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隆]皮》球球伦

7、7.主线剧情（1）

　　7.主线剧情（1）

　　作为一个没有偷看过雅典娜沐浴也没有资本在阿波罗的德尔斐神庙晃荡的伪预言师，加隆的预言能力完全来源于他那点微薄的经验。请不要惊讶于他对自己经验厚度的谦逊，在已经把后天积累掰成先天能力后，他不认为神还会给他再进一步冒犯。

　　好吧，他是说。如果他是有先天能力测算别人的行动，那么他的测算一定是准确无误。反之，则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纰漏。

　　比如，他觉得以拉达曼提斯的性格，以及他酷爱的神秘主义，还有无聊的防备与固执，会让他仍毫无头绪相当长一段时间。但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安提罗拉，一点儿准备都不给他。

　　彼时加隆还在刮脸，抓着剃刀的手一抖差点毁容。而循着小宇宙来到他洗手间门前的天猛星就这样丢下一句“我去客厅等你”然后很绅士地带上门。

　　那一刻，心里竟盘旋一句话：

　　“大哥，我毁容了也有个没毁容的哥啊，你这样也占不到三界前三帅哥的位子的吖。”

　　后来觉得脑子进水这个词儿整就是为他创造的——要毁容也不是毁他的是毁米诺斯的哇口胡。

　　尽管我们的加隆已经郁闷到了一个高水平层次，他仍旧是满面春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而在沙发上等待他的拉达曼提斯地表情不可谓不精彩，从惊讶，到犹豫，到隐忍，这使得加隆非常满意。

　　“这么快就来自首啦，宝贝儿~”加隆一副哥两好地样子勾上拉达曼提斯地肩膀，在明知道这个费多斯岛人并不喜欢这么干的情况下。

　　“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向哈迪斯大人忏悔。”拉达曼提斯拍开他的手。

　　很显然，加隆那种南欧式的热情让他北方的友人非常不适应。他撇撇嘴，老实地坐到了拉达曼提斯对面。

　　“好吧，拉达曼提斯。”加隆说，“你现在可以开始为自己申辩了。”

　　天猛星忍了很久才没让自己露出“我怎么就要为自己申辩了”的愚蠢表情，非常从容的在红茶里加如方糖和牛奶：“我把主动权交给你，先生，你可以选择你最为没有概念，认为自己最容易栽倒的事开始。”

　　他黄色的眼睛礼貌性地盯着对方，拿出自己少有的耐心。艾亚哥斯自然不必说，他和米诺斯不同的地方是，米诺斯看得非常远，有时未雨绸缪得像多虑了一般。如果你能经常看见他的眼睛，那么你能看见具有攻击力的怀疑，那是一种将所有人的所有行为都复杂化的怀疑，这种强烈的不被信任感极容易让你感到疲劳，但他本人却乐此不疲。

　　魏班先生的怀疑还是建立在有理有据的情形上的，比如对黄金圣斗士的怀疑，比如对奥路菲的怀疑。他的怀疑可以说是防御性的怀疑。因此，他并不像艾亚哥斯那样知无不言，这倒不是不信任，可以说是一种习惯使然。

　　但是加隆，他是第一个让他有“说”的冲动的人。这并不是指一个孤僻内向的男孩儿愿意尝试了解世界也让世界了解他，应该说，是通过“说”这个行为将别人的内在解剖出来。

　　“很好。”加隆说，“那么，你首先给我解释，我的前世是谁？”

　　拉达曼提斯一愣，然后又觉得正常。加隆的不安排理出牌简直就是他正常的代名词。但一下子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又让他有点儿为难：这算是什么？假公济私？

　　“噢，拿出你的诚意，先生。”加隆粗鲁又不耐烦地击打着桌面，“或者你希望我去问艾亚哥斯，甚至自己去找？”

　　天猛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加隆会问这个，于是回答：“你的前世是波克吕斯，双子座传说中有着宙斯大神血统的弟弟。”

　　“说下去，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加隆表情捉摸不定，手上的动作不停。

　　但会怕他就不是拉达曼提斯了：“很遗憾先生，我们没有这个默契。”

　　加隆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打定主意多从拉达曼提斯嘴巴里套出东西的。

　　“我的优先复活根本不是什么名额问题而是我有半神的力量吧。”

　　拉达曼提斯点头。

　　“而你们。”加隆想了想希腊神话，“宙斯和欧罗巴，宙斯和埃及那。就算你们没有审判的任务，大约也是有优先复活权的。”

　　但拉达曼提斯却摇头：“也不尽然。”

　　“怎么说？”加隆挑眉。

　　“这次复活的圣斗士，艾俄罗斯是风神的转生，撒加却什么都不是。”好吧，应该说，只是普通人类，拉达曼提斯想了想又补充，“更奇怪的是他是第一个被复活的。”

