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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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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妍清摇头,收回放空的眼神:“没什么…”最后一只拔丝虾也进入她的腹中,酒足饭饱~
她拍着肚子和陆少乾走出了那家酒楼,走半路才想起来,一拍脑袋嘀咕道:“忘了给小白带点吃的回去。”
“小白?你是说那只白猫?”陆少乾猜想。
“嗯,它通体雪白,不叫小白叫什么。”她说完,陆少乾点头称也是。
正值午后,好在街上还有不少吃食铺子还在开,陆少乾指着一家店说道:“给它买肉吃。”
赵妍清回头看,呵呵笑了两声:“那里的烤鸭怕是都比猫还大了…给它切些猪头肉还差不多。”她说罢走进铺子,要了一小包猪头肉,两人回到家中。
小白在赵妍清的床上闭目养神,见她回来,打了个哈欠,冲她喵喵叫,想必是饿了。
“别叫别叫,给你买了肉吃了…”说完把小纸包拆开放在它面前,小白进的可香了,赵妍清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它吃。
“你叫赵妍清,那一句若不妬清妍,却成相映烛①是否就是你的名字?”陆少乾这会儿搬了个杌凳放在门口,正坐在上面晒着太阳,双眼微眯,看上去好不惬意。
赵妍清听着耳生,自己的名字是奶奶给取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还有出处,她净了手带着自己的四方小凳子坐在他面前仰头问:“你刚才说的那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原句中的清妍二字,原为美丽之意…”他说完细细的看着她的面孔,轻笑一声:“如今看来,却也是人如其名。”
赵妍清这句听懂了,就是夸她好看呗!
“陆少侠,你还挺直白的。”赵妍清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她伸手把吃饱了正在舔毛的白猫捞入怀中,细细抚摸。
从小到大,赵妍清自知美貌,夸她的人比比皆是,她也因美貌又嘴甜得到不少便宜之处,但也为自己增加了不少麻烦,比如关岭,甩也甩不掉,却也不见他一丝真心,再比如前些日子京中来的一位淳郡王,也说要纳她入府,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逃脱。
她深知自己没有家世,只有一间小店,以色侍人,红颜老去,只会落得不堪下场。
但不知怎的,眼前这个男人夸她,她心里却有了一丝悸动。
“那你呢?陆少乾…我觉着不好…”赵妍清啧了一声。
陆少乾挑眉:“姑娘细说。”
“少钱…怎么不叫多钱?而且你看着确实很多钱…”赵妍清俨然一副认真模样给他分析。
她说完,陆少乾一愣,随后低头笑出了声,还不忘说道:“还是姑娘想的周到,我这名字确实不好,说来也是幼时的名字,成年后,他们都称我为紫淮。”
赵妍清眨巴眨巴眼睛下了定论:“还是陆少乾好听。”说罢低头逗猫。
陆少乾看着跟小白玩的开心的赵妍清,心头若有所思,这也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将陆少乾这个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
他别开头,目光看向远方那一座山,郁郁葱葱的树林掩盖住的白色山头,在一片绿意中影影绰绰,因此得名为白山。
数月前,白山山贼烧杀掠夺无恶不作,闹到天子脚下,京中无不人心惶惶,当朝皇帝陆知漓继位不久便迎来了这档子事。
那伙山贼人数众多,凶悍无比,陆知漓本想下令,让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去平复白山,解救黎民,但奈何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大材小用,此举不可为。
陆少乾从小与他感情最好,这个紧要关头,自然要带兵上阵。
他与一小撮精兵强将混入内部,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前不久,才得以将他们歼灭,只剩寥寥数人,皆为老弱病残,不足为患。
但此战损失严重,他的精兵死伤过半,得力干将梁粟不知所踪,三日前,他从白山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
也不知梁粟在哪,可回京面见圣上了…
陆少乾想来忧心,这儿离京中数千里之遥,他又有伤在身,实在难以回京复命。
他转头看向赵妍清,眼里的凌冽与忧心不复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
若不是她深夜相救,自己怕是死在了北煦城也无人得知吧…
赵妍清似乎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在盯着她,她转头回望,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诧异:“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没有…我是在看那只小白猫。”陆少乾被捉个现行还不承认,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抱走了小白猫,她跟在他身后追:“我俩玩的好好的,你把它抱走做什么…”
他不语,只是抱着白猫一味闪躲她的袭击。
暮色降临,赵妍清晚上没了胃口,晌午那顿饭她吃的太多,一直到现在都还未消化干净,她喝了几口茶解腻,往自己的床榻上一歪,闭目养神,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睛,那眼里闪烁着兴奋又羞涩的光芒。
她在枕头底下左翻右翻,兴奋的光逐渐被疑惑代替,她坐起身子把枕头移开,大惊:“我的话本子呢?!明明放在这儿的…”她左右摸摸嘴里不停嘀咕:“之前还看见过的,怎么就没了呢?”
