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谎言美学》卷饼蘸大葱

5、奔现

　　黑色专车停在餐厅门前时，门童立刻躬身拉开车门。裴衍踩着柔软的地毯下车，定制皮鞋刚触到地面，目光就越过旋转门，落在了餐厅靠窗的位置——虞昭坐在那里，香槟色吊带裙的肩带轻轻滑在臂弯，露出的锁骨线条像被月光揉过的玉，自然得没有半分刻意。

　　她正侧头跟侍应生说话，发尾垂在颊边，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照得那双眼睑自然的新月弯格外软，连说话的声音都飘过来顺着风钻进裴衍耳朵里。他指尖顿了顿，连整理西装袖口的动作都慢了，只觉得这一眼，比他见过的所有宴会布景都更让人心安。

　　“裴衍？”虞昭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看过来，眼睛亮了亮，抬手朝他挥了挥。双眼皮的弧度在阳光下愈发明显，却绝无半分人工雕琢的僵硬，倒像天生就长这样，连笑起来时眼尾垂着的软意，都透着股浑然天成的娇。

　　裴衍走过去，伸手替她拂开落在餐盘边的碎发，指腹蹭过她的耳尖，温度轻轻的：“刚在门口就看见你了，跟侍应生聊什么呢？”

　　“在说今天的例汤，”虞昭把菜单推给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声音软下来，“我怕你不喜欢太浓的，就多问了两句。”她垂了垂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影，“其实我总在想，是不是我太麻烦了？万一哪天你觉得我事多，不想迁就我了怎么办？”这话里藏着她的小心思——怕这份靠“天生好模样”换来的在意会淡，却从没想过“自然美”的秘密会被戳穿，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张脸就该是这样。

　　裴衍却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裹住她微凉的指尖：“麻烦什么？我就喜欢听你碎碎念。”他想起奔现那天，她站在车站出口，发尾沾着阳光的金，朝他跑过来时，连呼吸都带着清甜的气——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从来不是“完美的人”，是这个会怕麻烦到别人、会悄悄在意他喜好的虞昭，“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迁就你。”

　　虞昭的眼睛弯得更厉害，抬手勾了勾他的领带，动作自然得像情侣间的本能。窗外的阳光正好，餐厅里的暖光漫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

　　而这时，旋转门又转了一圈。沈识檐跟着客户走进来，指尖夹着份刚打印好的合作方案。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线条冷硬。刚要跟着侍应生往包厢走，目光却猛地顿在靠窗的方向——虞昭正仰头对着裴衍笑，眼底的软意是他从未见过的，而裴衍握着她的手，指腹还在轻轻摩挲她的指节，那副亲昵的模样，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沈识檐心里。

　　他的呼吸瞬间沉了下去。视线落在虞昭脸上，那自然的双眼皮、通透的皮肤，还是他当初查到的模样——可他没怨她，反而觉得心口发紧：她本该是他的，是裴衍先凑到她身边，用那些温柔把她勾走的。去年在游戏里，她还跟他说“衍哥，等春天见面”；去年他查到她整容，还心疼她手术遭罪，想着只要她回头，他什么都能不计较。可现在，她却靠在裴衍怀里笑，连个眼神都没往他这边扫。

　　“沈总？走啊。”客户碰了碰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疑惑。

　　沈识檐回神，指尖悄悄攥紧了手里的方案，指节泛得发白，连声音都比平时冷了些：“没事，走吧。”他没再看虞昭，脚步却比刚才沉了许多，每一步都像踩在心里最在意的地方——他不恨虞昭，甚至觉得她只是被裴衍的温柔迷惑了，错的人是裴衍，是裴衍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人。

　　进了包厢，客户开始聊下周和裴氏集团的合作细节。沈识檐坐在阴影里，手里转着钢笔，耳边却反复响着虞昭刚才的笑声。他想起裴衍的身份——家世好、出手阔绰，不过是靠家里的底气才敢对虞昭好。如果没了这些，虞昭会不会回头？如果让裴衍栽个跟头，他是不是就能重新站到虞昭身边？

　　“沈总，关于和裴氏的合作，你怎么看？”客户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沈识檐抬眼，眼底的冷意被他压了下去，只留下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合作可以谈，但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他指尖在方案上敲了敲，落在“裴氏集团”几个字上，语气轻得像在说寻常事，“我会亲自对接，确保没什么纰漏。”

　　没人知道，他说的“没纰漏”，其实是在盘算着——要让裴衍知道，抢他沈识檐在意的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包厢外的暖光透不进来，他坐在暗处，目光落在门外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虞昭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而裴衍，不过是他要扫清的第一个障碍。

　　餐厅靠窗的位置，裴衍正给虞昭切着牛排，语气温柔：“这个熟度刚好，你尝尝。”虞昭张嘴咬了一口，眉眼弯着，没察觉暗巷般的包厢里，一道带着占有欲的目光，正死死锁着她，而那目光的主人，已经把报复的念头，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