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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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激昂篠笛突兀截断，储物柜轰隆隆关闭，本城志男的背影彻底消失，余下的唯有簌簌风声。宛如地底生物构建的甬道纵横交错，夏油杰与五条悟被丢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顺着甬道坠落。
饶是他照这样摔下也会落得个骨折的结果，本城志男应该是早打算好了，被他丢进这里的人就算在昏迷中直面坠落冲击也不致死，但行动能力定会受损，就算中途醒来也跑不了多远。
夏油杰缓缓睁开眼，被麻绳捆在背后的手指勾起，转瞬间绳子便被切开，他紧贴石壁踩住，向下滑行了好几米才勉强降下坠落速度，手臂一捞揽住五条悟的腰，随后脚下用力，借着甬道拐弯凸起的落脚点一路向下，最后猛然跃起，落在地面。
他们大抵是到了沙耶子口中的洞窟，空气异常潮湿，还泛着股土腥味，四周漆黑一片却能辨出脚边水潭反射的荧光。这是个极为宽敞的空间，借着那点荧光夏油杰看清了不远处通向不明地的弯曲通道，以及……
——融在池水中翻涌的白色软体生物。
落地动静足以惊醒它们，从水中冒出头，状似头部的组织嗡动，很快寻到食物的气息，纷纷蠕动躯体爬上潭边，黏液连泥土都能腐蚀，形成道道沟壑。
被沾到一下怕是要脱层皮。
夏油杰指尖燃起幽蓝色咒力火焰，信手挥掷落在水蛭模样的诅咒之间，顿时如同传染般在诅咒间播散，形成巨大火球，诅咒体内响起痛苦尖叫，但依然不足以彻底消灭它们。
有些难缠。
这些水蛭比夏油杰想象中还要坚强些，数量也格外庞大，源源不断地从水潭中冒出，夏油杰不是什么大法师，比起咒力操作更偏爱肉搏或者唤出咒灵囫囵将诅咒吞了。
可身边还有个大麻烦在，处理诅咒也畏手畏脚。夏油杰斜眼看着昏迷中的五条悟，暗暗磨了磨牙，呵呵一笑：“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五条悟依然躺在地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睡得十分安详。
“还没醒？”夏油杰遗憾道，利落转身朝着洞口走，一点不担心自己走后五条悟会不会被那群被烤的吱吱叫的诅咒吃掉。
果不其然，没等夏油杰走出两步，背后就传来某人怨念的声音：“真是的，我好歹也算伤员，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夏油杰揣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接这个茬，“伤员？五条先生指的哪方面？我看刚刚你趁着那群人没注意对我摆弄唇语的时候很有精神。”
五条悟拍拍衣服起身，没事人一样歪过头为自己开解：“那群家伙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害我撞了好几次柱子。”
怜香惜玉？香、玉这两个字和五条悟有一毛钱关系？夏油杰眼睛抽了抽，总感觉要是在这种时候吐槽五条悟绝对会用各种方法证明他确实是个香玉，索性放弃争辩，问道：“五条先生是什么时候醒的？”
在本城志男明里暗里劝他喝酒前，夏油杰留了个心眼，借着对方看不见咒灵，正大光明的全部倒进咒灵嘴里，不出意料全部昏迷，夏油杰都有些好奇本城志男从哪搞来的奇毒能对咒灵起效。
可五条悟毫无疑问喝下了毒酒，起码那副乱吃东西的举动不像完全没事。
白发青年没有立刻回答夏油杰，打了个响指，幽蓝色火焰上方形成小型黑洞，强大引力将白色水蛭卷起吸入其中，化为粉末。
处理完一切五条悟才勾起唇角：“大概是回房后吧，稀释药性废了点时间。”
夏油杰眼皮一跳，狐疑望着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摆弄五条悟头发时他到底醒没醒着。
“怎么这副表情。”五条悟长腿一跨走到夏油杰跟前，微微弯下腰捏住下巴，“藤元先生不会在我睡着时做了奇怪的事吧？”
这种事夏油杰自然不可能承认，他丝毫不心虚地耸耸肩：“我做了什么不清楚，倒是五条先生梦里格外不安分，一直喊着一个名字。”
五条悟嘴角渐渐垂下。
夏油杰余光瞥见这一变化，心念微动，眼睛弯成月牙状，轻笑道：“我记得好像是，SU-GU-RU。”
良久的沉默，夏油杰看不到五条悟眼罩后的表情，也不知自己这番试探是否正确，喉结上下滚动，很快别开脸借着散开的刘海挡住沉满眼底思绪。
“随口一说罢了……”
“哈。”五条悟喉中泄出一声气声，摸着后脑勺胡言乱语，“没想到Good Looking Guy五条悟也有做梦怀念一个男人的时候，还被别人看到了，该怎么封口呢？”
原本只想试探下的夏油杰忽然不知所措，他本以为五条悟会矢口否认，或者当场揭穿夏油杰的谎言，而不是——
用有些落寞的语气坦然承认。
夏油杰嗓音干涩，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什么，存着些逃避意味：“大可放心，我没有把这种事当做谈资的嗜好。”
五条悟噗嗤笑了声，倒是没再追究，转而抬头观察起这片洞穴。
黑暗对上六眼如形同虚设，轻而易举便能探清洞穴顶部，石壁平滑土质紧密，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这么大片空间都是自然形成，并且前方隧道口土腥味的风涌出，这并不是独立洞穴。
