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刻》无风的秋季

15、第15章

　　---------------------------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蜡烛点了，寂寞亮了。

　　2006年3月7日，伊蓝二十岁生日。她原本想低调一点过，其她几个却不肯，说是要陪她宣泄一番。

　　“妞啊，给点表情吧？姐看着你这样，难受！你知道么？我看着你就难受！”于莉实在看不过她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曾经多么生龙活虎的一人啊，弄得跟个病猫似的。

　　橙橙附和道“是啊，今天姐几个就陪你好好疯一天，把那些不快乐都发泄出来行不？过了今天就恢复到以前那个你，成不成？”

　　连苏叶都说：“说吧！今天想怎么过？我都奉陪！”

　　伊蓝把玩着手中的兔子，捏着那对白白的耳朵，头都没有抬一下。

　　热脸贴上个冷屁股，她就像根木头一样。于莉发飙了，把手往桌上一拍，周围几个人吓得一愣。

　　“我今天真忍不住了！不是我说你，你当局者迷吧？我们这几个旁观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说那宁志文到底哪一点好？你说他专一他常情？他追了你几年？他娘的那几年不照样找过别人么？一边说心里有你，一边抱着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这算哪门子爱？你说他要出国，他娘的就不该招惹你，他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有没有想过你？你犯得着这样么？”

　　有些话，本不该说的那么直接，可是她不能看着她再这么陷进去，“你那天晚上问我，是不是和向辉做了。我当时就知道，你肯定和他发生什么了。你那天在阳台上哭个稀里哗啦的，我们也能猜出个大概。伊蓝，你扪心自问，他真的爱你么？他如果真的有责任感，真的考虑过你们的将来就不会撇开你，更不会说出分手的话！他走了这么久有和你联系么？你那么聪明的人，面对现实吧，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那些道理，她早就分析的清清楚楚。在那些无眠的夜里，她怀疑过，为他的离开，他的选择找上了千千万万个理由。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不愿。承认什么？要她承认他的话只是花言巧语，只是为了得到她而使用的手段么？要她承认他其实并不爱她，不在乎她，她是个被玩弄过后丢弃的女人么？现实？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如此，一段灿烂的感情，在即将褪色的时候熄灭，一个恰当的时机，一个借口，促成了他们的分离。可是，她相信他，只要他说爱，她就信。只要他说为她好，她就信。不管现实如何，她都不去管，不去听，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的泪水还在眼眶打转，缓缓地抬起头，坚定地说“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博，赌徒永远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总以为凭着自己手中的筹码，总有一天能够扳倒对手得个满堂彩，不输光最后一手都不肯认输，于是筹码押的越来越大，失去的也越来越多，到最后一无所有。她知道，为了他，她愿意赌上这一次。

　　“哎”，晓芳长叹一声，“没救了，没救了。”

　　“哎，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橙橙拿着一张纸巾，擦干她的泪水，“不论你有怎样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别哭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

　　于莉背过身体，坐在椅子上，微微的耸着肩膀，大口大口的呼吸声透露了她激动的情绪。伊蓝走到她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你们可是答应我今天要好好疯一天的哦？”

　　“是，今天你最大。”

　　出门路上碰到河马，正和一个帅得正儿八经的男生在散步。老远就看到她们，跑过来打招呼。河马蹭到于莉身边，悄悄的附耳说着：“你上次不是让我给晓芳介绍个男朋友么？我替你物色好了，瞧，就我身边这个怎么样？曾成，单身，法学院的高材生。大一拿了省奖学金，弹得一手好吉他，是我们班的红人呢。”

　　她打量着这个男生，比何华尊要高一点，身高大概一米八，长的有点像陈晓东，穿得整整齐齐，白白净净的，极品啊。她用手肘推推晓芳：“你的生日愿望要实现了。”

　　伊蓝心领神会的说：“今天我生日，不如，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人多，热闹嘛。”

　　“好好好，可惜没有准备礼物，改天补上。”河马连忙答应，扯着于莉聊天去了。

　　这顿饭，晓芳从头到尾都举止得体，像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似的。一言一语都经过精雕细琢，试图引起曾成的好感，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有人是一朵红花，也有人甘愿配当绿叶。伊蓝充分发挥主人翁精神，给大家敬酒。一杯又一杯。恍惚中又想起宁志文生日那天，只是如今，没有人替她挡酒了。

　　正当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有些走神之时，那头河马站出来“听他们说你挺能喝对吧？我今天就来会会你？”

　　“谁怕谁，废话不说，拿一箱啤酒上来。”

　　话一落音，立马形成两大阵营，见色忘友的晓芳站在美男一边。她故作羞状的说：“伊蓝虽然很厉害，可是她再怎么厉害，应该也比不过一个男人吧。我站在你们这边。再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拼酒还是不好的啦，待会你可别让河马动真格，免得把她灌醉了。”

　　曾成赞同的点点头，温柔的朝她笑笑：“你说的真对，虽说是一个寝室的，还好，你不跟她学。”

　　橙橙鄙视的看着晓芳，心里骂着，装个啥啊，上次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吵着要喝红酒，喝了晚上又吐，还嚷嚷着：“救命啊，我吐血了！”现在倒好，装得滴酒不沾一身正气的样子。

　　瞅瞅那箱啤酒，还剩下一半，伊蓝已经出现头晕，手脚不听使唤，嘴巴打结的状况，看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喝酒，容易醉。醉了，也好，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么？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一杯接着一杯喝下。

　　回去的路上她不肯让人扶，迈着之字形路线一个人走在前面，一进门就搬了个板凳坐在阳台上，吹着风。

　　苏叶喝了两瓶，也醉了，瘫坐在椅子上。

　　待其她三人洗漱完毕，伊蓝还是坐在阳台上，双手和头趴在栏杆上面。

　　“去睡吧？”于莉摇醒她，

　　胃里面很不舒服，手脚有点麻，可是，脑袋依然清醒，伊蓝发誓，她再也不喝酒了，说什么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都是骗人的，酒入愁肠愁更愁，连身体也跟着一起受罪。

　　“哗啦啦”她吐了一地，“我休息一下，你先睡吧。”

　　吐过之后她洗了把脸，躺在床上。又开始吐，她把头扭在床沿边，尽情的吐出来。床下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