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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想换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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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树被那突如其来的安静噎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覃周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指泛白，指节都在微微发颤。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像块石头，砸碎了班里维持已久的微妙平衡。
“说... 说什么呢？” 寸头男挠了挠后脑勺，试图打圆场，“新班主任刚接手，哪能刚上来就给她添麻烦...”
“可不是嘛，” 后排一个女生跟着附和，声音里带着点怯意，“那老头在学校教了快三十年，校长见了都得让三分...”
杜树这才明白覃周为什么拽她。这不是简单的 “反应情况”，而是在触碰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再想想办法吧。”杜树垂眸，示意大家回自己的位置。
人群呼啦一下散开，都赶去食堂吃饭，教室很快只剩下她和覃周。
阳光把覃周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头拧着水瓶盖，金属摩擦的 “咔哒” 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我爸前同事，”覃周解释道：“他瞧不起我爸，我爸不想被他更瞧不起肯定不会出面调解。”
杜树在脑内回想起刚刚的老头和覃周的爸爸，很难将这两个用同事联系在一起，哪怕是自己二十八岁记忆中的覃周爸爸，也比刚刚大腹便便的老头看起来年轻。
她回忆着自己明明怼了老头，但系统没提示任务完成，就觉得更加棘手。再加上同学的信任，让她心智也像回到十六岁，想和那不讲课的老师抗衡一下。
“你去送作业，我去拿饭。”覃周指着那摞杜树不再时收上来的作业，同她说道。
杜树抱着作业往办公室走，路过火箭班时，看见翟宁整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她的齐刘海被风吹得微微翘起。
“看什么呢？” 杜树敲了敲窗户。
“没... ...没什么！”翟宁被吓到，“你要去办公室送作业？我帮你拿一点吧。”
杜树从最上面随手拿了五本递到翟宁手里，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帮忙啦，下午自习我来找你补习。”
翟宁点点头，抱着五本作业，指尖无意识地蹭过作业本封面，看着杜树转身的背影，耳尖悄悄红了。
她小跑两步跟上，和杜树并肩往办公室走，走廊里的风带着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晃晃悠悠。
“你们班... 数学老师是不是很严格？” 翟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刚才在窗边，她隐约听见 11 班传来的争吵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那股火药味隔着墙都能感受到。
杜树脚步顿了顿，想起覃周说的 “瞧不起”，含糊道：“还行吧，就是嗓门大点。”
翟宁 “哦” 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把怀里的作业本抱得更紧了些。快到办公室门口时，她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给杜树：“这个给你，含着能提神。”
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和那天晚上翟宁给她的那颗很像。杜树捏着糖，心里软得像被温水泡过，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数学老头的声音，正对着谁发脾气：“11 班那个杜树，才来一天就敢跟我叫板，跟覃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野！”
翟宁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往杜树身后躲了躲。杜树攥紧手里的糖，指节泛白，原来老头在背后是这么说她们的。
“别理他。” 杜树压低声音，把翟宁往旁边推了推，“你先回教室，作业我自己交就行。”
翟宁摇摇头，反而往前站了半步，抱着作业本的手稳稳地：“我陪你一起。”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莫名的坚定。
杜树看着她紧绷的脸，忽然笑了，心里被老头骂出来的火也散个干净。
翟宁比她想象中还要义气。杜树胆子大起来，伸手揉揉翟宁的头，像揉一只炸毛的小猫。
“不用，你不是说了我是关系户嘛，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说完，她抱着作业推门进去，把翟宁留在了走廊。老头正背对着门口打电话，唾沫星子喷得办公桌上的教案都湿了一片：“... 对，就是周栩的女儿，跟她爸一个德行，看着老实，骨子里野得很... 还有那个杜树，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居然敢怼我...”
