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天裳

2、犯病

　　日子还在过，时间依然不留情的从身边溜走。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
　　每日卯时就被红娟叫起洗漱打扮更衣，向爹娘请安，然后回我的听轩阁用早饭。辰时入司学阁跟哥哥们一起读书，爹爹对我疼爱，让我跟着读书却并不要求，只是偶尔检查我的字练得如何，对于我写的乱七八糟的书法也是一笑置之，不甚追究，红娟说，我之前学的也是一塌糊涂，所以变化倒是不大。
　　好容易熬到午时，与哥哥们道别，回到我的听轩阁，饭也懒得吃了，遣走了红娟，躺在窗边的躺椅上一个人发呆，着实无聊，昏昏沉沉中，又听到那个声音。
　　“月下！”便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的心又开始痛了，试着不去听，却赶也赶不走，因为这是我心底的声音，好似记忆深处有些东西涌了出来，抓却抓不住。
　　最近已经很少发病了，不知为何，临近中秋又犯了毛病，这愁苦也只有我自己了解。
　　刚开始我还会问周围的人，从红娟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中，我明白，再问下去，恐怕都会以为我疯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提，就是犯病了，也装作无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幻觉，本以为或许好了，谁知，临近了中秋，又开始。
　　“别再来烦我了！听到了么，我不管你是谁，我不叫月下，你找错人了！”我低吼一声，起身打算去花园转转分散下经历，谁知，刚站起来一阵晕眩袭来，随后便不省人事。
　　“四小姐，四小姐！”这是红娟么，我想睁开眼睛，告诉她我没事，可是，却眼皮沉重，无法控制自己，一动也动不了，只是觉得头脑越来越不清楚。
　　“四小姐，我去请大夫，你千万别有事啊。”红娟带着哭腔说着，说着，四周突然安静了，静的可怕，我的胸口好痛，好痛，感觉好像被戳穿一样，几乎要痛晕过去，我不知道，已经晕了的我还能否再晕一次。
　　“月下。。。。。。”
　　谁？好冷，好痛。
　　“为什么？这就是你的选择么？你的一切都是骗局，对么？你的一切，包括你自己，都在骗我。可是即便如此，我也爱着你，你却还是要离开，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一片温暖袭来，我也越发不清醒了，胸口的痛已经开始麻木，救救我。
　　过了许久，他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我，也许在想些什么吧，我知道，他抱的是月下而非我，只是，痛以不再痛，暖以不再暖，轻飘飘的我似乎飘了起来，心中犹如五味瓶，内疚，依恋，痛苦，幸福，不舍。。。。。。
　　“到如今，你终究连回忆都不肯给我留下，也好，我已是废人，这心灰意冷，就让它陪我余生吧，罢了。”
　　死寂，我清醒着体验着无尽的黑暗，寂静，无助，不知时间，不知地点，更不知，我，到底是谁。
　　“萱儿，为父对不起你，如今，也只有他能救你了，哎。”崩溃边缘，我欣喜若狂，第一次听到爹爹的声音这么雀跃，果然，寂寞太可怕了。“瑾齐，我让你准备的都安排好了么？”
　　“是，父亲，随时可以出发了。”大哥一直使父亲的左膀右臂，不知道，又要替父亲去做什么事。
　　“现在就走吧，不能耽误了，瑾玉，你就陪你四妹走一遭吧，记住，只要他肯救，多大的代价为父都愿意付，哎，这是为父造的孽啊。”
　　“是，父亲。”
　　“父亲啊，为什么不让我去？”
　　“小天，你过几天就要成人礼了，老实在家呆着，跟你大哥学着做生意你不学，跟二哥学武你也不行，你还是别出去闯祸了，家里就属你跟萱儿从小感情最好，到了他那，还不知你会怎样呢，别要耽误你四妹治病！”
　　爹爹，您老人家真是英明神武，寂寞太可怕了，如果有人能救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三哥要是去，估计我死的倒是快很多，二哥虽然闷了点，至少。。。。。。
　　我知道我有所改变，因为我怕了，黑暗，寂静，这是我这辈子最可怕的日子，虽然还有太多太多不明白，太多迷茫，但是，只要能醒过来，真的醒过来，改变些又有什么的呢？

作者有话说

　　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