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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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放假回了家，荆澜跟东瓯相距甚远，可在秦择熙的实际感受里，江煜晨的存在感从未降低。
充其量只是把线下见面换成了线上视频，至于其他的线上交流，只多不少。
秦择熙甚至怀疑，江煜晨给他发的消息，可能比他们寝室群里的总消息还多。
放假后的江煜晨可谓是撒了欢地到处跑——这得拜江老板和吴老板所赐。
起因是夫妻两见儿子闲得没事干，直接把人捞去当专属代驾/助理/秘书，开始出入各种年终生意场。地点并不固定，有时在东瓯，有时得飞另外一个城市。于是，江煜晨直接在年前来了个特种兵旅游。
有事应酬的时候，江煜晨是穿着正装为江总吴总鞍前马后的小江，没事的时候，他就是OOTD不重样的江姓男大，爱好是逛遍特色景点，打卡、拍照，最后通通打包给秦择熙。
还附带或长或短的旅后感，其直击痛点的文风，秦择熙看完都觉得他不如直接开个旅游博主的博客把这些东西全po上去。
肯定会火。
秦择熙这么想着，他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又来了。
秦择熙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有点无奈，但之下似乎又有点好奇和期待。
反正手上没有紧要事，看看回回无妨。
秦择熙挪动指尖，随手点开那个聊天框，戳破了数字还在攀升的红色气泡，转换成了新消息+1+1。
秦择熙将聊天内容往上滑，滑到上次看完的地方。
新发的第一张是天空图。画面诡异，天像是裂成了两半，左边晴空万里右边乌云密布，江煜晨拍摄的机位处于正中分界线处，也不知道他这个位置究竟是个什么天气。
后面跟着的是一条语音，秦择熙点开，先听到的是一阵密集的雨声，紧接着是江煜晨那熟悉的、满是庆幸的声音：“这天太离谱了，我之前走的那段太阳贼好，就拍完照发个照片的功夫，我站的位置就开始下大雨。要不是我今天出门不放心带了一把伞，妥妥的落汤鸡。”
之后是一张小吃图，因为手上还拿着伞，江煜晨抓着小吃盒子的手格外诡异别扭，就这样，他还非常顽强地给这玩意拍了张亮度不够的照片，在昏沉的色调下，秦择熙直觉这东西本身大概味道一般。
果不其然，江煜晨随之而来的解说是：“这个是xx这边的xx糕，太齁了，我都吃不下，学长你可能更不爱吃，来了别点。”
再后面，是一张玻璃门前的自拍。湿漉漉的阴雨天气，玻璃的漫反射效果大打折扣，画面模糊，秦择熙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
有的在淋雨狂奔，有的缩在屋檐下等候，还有个穿着正装的江煜晨，正非常臭屁得意地打着伞凹造型。
秦择熙之前就想过，江煜晨的身材很适合穿正装，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这几天他看江煜晨穿正装都快要看腻了。
然而今天他的这套又是新的没见过的一套，似乎比前几天的都要修身一些。
在江煜晨特意开胸挺背的情况下，敞开的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漂亮的身体线条，内里合身的黑衬衫将腰部衬得清晰利落。再往下是被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此时他微微弯曲一侧膝盖站立，裤管拉出了些许褶皱。脚下则是一双保养得当的切尔西靴，就算是阴天也泛着冷硬的光泽。
看着不像是刚下班的“社畜”，像是从正装秀场跑出来的模特。
“哇哦。”
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叹吓得秦择熙心脏都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
秦择熙手指一抖，摁灭手机屏幕，扶着桌子回头，看见席冬灵正弯腰站在他的左后方窥屏。见他火速熄屏，席冬灵挑了挑眉，视线从黑下去的手机转向秦择熙的脸，递给他一种“我懂”的眼神。
秦择熙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受惊的小心脏吞回胸腔，咳了两声，声音略哑，还带着一丝尴尬：“……你进来怎么都没声音的。”
席女士直起身，将滑到脸前的短发向耳后拨去，神情无辜又理直气壮：“我可是敲了门的啊，是你自己看得太入迷了。”说完，她眼中又燃起了八卦的火，双手撑在秦择熙的椅背上，笑得满是探究，“这小帅哥谁啊？是之前那个给你献殷勤的小学弟吗？叫什么来着，江煜晨？怎么穿的西装？这西装版型很不错哎，很贴他，肯定不是网上随便买的。”
席冬灵曾经是服装厂女工，后来厂子倒闭，她自己出来单干，现在是一名可以包揽设计打版缝纫一条龙的资深裁缝，看衣服的眼光向来毒辣。
秦择熙被这一长串精准的问题砸得脑子嗡嗡响，他负隅顽抗，试图转移话题：“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单子结束了？吃了没？”
席冬灵了然：“哦——看来就是他了。”
秦择熙：“……”
席冬灵见儿子一副拒绝详谈的模样，自认体贴地顺着秦择熙给的台阶下：“下午客人来试衣服了，很满意，没什么其他修改的，直接交件带走啦。还没吃呢，待会去你爸店里一块吃，他说今天备料还有很多，我们一家三口吃个丰盛的晚饭绰绰有余。”
秦择熙的父亲秦正安，在家附近的街角经营着一家颇受好评的秦氏小馆。
而他不仅是这家小馆的老板，还是这家小馆最缺不得的手艺巨好的大厨。
秦择熙应了一声：“今天生意不好？”
席冬灵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回来是不是日子都过糊涂了，明天就除夕了呀，你爸今晚做完明天就闭店歇业了。”
明天除夕。
也就是说他放假回来都有十来天了。