“老师，作业放这了。” 杜树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放，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
老头猛地回头，看见是她，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电话都没挂就指着她骂：“你还敢进来？眼里还有没有老师了！”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声，老头骂到一半突然顿住，对着电话 “嗯嗯啊啊” 应了几句，挂了电话后气焰明显矮了半截，只恶狠狠地瞪着杜树：“放那吧，赶紧走！”
杜树没理他，转身出门时，看见翟宁还站在走廊尽头，像棵守着门口的小树苗。阳光落在她发梢，把那截翘起的刘海染成了金色。
“走了。” 杜树冲她招手。
两人并肩往回走，谁都没说话。快到楼梯口时，翟宁突然说：“我刚才听见他说你坏话了。”
“说见就说见呗。” 杜树剥开那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窜上头顶，“总不能堵着他的嘴。”
“可他说得不对。” 翟宁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他不能才和你见一面，就对你妄下定论。”
杜树的心跳漏了一拍，嘴里的薄荷糖好像突然变甜了。她刚想说话，就看见覃周拎着两个饭盒从楼梯口走上来，眼神在她们俩之间打了个转，把其中一个饭盒往杜树手里一塞：“再不走饭就凉了。”
“谢了！” 杜树接过饭盒，冲翟宁晃了晃，“我先回去吃饭啦，下午自习见。”
翟宁点点头，看着她和覃周走远，才转身往自己教室走。手心里还残留着刚才抱作业本时蹭到的温度，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
教室里，覃周看着杜树傻笑的样子，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再笑下巴都掉了。”
“你不懂。” 杜树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道，“这叫青春的甜味。”
覃周嚼着饭，眼皮都没抬：“再甜能有糖醋里脊甜？” 杜树知道覃周的潜台词是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
覃周说着往杜树碗里拨了块排骨，“快吃，吃完还得琢磨下午怎么跟新班主任提换数学老师的事。”
杜树嘴里的排骨突然不香了：“你不是不让我掺和吗？”不然为什么刚刚要拽我的袖子。
“此一时彼一时。” 覃周用筷子尖戳了戳她的作业本，“我仔细想了想，他在学校很有威信，要是真和校长吹吹风，咱们新班主任还能坐得住吗？我还想多过几天好日子呢。”
杜树愣住。她光顾着怼老头解气，压根没往这层想。周明远那老师看着温和，其实眼里藏着股韧劲儿，是想让她们班所有同学都有书读的人。
“那怎么办？” 杜树放下筷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连累。”
“举报呗，”说着覃周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来老头骂人的声音，“...11 班这群渣滓，就该送去劳改... 周明远那丫头片子，乳臭未干还想管我...”
杜树听得目瞪口呆：“你早有预谋？”
“不是预谋，是积怨。” 覃周把手机揣回兜里，“这老头以前还体罚过学生，就是没人敢说。周老师要是能拿着这个去找校长，至少能让他收敛点。”
覃周顿了顿后继续说：“不过我不想给周老师，我想直接发给我妈，让她帮忙处理。”
杜树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印象里，覃周和妈妈并不算熟稔，两个人仅有的联系也都通过覃周爸爸。
杜树问：“那你爸妈会不会又吵架。”
“嗯，可能吧，一吵架我爸总哭，我妈年纪上来得偏头痛听不得这个。”覃周愁容满面不像在聊自己的父母，倒像是在聊自己不懂事的小孩，“你说我爸妈在一起也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婚呢？”
杜树想安慰她，但转念想到直到二十八岁，覃周父母还没离婚，覃母将公司股份大部分转给覃周后工作不那么忙了，两人的关系缓和不少，每天在家给覃周演恩爱戏码到覃周心烦。
正说这，教室们被轻轻推开，寸头男探歌脑袋进来：“班长，周老大，我们吃完饭回来，经过老头办公室你猜这么着，他正气得半死和校长告状呢。”
杜树说：“下午自习课... 算了，还是课间吧，你把知道的都跟周老师说说。”
寸头男眼睛一亮：“真要干？”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蹦蹦跳跳地跑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覃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你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忍。”
说着覃周将手机里的录音转成mp4格式，发给了妈妈，对面秒回道。
Q：需要我做什么？
覃周伸手搓了把脸后，打字。
qinzhou：妈你先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