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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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直到周围人神情颇为微妙的看向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
他心虚的觑了身边人一眼，见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样儿。
男人没看他，向下低了点，从他的角度能透过鬓角边没梳上的几缕碎发，看见他卷翘的眼睫。
莫名的，江陆沉觉得他似乎兴致不高。
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他才一本正经：“大家好，我是江陆沉，目前是个学习博主...”
话音未落，张昭凉相当不给面子的噗嗤一下笑出来。
江陆沉眯了眯眼，两道目光化成匕首朝他刺过去，张昭凉感受到杀意，一口气没喘好，口水直接呛住自己开始疯狂咳嗽。
他满意了，继续道：“来这个节目是因为有人找我，所以我同意了，毕竟我俩世界第一好，你说对吧楝哥。”
他的话脱口而出，连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怔愣了下。
蓝白配色的校服衣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不见踪迹。
这话莫名的熟悉，他似乎很久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还有那声楝哥，熟悉的像是叫了无数次，相当自然。
但他明明以前不认识祁楝啊？
怎么回事，刚才他不会被什么玩意给附身了吧？
他蹙着眉沉思，丝毫没有发觉祁楝正专注的看着他，原本清冷的脸泛起一丝波澜裂痕，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情绪汹涌外泄。
“你...”
江陆沉回神，琥珀色瞳孔澄澈干净，能够一眼望到底。
祁楝的心沉了下来。
他将情绪尽数收回，抿了下唇，哑嗓认真说：“是，我和沉沉世界第一好。”
丝毫不管因为他这一声“沉沉”，已经炸掉的弹幕。
江陆沉圆眼微眯，视线朝他鲨过去。
狗东西，居然当着所有人还有观众的面这么叫他！
但祁楝根本不接招，直接忽视反弹。
可恶！
江陆沉恨恨地收回视线，冲站在前面的赵译礼貌笑了下，示意自己说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一个做介绍的缘故，旁人都是介绍完自己就下一个，但到他这又多了几个问题。
赵译饶有兴致的问他：“我听说小陆要准备高考，真的假的？”
“是真的。”他点点头，然后扬起下巴朝旁边努努嘴，“诺，这位就是我补课老师，我的学习计划都是他制定的。”
【啊啊啊啊楝哥自荐枕席（划掉）补习成功了！！】
【江陆沉还真是太子爷啊，居然都能请得动祁影帝跟着演戏，一个早早出来混社会打游戏的人还要学习，谁信呐？】
【我就这么说，江陆沉要是能考上大学，我直接直播倒立吃屎！】
【前面那两位，我们楝哥向来随心所欲，没人能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所以不存在江陆沉拿钱砸他让他配合自己。更何况我们楝哥高考考了几百多分，就算江陆沉再怎么笨，有楝哥的辅导也不至于连大学都没得上。】
“其实考大学这事我很早以前就在考虑了，只不过当时一直在打比赛，分不出时间来，现在空下来了，终于可以完成一下以前的愿望。”
赵译继续道：“那不知道我们江同学的目标院校是哪所呢？”
少年努努嘴，回答的懒洋洋的：“我本来想随便考个什么985,211之类的学校，但是我们楝哥说要带我考京大，我只能同意咯。”
密闭的车厢有一瞬间安静。
陈周率先开口：“江哥，这可是直播，你说的话都会被录进去的。”
他连眼皮都没撩：“我知道，所以呢？”
陈周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目中无人自视高傲的模样，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脸上仍然笑着：“虽然定高目标是好的，可是就这么说出来，江哥不怕挨骂吗？”
“为什么挨骂？”
这次是祁楝先开口，他平静冰凉的望着陈周，“他能考得上，为什么要挨骂？”
江陆沉弯起唇角，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颇有点仗势的意味挑衅开口：“听见没，楝哥都说我能考上，我为什么要挨骂。”
陈周的笑容再次僵在脸上。
赵译看情势不大对劲，赶忙接过话茬：“看来小江很有冲劲啊。只是这个时候参加这个综艺，小江就不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学习计划吗？”
他耸了耸肩膀：“不担心，毕竟帮我制定计划的人就在综艺里，我完全不担心。”
祁楝眼珠往身侧偏了下，淡声道：“晚上小测。”
江陆沉喉头一哽，礼貌微笑：“现在担心了。司机停车，我要下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够了，赵译才道：“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大家先稍作休息，等到了以后，我们就要开始真正的训练了。”
江陆沉打了个哈欠。
祁楝撩起眼皮看他，主动把肩膀凑过去：“要不要靠一会儿，总比靠着车窗颠簸舒服点。”
他想了下，为了自己有颈椎病得到岌岌可危的脖子考虑，点点头：“我就靠一会儿，你要是嫌沉就把我推开。”
“嗯。”
江陆沉脑袋一歪，倚在他的肩膀上。
实在是昨晚没睡好，只用了几秒的时间，他的呼吸就逐渐平稳下来。
祁楝原本僵硬的身子，在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后一点点放松，不动声色的又挪了挪，让他尽可能枕得舒服些。
祁楝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不像皂香或者洗衣液柔顺剂洗出来的，而是一种类似海洋的清新咸味，加上某种花的味道。
盐渍槐花？
江陆沉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唇角，小小的咂么两下。
意识飘到很远的地方，
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彼时似乎只有十几岁，脸上稚气还没能彻底褪去的少年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一棵树干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的槐花树上。
他坐在树杈，晃着腿，朝窗子正对着的房间笑的张扬意气，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出来。
梦里全是槐花的香气。
“沉沉，醒醒，快到了。”
“唔...”