“那个大叔家下面居然藏了这么大空间。”五条悟感叹。
“本城志男只比你大2岁，严格来说五条先生你和他同代。”夏油杰提醒道。
五条悟咂嘴义正严词：“年龄怎么能靠数字定义！”他指指自己的脸，光滑白皙，确实看不出岁月痕迹，“我一直都正值青春！”
“嗨嗨。”夏油杰无奈笑着点头，心里那股不自在悄然散去，“所以Good Looking Guy五条先生看出什么了吗？”
五条悟叉腰沉吟了会儿：“不太确定，这里给我种奇怪的感觉，气味也很杂，先向前看看。”
…………
第三次路过相同的池塘，夏油杰总算明白五条悟所说的异样感在哪，前后都是敞开的洞口，但实际这个洞窟是为诅咒专门设置的粮仓，流落于此的普通人就算逃过水蛭捕食也出不去，直到体力耗尽。
“我们被困住了。”夏油杰了然，本城志男明知他们拥有特殊能力却还是放心把他们随意丢入洞窟，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洞窟中空空如也，水蛭也被清理个干净，要说出口在水下也不现实，毕竟潭里的水太过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夏油杰目光向下，洞口两边皆设有石像，夏油杰记得本城志男介绍过，是为清川村的道祖神，现在看着它们涨大的腹部，居然有些与水蛭相似。
可驱邪避鬼的石像为何会出现在这。这么想着夏油杰对着五条悟打了个手势，随后高抬起腿，毫不犹豫踹上石像。
咔。
外层石料一击下直接开裂，夏油杰神色一凛，矮身后撤，躲开石像中喷射的液体，喊道：“五条！”
“收到~”五条悟迅速换位，食指中指并和，蓝黑色咒力球弹射而出，正中里面的东西，逃窜失败的虫状咒灵软软倒下，足有小臂粗细。
于此同时，四面八方皆传来嘶吼，此起彼伏，像是接受到讯息朝这里靠近。
遮盖洞口的黑暗也散去了，预示封闭空间得以打破，就在二人离开之际，石壁忽然震颤，像是被大力开凿，石壁也逐渐崩裂。
来了！
轰——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拳头即将糊上不明物体的脸前，五条悟欸了声，表情有些奇怪。
“忧太？”
灰头土脸的少年瞪大眼，手足无措下硬生生将刀拐了个弯，力道大到刀刃深深嵌入墙中。
“五条老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三人面面相觑，听见二人的话夏油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地下大施挖掘工程的少年身份不言而喻，正是五条悟来此寻找的宝贝学生。
五条悟被自家宝贝学生的大声质问震得脑袋疼，扣扣耳朵道：“辅助监督说好多天联系不上你，夜蛾校长叫我来带你回去。”
乙骨忧太不解：“好多天？可我才到这几个小时。”
他从清川村里一个女孩那里得知神社下古怪洞窟入口后就直接进山调查，辅助监督那边因手机信号不良暂时联系不上，但肯定没有几日之久。
“看来是与时间、空间有关的咒灵。”
乙骨忧太这才发现现场还有其他人，手里拿着咒灵的残骸上下抛接，乌黑半长发披在肩上，冲着他微微一笑：“初次见面，乙骨同学，真是华丽的出场方式。”
乙骨忧太打了个寒蝉，不知为何见着这人忽然升起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是对方挂着恰到好处笑容眯起眼盯着自己的时候。
“啊……初次见面。”乙骨忧太反射性回复，干巴巴问五条悟：“请问这位是？”
五条悟直接将夏油杰挎到身边介绍道：“藤元司，具体身份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就当做我的合作者吧。”
“五条先生，我可不记得有答应与你合作。”夏油杰幽幽叹息，“说是被你绑架来的更合适。”
乙骨忧太磕磕巴巴道：“绑架？！老师你又做了什么，夜蛾校长知道又要生气了！”
五条悟：“……？”
他的话怎么还不如第一次见面的藤元司？
看来乙骨忧太平时没少受五条悟摧残，任五条悟解释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时而担忧时而向夏油杰投来复杂眼神，简直要陷入自我矛盾。
夏油杰往乙骨忧太破开的洞里看去，啧啧感叹不愧是五条悟的学生，用起蛮力也惊人，竟生生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但随即瞄到抹身影，静静地如同幽魂般站在原地。
那张脸……
乙骨忧太勉强信服五条悟的合作言论，发现夏油杰看向他背后，后知后觉自己忘了个人，连忙走上前带出。
“她是我在某个洞窟中遇到的，来得及时还没遭受诅咒侵蚀，只是似乎受了惊吓不愿告诉我她的名字。”
咚咚咚。
鼓声再起，可这次却是从更深处的地底，穿梭洞窟之间的风猛然大了起来，化为古怪咆哮，而女人此时此刻猛然抬起头，墨绿色瞳孔一转停留在乙骨忧太身上。
那是，失踪第二人，铃木的脸。
夏油杰厉声喝道，已然靠近二人身边：“马上离开她！”
三人反应快到了极致，铃木腹部瞬间破开一个圆，其中脏器早已不翼而飞，连血液都消失殆尽，尽管受到来自五条悟的致命攻击，女人依然冲着毫无防备的乙骨忧太扑去，苍白而单薄的皮肤瞬间破开，喉咙中钻出巨大水蛭，尖利口器对准他。
洞窟再也支撑不住第二波冲击，碎石滚滚落下，正中夏油杰和乙骨忧太的位置，地面裂开一条缝隙，随即轰然塌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