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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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刻在一个傍晚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息，任何一个足够敏锐的学徒都能够察觉到的四阶刃影响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山雨欲来。
安刻似有所感，立即前往蝴蝶忍的药剂室，走道完全没有人声，一直到抵达药剂室门口，他才隐隐约约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成功了……成功了！”
安刻恍然，是——
“将鬼变回人的药剂！研发成功了！”
珠世激动地叫来蝴蝶忍，让她一块儿来查看显微镜，通过显微镜，她们能够清楚地看到，鬼的细胞完全被逆转形态！
蝴蝶忍瞳孔骤缩，这些天辛劳带来的疲惫一洗而空，一直压在她心上的重担也终于卸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蝴蝶忍就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谁？”
“是我。”安刻带着祢豆子推门进来，愈史郎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安刻皱着眉，快速说道：“制作药剂要尽快，情况有变，我一会儿要去一趟产屋敷主公那里，会把这个消息带给他的。”
祢豆子迷茫的被珠世拉到自己身边，珠世和蝴蝶忍当即开始调配药剂，并叫住安刻：“安刻先生！请先别走！”
安刻回头看向珠世，“还有什么事情么？”
“请在等等吧！”珠世的目光坚定，她的神情肃穆，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早有准备，“在药剂调配出来以后，我和你一同前往产屋敷宅邸。”
安刻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应下来：“好。”
他没有等待太长时间，药剂在半个小时后就调配完成了。
珠世最后拥抱了一下祢豆子，饱含思念的目光在她的脸颊上停留，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
安刻率先站起身来，先行出门去。
珠世在祢豆子担忧的目光中笑了笑，在临走前看了一眼一直跟随她的愈史郎，木门隔绝了她垂下的视线。
珠世大人！
愈史郎上前一步，几乎想叫住她，就不能留下么？
理智压制住了他的情绪，他站回角落里，持续散发着阴暗的氛围。
祢豆子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有些难过地抱住蝴蝶忍，问道：“珠世小姐，要去做什么呢？”
蝴蝶忍的脸上没有笑意，她冷静地告诉祢豆子：“报仇。为了她的家人报仇。”
为了被失去理智的她杀死的孩子和丈夫，为了不计其数被鬼舞辻无惨残害的人，为了那些被诅咒着的可悲的鬼。
为了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以人的姿态重新回到这个世上。
*
安刻没有和珠世说些什么，乌翎早就送来了许可，见她带上了遮去容貌的兜帽，两人一并前往产屋敷宅邸。
天音夫人带着一对女儿站在廊前，她微微鞠躬，说道：“耀哉大人已在会客室，两位请随我来。”
安刻快步跟上，敏锐的感知为他带来讯息，宅邸里还有一个熟悉的心跳声：“悲鸣屿先生也在？”
天音夫人点了点头，她面色平静：“是的，耀哉大人请来了悲鸣屿先生谈话。”
又转过了一个拐角，双子上前拉开了房间的推拉门，门后的两个身影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产屋敷耀哉与悲鸣屿行冥面对面跪坐在榻榻米上，见门拉开，两人转过头来。
天音夫人上前：“耀哉大人，安刻先生和珠世小姐到了。”
“辛苦了，天音。”
将人带到之后，天音夫人就带着一对女儿离开了。
安刻略去那些客套话，他问道：“鬼舞辻无惨要来了，是么？”
产屋敷耀哉毫不意外安刻知道这件事情，他点了点头：“恐怕五天之内就会找上门来。”
悲鸣屿行冥一边惊叹于两人敏锐的直觉，一边却关注着那位带着兜帽的‘珠世小姐’，“这位便是和忍一同研究药剂的鬼？”
珠世摘下帽子，露出那张沉静姣好的面容，她轻声应道：“正是我。”
“将鬼变回人的药物已经研制出来了，因为材料不足，我们只做出了两份，其中的一份正在我的手中。”
这个消息在他们两个到来之前，便由安刻托乌翎将讯息传来了，因此产屋敷耀哉和悲鸣屿行冥的情绪波动并不算太大。
安刻直接原地坐下，他看向产屋敷耀哉，问道：“作战计划呢？你打算怎么做？”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垂着眸，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鬼舞辻无惨到时一定会亲自来杀我，产屋敷宅邸埋藏了大量的炸药，我准备以此创造一个机会。”
珠世加入对话，“我会把药剂注入他的身体，将鬼变为人的药剂，对他而言与毒药无异。”
悲鸣屿行冥无声地流着泪，安刻不可置信地看看产屋敷耀哉又看看珠世：“不是、等等！你们两个都不活了？”