秦择熙回来后，是真的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他爹出门前来得及的话会给他烧一两盘菜保他午饭，来不及的话他直接去爹店里吃也很方便，顺便搭把手、传个菜、洗个碗，虽然干不了多久就会被爹赶回来。
在家的话不是码字就是看看消息，更无趣。
日复一日，根本没什么变化。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厨师的儿子居然除了热菜压根不能开火，不然厨房炸一半都是轻度损伤。
这大概是秦大厨最怀疑他是否是亲生的时候。
当然，也没有说秦择熙就很擅长设计制衣的意思，他最多能按照席女士的基础制版图纸的数据，换算出等比例缩小的衣服的图纸尺寸。设计，脑袋空空如也，缝纫机，用不明白一点，也看不懂哪块布该跟哪块布的哪里拼。
所以，秦择熙成功成为两边店里的“最佳多余闲人”，被父母一致裁决：“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不过当家里蹲也没什么不好，夫妻两知道他最近在写东西，觉得家里能出个作家也不错。
思绪刚刚回笼，秦择熙又想，明天就除夕了，江家人今天仍在外地还没回东瓯。
明天还回吗？他们那酒席那么多，应该得回的吧，那今晚或是明早又得有一段时间在天上飞了。
好忙。
生意人都这么忙吗。
“所以你现在跟他什么关系？”
席冬灵再一次趁着他出神的时候冷不丁发问，秦择熙发呆时也有个单线处理器，能帮他顺利应付外界的突发事件：“哪个他？”
这三个字说完，秦择熙回过神来了，也从席冬灵揶揄的眼神中读懂答案，自问自答：“江煜晨？”
席冬灵看了看窗外的天气，以防万一拿了把伞，慢悠悠接话：“不然呢？妈妈我就是想知道你两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能让他给你发那么……风骚的照片。”说完，她又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形容，“妈妈看人很准的，他就是在勾引你。”
秦择熙：“……”
席女士在遣词造句方面的造诣也是一绝。
秦择熙刚张嘴准备狡辩，席冬灵便预判了他的敷衍，直言：“你别骗我，拿出你写文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们两的关系，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秦择熙到嘴边的词吞不回去了，脱口而出：“学长学弟。”又在席冬灵的逼视下补充，“处在没人戳破窗户纸的……暧昧期。”
“哇塞。”席冬灵总算满意了，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这就是男大学生的纯情？两个月嘞，居然还没表白？窗户纸这么牢？那岂不是牵手亲嘴一个都没有？”
“……真是让你失望了。”秦择熙无语得不行，觉得光在这件事上，自家母亲肯定跟苏予安很有聊头。
席冬灵啧啧了两声：“不过好儿子，妈妈要提醒你一下啊，就他现在这副开屏显摆的样子，你两要是再牵扯久一点，他估计得憋得不行，之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哈。”说着，她动手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后腰，笑容促狭。
秦择熙把她的手摘开，动作很强硬，但是嘴上已经支支吾吾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耳朵也在听懂的一瞬间红了个彻底。
感觉能说的全是虎狼之词。
还是闭嘴吧。
多说多错，再说一句席女士能直接开始核算彩礼嫁妆把他打包卖了。
母子两去小馆的路上并没有下雨，很顺利地踩着一路干燥的地面到了小馆。
路上行人稀疏，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连雇工也不在，估计是秦正安让他们先回去了。
此时，秦正安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刷着视频，见他两来了，便把手机收了起来，起身，卷着袖子往后厨走去：“坐，我菜备好了，炒一下很快。”
有这样一位手艺绝佳的丈夫，席冬灵自己便一直没学怎么做饭。自认进去是跟秦择熙一样帮倒忙，便安生同秦择熙面对面坐下，继续打探江煜晨的其他事迹。
不问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还做过那么多事。
席冬灵摸了摸下巴，不由自主陷入沉思。
其实她看那套西装就知道这小孩家境肯定不错，至少跟他们家差距不小。可从秦择熙的描述以及她看到的照片来看，这小子是真的很喜欢自家儿子，不是少爷玩玩具的那种一时兴起。
想到这，席冬灵再一次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秦择熙，开始思考，自家儿子究竟是哪吸引了这位小少爷。
她从不否认秦择熙的优秀，但也不会忽视秦择熙身上的一些缺点，光是秦择熙不太喜欢处理维系人际关系这一点，放在亲密关系里就够呛。
更别说他那不撬不说撬了也硬邦邦说不出真话的嘴了。
不过现在看上去未必如此。
席冬灵的动作从摸下巴改成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秦择熙，低着头，拿着手机，一条条开始回江煜晨。他的神情很专注，嘴角还挂着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席冬灵想，秦择熙应该也很喜欢江煜晨。
要不然，一个对亲妈都能随口敷衍的人，怎么会耐心地逐条回复对方琐碎的日常分享。
啧。
她是不是得准备给秦择熙做一套西装了？
订婚结婚穿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照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