法忽视的灼烧感，细胞被分解，连带着那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疑惑化作笃定，“你是杜弗尔的儿子。”
鬼舞辻无惨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那晚的遭遇，是的，鬼舞辻无惨将那称为遭遇，恐怖的技巧，极致的速度，毫无疑问的人类巅峰。
从那里逃离以后，鬼舞辻无惨抓获了好几名天命之人来验证杜弗尔说的话——除阳光以外的弱点诞生了——他仍然是‘人’，七道‘伤口’即为‘人’的极限，他也会死。
安刻从他的口中听见那人的名字时，动作就陷入停滞。
鬼舞辻无惨认识他。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个鬼东西活得足够久，而杜弗尔同样如此，就算鬼舞辻无惨没有离开过日本，杜弗尔也因为他的生意来过这里……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那又怎样？”
安刻不爽从鬼舞辻无惨口中听见昔日大敌的名讳，重戟劈砍的速度愈加快速起来，一时之间鬼舞辻无惨不得不调用更多的触手进攻安刻，防止他带着那种奇怪的武器靠近自己。
炭治郎一看安刻的反应就感觉要遭，“不好……”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行动已经藏不住意图了啊？！
鬼舞辻无惨感受到他的动摇，忍不住大笑起来，继续刺激他：“和你父亲相比，你简直只能用弱小形容，速度更慢，力气也小得可怜哈哈哈哈哈——”
“完了！！”炭治郎几乎已经无法参与战斗，鬼舞辻无惨嘲讽的话说出口以后，安刻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的不太对劲。
宇髓天元暂时落到了他们身边，他的手在战斗中几乎脱力，只好拜托蝴蝶忍帮忙将他的左手与刀柄用绷带缠在一起，“麻烦了……安刻和他的父亲关系很差么？”
炭治郎艰难地说道：“反目成仇了，他们互相想要杀死对方。”
珠世匆匆带来了能够快速修复伤口的药剂，肋骨断裂的伊黑小芭内经过她的治疗以后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重新握起刀来：“……谢谢。他父亲很强么？”
炭治郎看着连伊黑小芭内都被排挤出来的战场，战斗到现在还能维持这种恐怖的速度和鬼舞辻无惨拼刀，安刻先生简直是超人……
他吞了吞口水，“[如橡树般历尽风霜，如海崖般疤痕累累。我见识过他的力量，如果我不害怕，我就是个傻子。]*这是安刻先生的原话。”
宇髓天元倒吸一口冷气，很难想象能够让安刻做出这种评价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一个能够让安刻感受到恐惧的人，就连鬼舞辻无惨——他们现在正在面对着的敌人，毫无疑问是宇髓天元见过的最强者，都无法让安刻产生恐惧。
“他几乎是将这场战斗看作一个挑战，一个任务。”
就连堵上性命的他们，再坚定的信念告诉他们一定能够将恶鬼杀灭，一定能够在今日将鬼舞辻无惨杀死，可是现实的沟壑摆在眼前，鬼舞辻无惨会死亡这件事情只有安刻觉得理所当然。
并非是对鬼杀队充满信任，而是对鬼舞辻无惨的轻蔑，他深知这个鬼的胆小懦弱，唾弃他的自私贪婪，以至于甚至对鬼舞辻无惨近乎“天灾”一般的力量无法升起恐惧。
谁会害怕一个胆小鬼呢？
他们战胜死亡的战栗站在这里，那些日复一日的锻炼早已将技艺刻入他们的血肉中，站在这里的鬼杀队成员没有一人畏惧死亡。
思念、悲伤、愤怒、仇恨还有爱，所有的所有成为燃料，升腾起名为勇气的不屈火焰，所有人都是比鬼舞辻无惨更强大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