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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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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客栈的房间里。小麒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小心翼翼地放在应雪床头,不乐意的说道:「小姐说你这伤得养几天,先喝点粥吧。」
应雪微微颔首,轻声道谢后,端起粥碗。她表面上神色平静,内心却在暗自思量着如何在凤瑾身边站稳脚跟,完成自己的任务。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凤瑾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手中提着一只油纸包,脸上带着笑意。
看到凤瑾手中的油纸包,小麒忍不住抱怨起来:「小姐,你怎么还有钱买这个!咱们钱都不够啦!」
凤瑾却不以为意,笑眯眯地看向应雪:「怕什么,不是有应雪姑娘吗?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不要求什么以身相许,要点钱财总可以吧。」
应雪闻言,握紧了手中的粥碗,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短暂的沉默后,她镇定地说道:「我的钱财在逃亡过程中都丢了。不过……」说着,她从里衣掏出那枚玉佩,递向凤瑾,「我有这个,家传的玉佩可以抵押。」
凤瑾看到那枚玉佩的瞬间,瞳孔微微一缩,一抹复杂的神色在眼中闪过。她不动声色地接过玉佩,用手摩挲着上面的样式,目光紧紧锁在上面,心中掀起了涟漪。这枚玉佩太熟悉了,那独特的纹理和样式,正是她小时候留给在修剑之地帮助过自己的人的。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被应厉掳走,在修剑之地受尽折磨,是一位善良的女子偷偷给她喂了三日米汤,她便将这枚玉佩当作报酬送给了对方。难道应雪和那位女子有什么关系?
应雪接着说道:「玉佩可以典当换钱。但我有个条件,我想跟着你们一段时间。」应雪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看向凤瑾,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一丝情绪变化。
小麒一听,着急地对着凤瑾使眼色,眼神里满是拒绝的意思。
凤瑾轻笑一声,思绪却还沉浸在对玉佩的回忆中,下意识地把玉佩推回应雪:「我们也就救你一程,你这枚玉佩成色上好,价值远超百两。等你休息好了,自行离开便是。」话一出口,她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忖着。
应雪听出了话语中拒绝的意思,心里一紧,但她很快理清思绪思考她们拒绝的原因,冷静地解释道:「那些杀手只是为了钱财,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他们不会再追杀我。这玉佩是我仅有的物品,之前放在里衣才没被拿走。就请姑娘把它典当了,补完伤药后剩下的钱当作我的报酬,我只想跟着姑娘求个照应。」应雪微微一顿,又补充道,「要是姑娘不相信,可以搜身。」
凤瑾盯着应雪的眼睛,心中一边思索着应雪的话,一边猜测她与那女子的关系。片刻后,她轻笑一声:「好啊,不过你得听我的。」
小麒急了,连忙说道:「小姐!这人来历不明,万一……」
凤瑾打断她:「有我在,她能翻出什么浪来?」其实,凤瑾心里也存着疑虑,可她更想弄清楚应雪的身份
应雪垂下眼帘,感激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她清楚自己在欺骗凤瑾,但任务在身,只能继续伪装下去。
凤瑾接着说:「搜身就不必了。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像小麒一样听我的话,我们这一路主要是吃喝玩乐,费用都由你出,可以吗?」
「可以,多谢姑娘。我只想图个清净,不想卷入事端。」应雪连忙应道。
「嗯,希望你别给我惹麻烦。你的剑放在外面了,遇到危险,我可不会管你。」
「我尽量不惹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凤瑾,她是小麒,你随意称呼就行。」
凤瑾说完,转身带着小麒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客栈房间后,凤瑾陷入沉思,应雪这人八成与修剑之地有着某种联系,就是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福还是祸。一个个猜想在凤瑾心中盘旋,她决定找机会试探应雪,揭开这背后的秘密。
到了夜晚,月光从雕花木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一片冷白。应雪半倚在床榻上,指尖摩挲着腰间包扎的纱布,药草的苦涩混着血腥气在喉间翻涌。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取得凤瑾的信任,同时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凤瑾和小麒正低声交谈。
小麒拿起那枚玉佩,好奇地问道:「小姐,这玉佩真能当一百两?」
凤瑾「嘘」了一声,懒洋洋地说:「当然了,这玉佩成色不错,色泽光亮,很明显就是被人贴身蕴养着,说实话,我还有点不舍得卖呢。可惜,咱们现在没钱啊。」
小麒撅着嘴,不开心地嘟囔着:「那到底卖不卖啊,都怪小姐你这一路大手大脚的,害的咱们没钱了。」
凤瑾没有回应小麒的话,眼神有些游离,她想着,应雪若真是那女子的后人,自己一定要护她周全;可如果她心怀不轨,想利用这玉佩达到什么目的,自己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王家祠堂
子时,王家宗祠笼罩在惨白月色下,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细碎呜咽。王凡攥着那枚血纹玉佩,站在石阶前,掌心被玉中游动的赤色纹路灼得发烫。父亲临行前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此玉能引你找到凤凰,但若触及真相……莫要后悔。」
王凡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腐朽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阴湿霉气扑面而来。供桌上,除了先祖牌位,一座无字灵位格外显眼,边缘刻着褪色鸢尾,与姑母绣帕上的纹样一样。
「凡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王烨执灯缓缓走出,昏黄的火光将他的面容映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王凡看到父亲,心中一紧,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或许是一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真相,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父亲,这灵位……」
王烨微微叹气:「自己去看看吧。」
烛火摇曳,王烨颤抖着揭开灵位暗格。一卷焦边信笺飘落,上面的血字斑驳如泪:「灵脉将枯,凤泣则山河倾。李氏以吾血为引,妄改天命……凡王氏子孙,当尽全力,绝此孽债。」落款是李氏绝笔。
王烨轻抚信纸裂痕,缓缓说道:「你姑母的母亲本是灵山巫女,消息走漏后,你姑母为护族人被迫入宫。皇帝想借她的血脉饲喂凤凰精魄,篡改国运。但你姑母血脉稀薄,一直未能遂皇帝的愿……这些年,她在宫中受尽苦难。这枚玉佩是从宫中送出的,浸的是她心头血。」
王凡听着父亲的讲述,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悲凉。这时,手中的玉佩突然发烫,血纹如毒蛇窜上腕骨,幻象浮现——
朱墙深宫内,女子被铁链悬于祭坛。帝王执刃剜心取血,穹顶符咒随血光暴涨。女子抬眸刹那,竟与凤瑾眉眼相似!
「咳!」幻象炸裂,王凡踉跄跪地。玉佩脱手坠地,裂纹中渗出黑血,在地面蜿蜒成「凤栖灵渊」四个狰狞篆字。他心口传来灼烧般的痛感,赫然烙着与玉佩祥云同源的暗纹。
王凡这才明白,求长生的传说不过是皇帝的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篡改国运。怪不得姑母多年来如此虚弱,怪不得王家在朝堂上被皇帝摆弄。王凡紧咬牙关,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决心,他要为家族、为姑母讨回公道,掀翻这天,与皇帝对抗到底。
王烨看着儿子,沉重地舒出一口气,多年来背负的秘密让他的脊梁似乎都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