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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春华好
      年年风情依旧看
      越舟行去暖香随
      风波转
      眉烟氲
      落英湔罗裙

      年世不经忆
      旧约依流去
      知己谁
      红颜残
      莫将心思轻付与
      未必殇歌扬

      那个时候的事情,她尚是印象深刻的。春华好,江南的风光是不必赘述的,天是澄澈如孩童无暇的眼睛,水晶一般的晶莹剔透。水盈盈,山重重,就像眉黛似的墨色,深深浅浅一笔笔的绘就了这由来迷人的江南山水。何况是春天的江南,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韩愈的诗完全的把那份惊人的美现了出来。清晨是她最爱的时光,几色朝霞铺就在天际,微熹的凉风吹过来,便一丝丝的沁入了心脾。她日日的走着那条熟悉的小径,从家到她浣纱的小溪所必经的道儿。金黄的油菜花,粉紫的勿忘我,还有蜜蜂蝴蝶的小虫子。就算是心情再差,看过了一路,也就风淡云轻了。

      那个时候的她,一手挽一只竹篮子,那是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她记得那日临上战场的阿爹什么也没做,只是熬了一个的晚上,用自家屋后的青竹,一刀一刀的削成条,再缓缓的编了这只竹篮子,费了一夜的心血。那个晚上,油灯燃至鸡鸣。天明,是该走的时候了,一个包袱背上的父亲,走至自己跟前,将篮子交付给她:“夷儿,你爹我今儿个就走了。这一回,是生,是死?就要看老天爷的脸面了。这么多年了,爹知道你为了这个家,不容易。你娘去的早,如今我也是要走的人了。你的这些个弟妹年纪还小着呢!爹就把他们都托给你了。爹什么都不会,就编点东西弄着还顺手。这个篮子就给你平日里浣纱时用吧。”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满心悲哀的说不出话来了。家国兴亡事,本是不关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兴也罢,亡也罢,都是君王事。由来都是百姓照常交纳租税而已,轻一点,重一点,要看的是君王的心情。但是他们的国家兴亡却是毫无理由的摆到了百姓头上。受苦的是百姓,倾家荡产的是百姓,骨肉分离流亡的还是百姓。而君王,呵,承天景命,可是老天爷啊!又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将百姓的生杀予夺大权交给君王呢?

      而自己的爹爹若真的是力战而死,是为了所谓的国家捐躯的话,那她倒也是无话可说的。可是爹爹却又是怎么死的呢?他是在君王的胁迫下为了保全自己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而自刎而死的。那场对吴国的战争,是一败涂地,他们的君王只会抱头鼠窜,到后来实在抵挡不住了居然想出了用将士自刎的方法来阻挡吴军的追赶。而可怜的爹爹就是那一批被逼着自刎的将士之一。

      君王的身后事永远就只是百姓的事,阿爹何辜?为什么要被卷进这种事。爱民如子,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罪子还。怪不得都是传着这样的话。原来到了关键时刻,就是为了把这样的话用上去而已。呵!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说的倒也是悦耳,纵使“天资犯法与庶民同罪”,依旧还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从来被推到刀尖浪口的只是百姓。

      爹,枉你一生爱国,你死时是否曾经后悔过为这样的国卖命。你曾对我说过国君有多少的爱民,而你却死在这种爱民的手下-----------

      夷光婷婷袅袅的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越想越恨,满心的都是委屈,生逢乱世,连委屈都是无处可言的。就连浣纱,如今也不再是一件生计事,往年到还能借着这些纱来换些钱,维持着家计,如今这样的纱都是被征去给吴国进贡的。家里已经是揭不开锅了,没米没油,就靠着弟妹上山去挖些野菜来充饥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可维持多久,她的心里是真的没底啊!

      她满脑的忧急,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叹口气,先将手头的纱先浣了再说。

      依旧的来到河边,到那块比较平坦的大石头蹲下。夷光将一篮子的纱都倒到石面上,一点点的分清楚。轻轻挽起袖子,露出的是一截白玉似的手腕,她弯腰伸手试试了试水温,凉凉的溪水让她尚有的睡意一下子的涣然消逝。

      她满脑的忧急,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叹口气,先将手头的纱先浣了再说。

      依旧的来到河边,到那块比较平坦的大石头蹲下。夷光将一篮子的纱都倒到石面上,一点点的分清楚。轻轻挽起袖子,露出的是一截白玉似的手腕,她弯腰伸手试试了试水温,凉凉的溪水让她尚有的睡意一下子的涣然消逝。

      她伸手取了一团的纱,浸到水里,慢慢的揉搓起来。一团的纱渐渐的舒展开来,时沉时浮的在水里摆动。洗去她的污浊以后,便显出了它的真面目,洁白如羽,像一朵花似的铺就在水面上,夷光快乐的饿看这点手中的这团纱,捞起来,一点点的绞干,放到已经洗净的篮子里面。

      正要取另外一团纱洗的时候,忽然的就听到了奇怪的溅水声和狗吠声,回身一看,原本微皱的眉不由的就平平舒展开了:大花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在和一条乌鱼搏斗,与其说是搏斗还不如说是狗在耍着那条鱼玩,它用一只前爪按住鱼的头部,另外的一只一会儿拍拍鱼的头,一会儿摸摸它的尾巴。而那条鱼不停的甩着尾巴,试图从大狗的魔爪下逃身,只是费了半天的力气,根本无济于事。

      看到这里,夷光不由掌不住的笑出声来,这狗哪里是在抓鱼,分明是在调戏它么!只是可怜了那条鱼,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今天却落到了大花的手里,碰上这么一个整它的,估计是逃不得了。

      正在思想间,大花忽然汪汪的朝她叫了几声,凝眸一看,原来是那狗咬了鱼过来。大气出小气进的鱼则被丢在石头上面,大狗一付神气十足的样子,摇头摆尾个不停,分明是要讨赏的样子。

      这狗啊!她大笑,伸出湿淋淋的手,拍拍它的头:大狗乖哦!你最听话了!一听到这个话,那狗是更加的得意了,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几乎就要伸出舌头来舔她了。夷光一手捂住它的嘴巴轻叱到:“好啦!别玩了!你先把这条鱼弄回家去再说。”那狗倒是听话,居然真的乖乖的叼起了鱼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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