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端水守则》当夷

5、第 5 章

　　说是贺云堂的助理，但其实贺云堂还有总助都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谢未九清闲到令人发指，想起贺云堂让他学车的事，索性报了个驾校，然后开始疯狂刷题库。

　　上辈子的谢未九没有学车的条件，也不知道原来交通法这么多门道，各种题型刷得他犯恶心，两眼一闭都是黄蓝路标。

　　他抓狂：“我不想学车，我不是少爷吗？少爷不应该有司机吗？什么驾照还需要本少爷亲自去考？”

　　反派：“不仅驾照需要你亲自去考，任务也要你亲自去做，少爷，您什么时候有空，把剩下的三个图鉴集一下？”

　　谢未九：“……”

　　谢未九理亏：“陆回川可是大明星，我去找他那不成了私生粉了，就等他和裴斟重逢吧，至于剩下两个，保不准在哪儿恨海情天呢，我去哪儿找去？”

　　他长叹一口气：“还是裴斟省心，自己就跑到我跟前了，找都不用找，亲儿子就是不一样。”

　　总裁自然是拥有独立办公室的，谢未九作为助理，只能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挤工位。

　　但他的工位也是最靠近总裁办公室的，只有一墙之隔，这一堵墙隔音效果其实还不错，听不见员工的窃窃私语，可惜在异世界的高科技面前效果便微乎其微，谢未九和系统说了什么，贺云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他就听见谢未九铿锵有力、字正腔圆地骂他：“两个系统好麻烦，双倍任务双倍心累，主神如果能突然暴毙就好了。”

　　贺云堂手一抖，手上的咖啡洒了半杯，打湿了他正在看的文件。

　　他心情极度糟糕，拨了内线叫谢未九进来收拾，反正是他的助理，不用白不用。

　　谢未九一脸懵地进来，又一脸懵地拿着毛巾擦桌子，再一脸懵地把湿掉的文件送去碎纸机，用电子版重新打印。

　　他问系统：“总裁助理是干这个的吗？”

　　“总裁助理当然不是。”反派说，“但你的职位是行政助理，月薪只有两千二的基本工资，无绩效无奖金，甚至没有签合同，工作内容就是打杂。”

　　谢未九：“#-&％@＄…”

　　可能是骂的太脏，贺云堂只听见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尖锐的噪音震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反派说：“我们是文明系统，脏话会被自动屏蔽。”

　　说了半天噪音的谢未九被迫冷静：“我不是总助吗？为什么给我调岗还扣工资？哦我还没签合同！我要去申请劳动仲裁！”

　　反派：“你父皇说给过你零花钱就不用再开工资了，而且总助是管理层，不好调动，但一个行政助理随时都可以走人。”

　　谢未九气冲冲地拿出卡对着卡号下载手机银行，看到里面的余额，仔细数了一下位数，又心平气和地收起了手机。

　　他语气轻松地说：“两千二就两千二吧，给自家公司打工要什么工资，我哪儿能跟我父皇这么见外。”

　　反派：“呵。”

　　谢未九从谢穷穷变成了谢富富，一时间有些飘飘然，被贺云堂指使着去打杂都觉得浑身干劲。

　　见他这么活力四射，备胎也开始斗志昂扬：“宿主，那我们去做任务吧！你这么有钱，一定能把裴斟捧成影帝的！”

　　谢未九：“不急，裴斟得放长线钓大鱼，他那个男九面上了吗？”

　　备胎沉寂了几秒，然后露头，十分兴奋的放了一连串礼花：“定了定了！是他！崽崽好棒！我的主角怎么这么厉害！”

　　谢未九也很高兴，“我儿子真棒！”

　　根据原剧情，裴斟在和陆回川重逢之后，才接到了第一个不是龙套的角色，现在有了谢未九的插手，他至少拿到了一个男九。

　　虽然只是男九，但怎么说裴斟也算是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角色了。

　　他兴奋没多久，裴斟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只是语气中并没有喜悦，反而带着疲惫，说：“谢总，我试镜通过了。”

　　谢未九摸不准他的意思，中规中矩地回了一句：“恭喜。”

　　电话那头裴斟沉默了一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问他：“谢总，你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我考虑好了，但我有个条件。”

　　谢未九避而不答：“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过来跟我一起，庆祝一下。”

　　裴斟：“……好。”

　　挂了电话，谢未九兴冲冲去找贺云堂：“贺总，我约了裴斟吃饭，下午要请假。”

　　贺云堂沉默。

　　他怀疑谢未九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让那个反派对他隔空下手。

　　不行，不能让他有这个机会。

　　见他不说话，谢未九喊了他两声：“贺总？贺总！你该给我批假了。”

　　贺云堂回神，从文件夹里翻找出一份文件：“不如一起吧，正好谈一下签约的事。”

　　谢未九眨眨眼，不理解贺大总裁的脑回路：“他一个学生也值得贺总跑一趟吗？”

　　“毕竟是谢总赞不绝口的人，我当然要亲自见见。”贺云堂笑着解释，“可惜上次走的太急，没来得及说话。”

　　谢未九懂了，主神怕他要搞潜规则，捧个花瓶上位，所以亲自下场监督。

　　助理开车送他们两个到裴斟的学校，刚到校门口，就听两个系统争先恐后地发布任务。

　　反派说：“检测到重要剧情节点，请宿主打压羞辱主角，使其丧失斗志。”

　　备胎说：“检测到重要剧情节点，请宿主帮助主角摆脱困境。”

　　谢未九一脸麻木：“反派，你能不能别凑热闹。”

