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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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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二层朱红大楼中,门口一块镶金的大匾,苍劲的笔力挥洒着“天下第一匠”五个大字,落款赫然是今上玉玺。
楼中人来人往,穿清一色小厮打扮的女子发髻高挽,皆用雕刻精美的木簪固定,流下一缕,从耳边垂至胸前,咋看去,有几分文人的风流潇洒。
宽敞的大厅中,堆满了各种木料,各色尚未完成的雕刻品,木匠工具统一放在一个紧靠墙边的大木架子上——刻刀、锛、凿子、刨子、 线锯、刀锯、鱼头锯、墨斗、木锉、尺、画规、斧子,刻刀,不一而足。
楼后广阔的空间里,大片的木料堆积,中间的场地,女人们咬紧垂下的发丝,专注于手中即将成型的物件。一旁,学徒样的人物细心的看着,记着,偶然传来几句爽朗的笑声。
人高的骏马高高扬起前蹄,结实的肌理、整齐飞扬的鬃毛,让人仿佛能感受到它飞奔的速度,与激昂的嘶吼。健壮的女子正蹲在它蹄下,用刻刀小心勾勒它腹部圆润强健的弧度。
二楼美轮美奂的红色大厅中,一中年女子身着文士袍,头戴儒冠,与坐在对面的锦衣女子商讨着什么,仔细听来,却是近期家宅新建,下订单来了。
中年女子慈眉善目,一身书生气让人如沐春风,口中生意经却是分毫必算,还把人哄的开心而来,欢喜而去。
锦衣女子连声道谢而去,一旁小厮打扮年轻女子扬声叫道:“送杨小姐!请林州宋大人嘞——!”
前面一片热闹,大楼旁一间四面通窗的大房子里,一湖蓝泛白的高挑女子坐在靠廉江湖水的一面窗子下,沉静而优雅。湖水荡来清风,吹拂着女子垂下的发丝,隐隐透着木料的沉香。
骨节分明的手中,一把刻刀细细雕琢,宁静浓黑的眸子,深潭般沉淀着仿佛是历经千年后的安宁。
稍后,女子抬起头来,才发现天色已晚,春日的阳光已所剩无几,眯眼感受微风拂过,心里也荡起点点涟漪。
阳春白日风在香。
从后门穿到大楼后院,晃晃悠悠一路走过。
“萧师傅!”雕马的健壮女子口中含着把雕刀,一手扶马,一手雕着马鬓毛,窝在地上含含糊糊的冲女子大声喊,眼中闪着崇拜的星光。
女子挥挥手,薄薄的唇,勾起一个弧度。
“萧师傅!”
“小师傅!”场中人纷纷停下手中活,或开心,或崇拜的喊着,有的比女子年纪大的,也戏称她小师傅。
女子也是淡淡一笑,湖蓝的水衫漾起轻波,俊秀的脸孔宁静柔和,黑眸中的深沉也渐渐淡去。
“今天大家辛苦了,明日寒食,后日便是清明,便早早散了去吧。”中年女子一袭儒衫走进后院,扬声对在场众人说道,“王栐,你家离得远,早些回去吧。”
“哎,多谢老板!”名叫王栐的一名师傅高兴答道。
中年女子精明的眼一扫,见萧师傅在,抿唇一笑,“萧师傅今日又有了什么大作了,让老朽见识见识?”
众人正在收拾东西,也瞪大眼望着萧师傅。
萧澜慢慢踱步到门口走去,一边从衣襟中拿出一物,小小的捧在手心,“今日春困,就这么睡过去了,这个小东西,给你们玩玩。”
“什么东西?”李樂一把抢了过来,一看,是个方块的物什,中间镂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如小指头般粗细的小槽,不知从哪里通向哪里,方块每一面下边都有一个半圆的凹槽,壁面雕凿的光滑圆润。
众人一脸疑问。
“可是什么机关?”王栐也不急着走了,巴巴的凑过来。
“是个,装东西的?”一个小学徒摸摸脑袋。
“笨!这个哪里有装的地方!”小学徒的师傅急性子的拍了她脑袋一下。
“那是什么啊?”众人一时哄哄闹闹。
“你们先看看吧,过了节,我再相告。”萧澜微微笑了起来,不着痕迹的退出被那东西吸引的人群。
临走冲中年女子一笑,中年女子拱手作别。
“哎,萧师傅,别走啊!”眼尖的瞧见萧澜又溜了,大声叫了起来。
中年女子上前一步,让一旁的小侍拦住众人,开始了一天工作的作结,没办法,本来今日要早些收工的,谁让她们又把人给拦在这了。
溜了出来,萧澜轻舒了口气。睡的朦朦胧胧雕的东西,她哪知道是什么怪物。
这么一想,原来自已也有心思开开玩笑了,心情更是不错了起来。
在小镇上买了袋米抗在肩上,一路晃晃荡荡回北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