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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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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十分宽阔,大朵大朵娇艳欲滴的紫色百合花从溶洞凹凸不平的墙面长出来,密密麻麻让人几乎难以窥见溶洞本该像布满针孔的墙壁,唯有溶洞正中央垂下的晶莹剔透的细长钟乳石没有花朵覆盖。
阳光照进溶洞中央的一汪清透的蓝色湖水,让整个溶洞看起来十分梦幻。
但让人觉得极其诡异的是,由边缘向中间渐淡的紫色百合并没有花蕊,而是由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珠组成。
铺满细碎干燥沙子的地面上空悬浮着7个较大的球状体,球状体里有失踪的那6个人。
球状体内部像电影片段般不停的闪现出各式各样的情节,无一例外都是他们发现伴侣背叛自己后变得痛苦不堪的故事情节。有的暴怒后和人厮打,有的因为子女的阻拦选择忍气吞声,忍辱负重。有的独自啜泣,密谋了一场完美谋杀,画面血腥又暴力。
故事不停重复着,十分诡异。
两人可以从球状体的故事里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像看默片电影般,听不见任何声音。
溶洞内部中央靠左前方的位置,由上而下垂下一条条水帘,水帘散发出浓密的薄雾,但朦胧间依稀可见一位女人坐在一朵极其庞大的百合花为底座的沙发上,旁边放了一把棕色的琴,在一吞一吐地吸收着7个球状体下方不停冒出的亮晶晶的黑色气体。
几股散发着晶莹剔透雾气的黑气交织在一起,汇入雨帘后。
李洛槐那天看到的绣有花朵的裙摆,此时可见是一件淡紫色旗袍,旗袍下是一双细长白皙的双脚,高高地放置在一朵紫色百合花花蕊上,花蕊摇动着,轻点着她的脚心。
岔开的旗袍露出大腿至脚趾处修长又白皙的皮肤,妩媚又妖娆。
李洛槐乍一看觉得这人的身影好熟悉,但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让两人觉得怪异的是,如果从溶洞内的视角看,一定是能轻易察觉到外面有人来的,但坐在百合花底座的女人依旧在十分享受地吸食怨气。
粟青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像是儿时秋天农田里秸秆烧焦后散发出的焦炭味。
她想起那天的百合花味,赶紧捂住鼻子。李洛槐震惊地看着她,问她闻到了什么吗?
“好重的烧焦臭味儿。”
她惊讶于她竟然靠嗅觉就可以闻到怨灵的味道,因为冥界的人都是依靠怀戒的火彩来辨别的。
她心想可能这就是人类和人类称之为的鬼的不同之处吧。
粟青并不觉得诧异,因为这种异于常人的嗅觉特征给她带来的烦恼之多可让她铭记于心。
“她这是在干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吸食怨气,增强自己的能量。”
“那些失踪的人在里面,看不到外面对吗?”
李洛槐答。
“应该是一种幻术,让这6个在现实中习惯背叛的人在幻境里感受被背叛的感觉,让怨念双倍增长。但她应该对这种幻术还使用不熟练?不然不可能现在还没发现我们。”
“是那个女人掌控了我们要找的影随珠对吧。”
“应该是,影随珠携带着大量的怨气,更容易被执念本身就强的野鬼控制。如果她是飘荡在人间少见的野鬼,两者互相寄生很有可能。但......这里的判官并没查到有野鬼存在。”
她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花痕灵卷也并未给出任何影随珠的信息,冥界遇到影随珠丢失这种情况也是史无前例,她只能自己摸索来获得更多有关的信息。
她缓慢地靠近溶洞,但都被某种隐形的屏障弹回来。
两人中指怀戒的碎钻在阳光并未照到的地方不停散发出红色火彩。
粟青两眼放光。
“这戒指也太美了吧!”
“这是怨气太重怀戒发出的警示。”
“啊?这警示还挺独特。”
李洛槐试图用灵力进入空间,但似乎惊扰了那位女人,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粟青再次抬头时,百合花内颜色各异的美丽眼珠密密麻麻的聚集在隐形屏障上,眼珠下方的眼白处有或高耸或低矮的鼻梁,鼻梁下方有一张嘴巴,和她隔了大概10厘米的距离,似笑非笑地死死盯着她。
她啊啊大叫着退了几步,跌倒在草丛里。
“工伤,心灵工伤。”
她心想还好没带旺仔和胖虎过来。
李洛槐迅速到她身旁拉她起来。
“没事,他们出不来的,就算出来你也不会有事的。这种场面以后会比较多,你慢慢适应。”
“比较多?老天爷。”
“我们的任务不会就是在这么多颗诡异的眼珠里找到那颗影随珠对吧?”