　　反派不为所动：“长时间不获取重塑值，会自动判定宿主消极怠工，我可以申请更换宿主。”

　　更换宿主的前提是，把谢未九送去投胎。

　　谢未九老实了。

　　好不容易穿越，就算有点意外，他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投胎。

　　他又一次无能狂怒：“主神到底什么时候能暴毙去给我解决问题！！”

　　贺云堂：“……”

　　谢未九满腹怨气，转头对上贺云堂温和带笑的脸，火气又瞬间散了。

　　他忏悔：“我不应该这么说的，人家活得好好的，我居然诅咒他暴毙，我好恶毒。”

　　反派慢悠悠地开解他：“不恶毒你怎么会绑定我。”

　　谢未九被安慰得更加自闭。

　　他开门下车，朝翘首以盼的裴斟招手：“走吧，先去吃饭。”

　　裴斟没有胃口，但还是上了车。

　　谢未九对周围的饭店不太熟悉，定下的地方还是贺云堂推荐的，他选择盲目相信主神大人的品味。

　　这一路上裴斟都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就很高档的餐厅前，他才愕然开口：“谢总，这里是不是太破费了。”

　　谢未九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高档。”

　　贺云堂的目光移过来，谢未九立马挽救自己的人设：“我是说，贺总选的地方就是不一般。”

　　服务员很快拿来菜单，谢未九一眼扫过去，一道凉拌黄瓜都能卖到188，这店怎么不去抢。

　　备胎问：“这黄瓜吃了能延年益寿吗？”

　　谢未九：“你来试试？”

　　备胎：“我是系统，永生不死。”

　　谢未九：“好了你不要说话了。”

　　谢未九看着菜单沉默，对面的裴斟也跟着沉默，想起银行卡里数不清的零，谢未九又不沉默了，他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三份单人套餐。”

　　眼看一份套餐就奔着四位数去，裴斟麻了：“谢总……”

　　谢未九没再去心疼钱，而是道：“先吃饭吧。”

　　这可是几千块的午饭，钱都花出去了，可不能这么浪费，什么任务不任务的，都不能影响他的胃口。

　　谢未九兴冲冲地尝了口米饭，嗯，米饭的味道，没有任何特别。

　　再喝一口可乐，五十块的可乐和三块钱的瓶装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谢未九叹了口气，以后再也不信主神的口味了，纯坑钱。

　　察觉到谢未九幽怨的目光，贺云堂狐疑看了他一眼。

　　表情这么丰富，不像是什么都没想的样子，可他居然什么都没听到。

　　难道他只能听到谢未九和系统的对话，而不是全部心声么。

　　裴斟有心事，同样食不知味，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筷子轻戳着蟹黄包，失神地盯着餐盘瞧。

　　谢未九倒是吃得心满意足，酒足饭饱，他擦擦嘴，问：“说说你的条件。”

　　他知道裴斟想说什么，裴斟十七岁那年成了孤儿，被他的姨妈接去抚养，现在他的姨妈生病要做手术，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裴斟来找他，无外乎为了钱。

　　裴斟道：“我要提前预支一部分工资，我小姨生病了，我要给她做手术。”

　　“多少钱？”

　　除了手术费还有后续治疗和营养费，裴斟算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十万块。”

　　谢未九沉默。

　　未来的裴斟，一部戏的片酬高达上千万，可现在为了十万块，他就要把自己卖给谢未九。

　　贺云堂把合同交给裴斟：“虽然你是小谢总的朋友，但在商言商，这份合同给你的分成不高，其它签约公司或许会给你更好的条件，你可以拿回去看，考虑好了再签。”

　　裴斟接过合同，犹豫一下，还是放进了书包里，没有直接签。

　　谢未九托着下巴，慢悠悠地道：“你投过颂艺吧，可惜颂艺签约门槛太高，他们不会花太多资源在你这种小透明身上。”

　　裴斟有些难堪，低着头没说话。

　　谢未九又道：“嘉临也没其它家更合适的公司了，你要是想签别家，要么出省，要么就是些不入流的小公司，记得看清楚合同条款，别戏没接到，还要赔天价违约费。”

　　裴斟攥着书包带子的指节都在泛白，他咬着牙没有出声，只是有些狼狈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他拿起桌上没动的可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气泡滋滋地在嘴里裂开，很清爽的味道，却没让他放松多少。

　　反派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打击主角任务完成，重塑值+1，奖励积分+50。”

　　谢未九：“……我刚才明明是摆事实讲道理，有这么打击人吗？”

　　反派说：“检测到主角‘裴斟’心情值为-32，事业心为-20。”

　　谢未九：……看来是很受打击了。

　　他见不得儿子郁郁不得志，连忙哄人：“不过那个男五我答应过你，就算你不签，这个角色依然是你的，下个月海选，你记得联系我。”

　　裴斟倏然抬头：“为什么？”

　　谢未九：“嗯？”

　　裴斟问：“为什么要帮我？”

　　谢未九一耸肩：“不孝子，都说我是你爹了。”

　　谢未九说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主神，他心虚得到处乱瞟，一把揽过裴斟的肩，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对贺云堂解释：“就是开个玩笑，我俩是好哥们。”

　　裴斟一脸无语，贺云堂却很配合地点头认同：“看得出来二位感情确实不错。”

　　谢未九起身：“走了，去医院。”

　　“哦。”裴斟乖乖跟着起身离开，走到饭店门口，又忽然觉得不对，“去医院干什么？”

　　“你姨妈不就是我姐姐？姐姐生病，我当然要去看看。”

　　裴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