“你是说这个吗?”陆少乾从榻上起身,掌灯而来,手里拿着那本话本子。
赵妍清一把夺过来护在怀里,像是被别人知道了心事一般。
“我瞧你有张桌子桌腿有些毛病,不稳当,就找来这个垫桌脚了。”陆少乾解释道。
“你…在我床上左翻右翻?”赵妍清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他,像是对他含了些许失望。
“你想哪儿去了,是你床铺太乱,枕头被你睡的东一只西一只的,一眼就看到了。”陆少乾扶额。
被说床铺乱,赵妍清不高兴了,嘟囔道:“我平时床铺整洁的很,这不最近事出有因没来得及收拾嘛…”
“今日你一直都在家,也没见你收拾收拾…”
“你话真的很多,睡你的觉,赶紧修养,早日痊愈,你离开这里,本姑娘才能过安生日子。”赵妍清恼羞成怒,语气稍有些不耐烦。
“也是…”陆少乾低声道,抿了抿嘴,掌灯离开,没走两步停下转身,视线落在赵妍清手中的话本子,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女儿家家,少看那个…那里说的不是对的…”
他还看过了?!!
赵妍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恍如被雷劈中,身子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定在那里,许久不动,她把话本子往脸上一盖,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不大一会儿,沉沉睡去。
陆少乾半夜发了噩梦,许是数月都在白山潜伏,拼死逃脱,心中仍有余悸。
他被噩梦惊醒,身上盖着的毛毯也掉落在地,胸口处箭伤隐隐作痛,昨夜睡的早,忘记换药,许是已经过了药效。
他怕吵醒赵妍清,只得摸着黑蹑手蹑脚的起身,他记得,白天赵大夫是把药粉给了她,她放进珍珠小包里面了。
打开衣柜,木质衣柜可能年深日久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他看向床上那个人,她没有动静,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衣柜里整齐罗列着姑娘家的纱裙,一套套挂好,他发现,赵妍清尤其喜欢浅绿浅蓝色,为数不多的几件白色上面也绣着浅绿色的竹叶花样。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堂妹们喜欢的都是粉色紫色,日常所佩戴的也都是粉红紫红之色,远远望去,莺莺燕燕,像是置身于万紫千红的花海中,让人窒息。
眼前的浅绿,更为清爽,犹如榻上躺着的这个人。
他翻了翻珍珠小包,果然摸到那一小瓶药粉,关上柜门,回到自己的榻上,借着月色,他宽衣解带,从瓶中取出些许涂抹在自己的伤口处,却不想那药粉抹到患处却是辛辣无比,像是被烈焰灼烧一般,难以隐忍之痛,他嘶了一声,皱起了眉毛。
赵妍清翻了个身,惺忪着双眼坐起来,问他:“怎么了?我听见有动静…”
她醒了醒神,看见陆少乾手里拿着药粉正要给自己上药,她瞌睡没了,披上衣服走过去哎呀一声:“这不能直接涂抹,赵大夫说了,得用水稀释,不然很痛的!”
“你昨夜不就是这样涂抹的吗?”陆少乾疑问。
“昨夜你生死未卜,若不是让你痛一下,只怕你会昏死过去,再无知觉了。”赵妍清说话期间便已经拿来了小碗和清水,她把药粉倒了一点在清水中,搅合了几下以后,拿了干净纱布团成团沾了药水,拉开他胸前的衣服轻轻擦拭着伤口。
伤口经过刚才的刺激,又往外渗出血丝,赵妍清看着都觉得疼,她吹了吹,丝丝凉风在胸口处,陆少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自然地说:“我…我可以自己来。”
赵妍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心想此时非当日,当日陆少乾陷入昏迷,哪怕被扒光,他也毫不知情。
她把纱团给他,指尖相触,借着月光,二人地面红耳赤都被彼此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