　　他是第三个被复活的人，复活时看见哈迪斯大人在向米诺斯说什么，雅典娜则是在稍远的地方在对撒加说什么。知道米诺斯和加隆被掉包后他就觉得问题就出在这儿。

　　“为什么不是你们的哈迪斯大人单独给米诺斯派了任务？”听完拉达曼提斯的叙述后加隆这么说。

　　“用你那进了水的脑子好好想想吧，先生。”拉达曼提斯露出无限鄙夷的神态，但是这鄙夷不是鄙夷加隆的脑子，而是他的明知故问，“如果是哈迪斯大人来干，至于弄得这么错漏百出又蹩脚么？”

　　“难道你没想过是故意的……好吧，先生，别露出那个表情，我收回前言。”加隆举起双手，以安抚被他的打趣儿弄得脸色很差的拉达曼提斯，开玩笑，他真不怀疑再说下去这个忠心又固执的男人会扑上来和他拼命——他不怕死，但也不至于死得这么不值。

　　“那么，你认为两个人分派的任务是一样的么？”加隆看向拉达曼提斯，问道。

　　“我想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您在昨天的战斗中被精神攻击了。”拉达曼提斯倨傲道，“您瞧，您一个劲儿地在问蠢问题啊，友军。”

　　闻言，加隆也不恼，只是更为紧迫地盯着拉达曼提斯。

　　“可你不认为，两个神刚进行完激烈的战斗，之间会有很大的隔阂么？”

　　“隔阂？”拉达曼提斯嗤笑，“特洛伊战争的时候那些奥林匹斯山的主儿们还不是天天在山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人类终究是人类，即使有半神血统，也永远无法理解神。”

　　加隆不怒反笑：“你是想说神将一切都当成游戏么？”

　　“那是建立在人类认为自己有被游戏的价值上的一种浅薄想法。”拉达曼提斯说着，“中国的古神们总喜欢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用小时来衡量生命长度的生物无法理解用年来衡量生命的生物。反之用年来衡量生命的生物也无法理解用百年来衡量生命的物种。就像是你不会去细想你抬起手这么一个动作是对是错，是有利可图还是赔本生意，神也不会为一两场战役撕破脸，因为这对他们来说也许只是相当于你们的一挥手而已。”

　　双子座的表情有些惊讶，惊讶于拉达曼提斯是这样一个有想法的人。在他看来冥斗士都是一些为了永恒生命或是其他目的汲汲于此的无知灵魂，而拉达曼提斯，虽然他会想到用冥蝶监视复活的黄金们，但也只是矮子中的高人而已。所以加隆一直是相当看不起他们的。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拉达曼提斯这样的男人愿意选择让大地陷入黑暗。阳光与大地上一切美丽的事物应是他们的追求。即使在他挟持波塞冬水淹大地的时候他也没有改变他的初衷：哪怕世界只有汪洋，至少还有太阳。

　　“好吧。”加隆自我安慰着艾亚哥斯不是说这个家伙有前世记忆么这种老男人（....）动得多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没有隔阂，你确定这样的联盟是稳固的？”

　　“我想是的。”拉达曼提斯说，“因为这个联盟的连结实在是过于困难，雅典娜和哈迪斯大人的理念相差之大，让他们连利益一致所以互相妥协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所以一旦结成同盟，就一定是唯有此法的时候的选择了。”

　　“这可真是新鲜。”加隆笑道，“怎么个理念相差巨大？”

　　“这么说吧。”天猛星思考着描述方法，“想要占领大地，称霸大地，或是毁灭大地的神。一定会说人类都是肮脏的。也许这看起来很像借口，但如果我说，他们是真心这样认为，你相信么？”

　　“我无法给你信或不信的确定答案。”加隆说，“不过我认为这并不是不可能——可那又如何？就是因为人类有黑暗的地方，所以必须毁灭么？”

　　加隆不满地咕哝，没多久就发现其中的玄机，他抬头看向拉达曼提斯，对方看起来很满意他的聪明。

　　“是的，你们总会说世上仍有爱和正义，认为将世界一股脑儿归结为邪恶的神们都是片面的。因为这是你们乐于承认的。但你们看不到的是，雅典娜又何尝不是一个对人类黑暗面视而不见的神，如若不然，你被选上的伊始就该被淘汰。”

　　“人类要为自己的生存所烦恼，但神不必，他们在非常认真的做人类认为愚蠢的事儿：偷情的时候被抓到，被罚去修特洛伊城墙，为一个名头打一场战争——人是永远无法比拟的，神的力量，神的天真，神的激情与残忍。”

　　加隆看着他，看着这个小眼睛的男人。他并不旨在将神神圣化，让你去对它顶礼膜拜。但反而更清楚地将神和人的界限描绘出来，让你明白你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神。

　　可又有谁想去做描述中的那个神？

　　他突然发现，拉达曼提斯这个该死的神秘主义者是他最讨厌的那类人：他那双小眼睛就是泄露出他秘密的一个细小窗口，你越去挖掘，越是发现对方是这样深不见底。这让人感到由衷地丧气。可他也发现，即使拉达曼提斯拥有他最讨厌的人的所有特征，他仍不可避免地为他的魅力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