产屋敷耀哉平静地说：“我的死并非毫无意义，鬼杀队的士气一定能够高涨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珠世则是低下了头，“鬼王死后，所有的鬼都会一并消失，我会和他一起死，赎清我的罪孽。”
产屋敷耀哉最后说：“如果是其他的几位柱一定不会同意的，我只能拜托你们了。”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遵命，主公大人。”
“我还没答应呢！”身边的这几位熟人接二连三的做出这样的决定，这让安刻脑子有些乱，但好在他还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我不同意。”
他看着产屋敷耀哉那双无神的眼睛，态度坚决地说道：“你大可按照你的计划继续行事，但是你的生死，我说了算。”
安刻快速地说完了那些在悲鸣屿行冥看来大逆不道的话，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下一刻就离开了产屋敷宅邸。
*
安刻当然能够理解产屋敷耀哉和珠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产屋敷耀哉只是想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来换取一个在他看来合理合适的买卖。
而珠世呢？
因为自身病重而变成鬼，结果却失控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在后面的岁月中还因为自暴自弃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珠世他无法劝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不可能因为想要留下自己相识的友人，就违背友人的心意，劝说她活下去——她总是思念着她的家人的，死亡对她来说更像是解脱。
可产屋敷耀哉不一样——他不该死。
除了鬼舞辻无惨，没有任何人希望产屋敷耀哉死去，而他自己也未必是真的想死，终归还是那样，在病死和被炸死之间选择了死前炸一炸鬼舞辻无惨。
鬼杀队的气势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可以提升，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杀死的五个上弦鬼已经足够他们的士气高涨了……
总之不准因为这种原因死掉，只要他们顺利杀死鬼舞辻无惨，产屋敷耀哉身上的诅咒自然也会随之消散，又谈何病死一说？
安刻思索着能在爆炸中保下产屋敷耀哉的方法，不知不觉已经拐上了回去蝶屋的道路，他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嗯？”
宛如蝮蛇一般狭长的瞳孔在黑暗中散发着摄人的微光，夜晚缱绻的风带来了丁香的气息。
安刻愕然：“苏洛恰那女士？”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苏洛恰那，还有……
“真是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没看见么？！”
靖和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地大声质问他。
“嗯嗯嗯，看见了看见了。”安刻敷衍地伸手把挡路的靖和扒拉到一旁，他疑惑地看向不请自来的苏洛恰那，问道：“苏洛恰那女士，您怎么来了？”
那双蛇瞳炯炯有神，苏洛恰那掐灭了烟，将烟蒂踩在脚下，“她死了，J·C杀了她。”
靖和原本还要说出口的抱怨瞬间吞回肚子里去了，她惊疑不定地左顾右盼，试图从他们两个的谈话中来分辨那个‘她’是谁。
安刻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说：“没事的，等我这里结束了，我会去帮她。”
“我正应此而来。”苏洛恰那的声音没有变化，这位年长者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计划些什么，“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蜕衣俱乐部曾经帮助一名刃学徒飞升至双角斧麾下，但是失败了。”
安刻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与她曾经所作并无太大不同——一副看起来就像是要失败的样子。
双角斧在争斗中落败而被剥夺了刃的力量，蜕衣俱乐部的失败无可厚非，而安刻准备以‘对立双刃’的身份得到认可，选择的敌人却不为司辰所容。
那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会死，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安刻呢？
名为裂分之狼的司辰崇尚毁灭，它的麾下也并非以‘对立双刃’为主，可就算如此，不管安刻再受认可，也并不意味着裂分之狼能够接受欺瞒。
苏洛恰那又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她说：“鬼舞辻无惨的眼睛已经遍布鬼杀队本部，明天晚上就会找到产屋敷宅邸，我会替你保下产屋敷耀哉。”
她像是在等待一个有趣的结果。
“让我看看吧，你能走多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