“不一定,但是尝试的一个方向,找到那颗我给你看过的珠子。”
粟青想起那颗绝美的珠子,一个小手掌刚好捏住晶莹剔透的水晶珠,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轻躺于珠子中央,嫩绿的两瓣绿叶和茎路让珠子充满生气。
珠子里清晰可见澄澈水波一样的气泡纹路,在花苞处留下银色的光辉。
粟青心想,在这密密麻麻起码有上万颗的透明眼珠墙壁上找那颗珠子,这得长10只眼睛,找到猴年马月才找得过来吧。
正当她准备试试时,珠子又分批次不停的回到百合花内。
李洛槐有些纳闷,自己的灵力虽受限制,但千年来刻苦的积累并不足以被这些雕虫小技影响,就算是充满强大未知力量的影随珠也不至于让自己连溶洞都进不了。
她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影随珠的强烈信号让黑心无偿和白迟嘉宁并未收到需要赶到的信号便匆匆赶来。黑心无偿说道。
“好浓烈的怨气。”
白迟嘉宁看着手中怀戒发出强烈的酒红色火彩提示,惊叹道。
“影随珠不愧是各大判官的源点啊,变成怨念后气息也非同小可。”
她刚说完两人无法进入溶洞,就听到一阵琴音飘来,歌谣又响起。
古琴和女人的歌喉明明是极好听的声音,但一种剧烈地烦躁感爬上了粟青的心头,她觉得头痛欲裂。黑心无偿和白迟嘉宁也必须使用灵力才能对抗这种侵蚀。
李洛槐让两人带粟青远离这里,打算独自去会会这位穿紫色旗袍的女人。
她心想,如果打败了这位女人,溶洞内所有她使用的灵术都会一并消失,去繁就简,珠子不就自然的显现出来了吗?
她御剑到达半空,饶有胜算的翘着二郎腿,挺直身板坐于剑中央,认真听着歌曲。
她右手懒洋洋地撑在剑炳上,轻抚着卷草纹,坐等着那位女子到来和自己一战高下。
她能清晰地看见那位女子从水帘后的百合花摇椅上站起,穿鞋,弹琴,走出。
她及腰的长发披散着,溶洞内不知为何会掀起的风让发丝遮住了她的脸,直到对方面对面站立在面前时,她才看清她的脸——判官。
她的脸色泛出娇嫩的粉红,十分享受的神色在和她对视时变得锐利,停止了歌唱和弹奏。
李洛槐露出了对她来说诧异至极的表情——微挑了一下眉。
随后几乎在片刻的思考后迅速的离开了溶洞门口,和三人汇合。
黑心无偿和白迟嘉宁在听到她平静地说出判官的名字时,差点没晕倒过去。
但粟青在得知来龙去脉后却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白迟嘉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确认,迅速回了一趟冥界,发现判官因为影随珠脱离冥界仍然处于昏迷状态,靠花神力护体。
孟婆通过这么多年保管影随珠的回忆和观察也急匆匆地送来了找寻珠子的关键信息。
她迅速和三人在人间汇合,说出了孟婆的推理。
想要找到影随珠,就必须追溯到影随珠为何而产生。影随珠是每位大判官成为大判官的源点。
他们因为在人间留下的巨大执念而愿意进入怨灵聚集的地方厮杀,经历九关磨练,为冥界办成一件棘手的大差事,才能成为万人敬仰灵力所向披靡的大判官,从而有机会再进入花都城。
而作为回报,冥界能帮其完成一个会能影响人类个体命运的愿望,无论这个愿望是美好的还是邪恶的。
但无论如何,太大的执念即使是心愿了却了也会在人心中留下一些抹不去的烙印,以防万一,七大判官各自的执念都被封存在了影随珠里,这段执念的记忆也会在脑海中抹去。
怨灵和执念是相似的,因此怨灵可以带走珠子,而他们之所以完全无法进入到溶洞里,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最重要的并不是打败怨灵,而是执念的解除?
李洛槐托腮陷入了沉思,粟青在一旁详细地问着白迟嘉宁各种关于冥界影随珠、怨灵的来龙去脉,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怨灵具体是什么?”
“怨灵和影随珠有什么关系?”
“那位判官什么穿着打扮?有没有灵力能看到她的活动片段?”
她被问得实在有点烦了,把黑心无偿拉到一边嘀咕。
“她是小学生吗?好奇心这么重?我嘴巴好累,你替替我。”
黑心无偿看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露出不解的指责表情。
“她这么卖力地为我们干活,你怎么能嫌弃人家烦?”
随后她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那位判官过去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肯定也不知道。”
“大概知道吗?爱情,亲情,友情等等?”
她跟孟婆联络询问。
“孟婆说是爱情,至于其他的也无法告知,这是判官的秘密。”
“那位判官脚踝处有水波纹纹身吗?不对,应该叫刺青。”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看看。”
“有的。”
“......”
“我应该知道一点了。”
粟青问完后又立马走到了李洛槐跟前,黑心无偿吸了口气,对身旁的白迟嘉宁小声说了句。
“我理解你了,确实有点烦。”
她翻了个白眼回应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紫衣女子,就是判官。”
粟青急切地对她说道。
听到这句的黑心无偿和白迟嘉宁又迅速走到了两人面前,想仔细听一听两人的想法。
李洛槐回了句。
“能不能直接到她的梦里,找寻她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