江陆沉迷瞪瞪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然后毫不意外的起床失败，重新把眼睛阖上。
祁楝有点无奈，轻轻晃了两下肩膀，低声道：“起来了，不能再睡了，清醒清醒。”
嫌他有点吵，江陆沉屁股一扭，转身靠另一边的车窗，含糊不清的咕哝：“车还没停呢。”
言外之意就是，车什么时候停，我什么时候起。
“那样容易着凉感冒，先醒醒神。”
被迫从睡梦中抽离出来，江陆沉脑子有一丝疼。
他向来有起床气，当初在战队的时候，几个队员包括贺阳都得石头剪子布七局四胜，最后输的人去叫他。
他缓缓睁开眼，瞪得溜圆，才要发作，对上的却是祁楝那张俊美异常的脸。
瞬间哑火。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网上说因为一张脸就可以原谅这人所有，竟然是真的。
有火不能发，阴阳怪气又怕伤到某些人精神小伙脆弱的精神和心脏。
草。
头一次这么憋屈。
他在心里无声的把脏话骂了一圈，开口憋闷的挤出几个字：“祁楝，你好烦啊。”
没睡醒的鼻音浓重，拖长了尾调。不像埋怨像撒娇。
但是当事人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祁楝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仍然开口劝他：“现在天气凉，睡醒直接下去容易感冒，现在正好。”
声音很低，像安抚。
当然当事人本人页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而江陆沉则是觉得他在给自己科普，完全没往多了想。
但是他们两个当事人不想，总会有其他人帮他们想。
驻足在他们两人直播间的网友已经迷糊了。
祁楝直播间：【这么温声细语可以称得上是哄的态度，这真的是他们高冷不可攀的楝哥？】
江陆沉直播间：【这个迷糊又黏糊的动静当真是这个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混世魔王发出来的？！】
祁楝和江陆沉直播间：【好，好他妈刺激！】
这么来回聊了两句，江陆沉终于从困倦里回过神来。
他使劲儿抻了下懒腰，就势晃了晃脖子，摇头晃脑的问：“祁大影帝，你胳膊没事吧？没让我枕坏了吧？”
祁楝手搭在肩膀上，前后动了动胳膊，如实回答：“还好，就是有点麻。”
他半眯起眼睛，麻着吧！
抻了两下，感觉浑身都舒坦过来，他无端想起刚才浅眠做的梦。
想起梦里那棵大槐树。
江陆沉无意识的逐渐朝祁楝靠过去，轻轻嗅了两下。
少年忽然凑近，惹得祁楝嗓子发紧，全身肌肉都绷起来：“怎么了吗？”
不是他的错觉，香味儿确实是祁楝身上的。
怪不得他刚才会做那样的梦。
“祁楝，你擦的什么香水啊，还怪好闻的。有点像槐花的香味，”
他又吸了两口，退回到原来的位置，“都给我闻饿了。像槐花的香味，还有一种大海的那种清新。”
祁楝喉结艰涩的滚了两下，拿出自己的背包翻找什么。
“海洋的味道应该是香水，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拿几瓶，我还有很多。”
“至于槐花，”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迷你便当盒，修长的手指搭在卡扣上，轻轻往上一掰，随着热气一起扑过来的便是槐花的香。
“来之前在家做了点蒸槐花，味道可能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他把便当盒往前一递：“尝尝？”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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