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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仙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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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好好没说话,对于这个问题,她知道陶晏心里其实早就想明白,有答案了。
题眼就出在池席身上。
一个人如果真心喜欢另一个人,艰难险阻再大再多,努力克服的同时也变得强大,压根不存在时间先后。
她本身就是很好的例子。
高中两年,那么长相处时间,要喜欢早喜欢了,何必等到现在。
分开的一年,池席更是对她爱答不理。
哪怕她们之间不是爱情,亲情、爱情、友情,什么感情是需要对方次次主动的?
说白了,无关学业繁重脱不开身,或谈恋爱耗精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把陶晏当普通朋友,普的不能再普的那种。
普通朋友又怎值得一个人花心思维系感情。
“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才能拥有他啊?”
答案呼之欲出,此时那个荷叶领女孩的身影浮现在陶晏脑中。
“吼,凭什么?我跟这种人比,到底差哪儿了!你说差哪了!!居然选她,池席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她越想越气。
“高叔,今天流水怎么样,这块还正常嘛?”说话的是一个年龄不大小伙,看着20出头,一身黑。
按理说西装跟皮鞋,这是早被默认的搭配法则。运动类单品和正式类单品混搭,注定缺乏整体协调性,给人以俗气的印象。
而他身上的衬衫、西裤与脚下踩着的运动鞋却并不违和,不光不那么格格不入,反显得相得益彰,颇具时尚感。
钟雪高:“放心,特别好。”
在这,小伙还有一层身份,就是这家规模不大的酒吧的大boss。亲自视察工作,身先士卒的必然是酒吧门面——调酒师这块。
“小沐还有什么事吗?”调酒师还了老板一眼,就一眼,下一秒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了。
“没。”老板被他的认真样勾住。
头一次见工作狂高叔把工作抛诸脑后,往常正经事流程走完总会主动找他唠唠嗑,聊聊家常亦或是人生。
今天非但没有多说,还有嫌弃自己的嫌疑。
如此忘乎所以地认真盯着客人,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不少不说,连杯子擦过了都不知道。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沐郡旸停下了脚步,轻易顺着目光所向找到了高叔的注意对象。
不过是20出头,平平无奇的俩小姑娘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到底怎么吸引人了?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嘴:“认识?”
“别说话。”
没想到真被嫌弃话多了。
“我……好。”就这样,被带着一起吃瓜。
钟好好坐在陶晏旁边的位置,距离很近,瞧她寻死觅活窝囊样子,尝试讲道理。
“这位小姐,我发现你真的有做舔狗的潜质,人家根本不在意你,甚至很大概率忘记了你是谁。请你摆正位置,你又不是他女朋友,没资格吃醋。”
她本来想当个知心大姐姐,温柔地开解。想来想去,发现这货思想有很大问题。
什么叫人女朋友不如她,任谁看这都是男的的没保持好边界的问题。怎么就搞上雌竞了?
她钟好好的闺蜜配天配地,什么优秀的人都配得上。可不能走歪路,为了爱情变得痴狂,没有三观。今天不管别的,她这危险的想法可要不得,怎么着都得掰正过来。
陶晏似懂非懂,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般眼底泛光,断言:“那我抢走他。”
看不出来,她还挺缺德的。
钟好好含笑吞了一口酒,将酒杯放置在桌中心,空出手,抚上她的唇,温柔摩搓,玩味地看着她的脸。
等吊起陶晏的注意,才不疾不徐继续。
“其实,小不小三的无所谓,男未婚女未嫁,顶多算踩道德红线。但你要想想,能不能接受,他用亲过别人的嘴来亲你。”
“什么?”陶晏放下酒杯,明明好好地放在吧台上,耳边却想起了破碎的声音。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好好,仿佛听见了一个世纪噩耗。
反应这么大,生理洁癖无疑了,这才是她认得到陶晏。
好好脸上露出久违的松快,原本以为她是死脑筋,会吊死在池席这颗歪脖子树上,现在看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顶住压力:“他已经被别人用过了,很多东西都不是第一次。”
切入正题前,嫌弃地撇了撇嘴:“抢过来之后呢?男生都是有初恋情节的,他会时不时想起和另一个女人经历的种种。”
陶晏难受地捂住双耳:“别说了。”
五官挤作一块,看起来十分痛苦。
“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好单纯的一颗桃,钟好好还是高估了她闺蜜的抗压能力。
“你还是人吗?我都这么样了,你还说!小嘴跟淬了毒似的,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世界上不是所有爱情都是双洁的,那……”
她快速头脑风暴,找一些例子佐证自己的观点,使其更有效,听起来最正确。
“那些离了婚的难道就不能迎来第二春,英年丧偶的就不配再有幸福的权利了吗?”
可找来找去,她只能举一些不太符合她年龄段的社会现象。
“而且还有黄昏恋呢,存在即合理……”内容不够,声音来凑。
陶晏的声音铿锵有力,说的头头是道。与其说是在说服钟好好,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沐郡旸:“这是失恋了?”
高叔:“可不!看起来不大跟未成年似的,居然已经在接触大人才能干的事情了。我估摸着应该和你一般大,附近又没有其他学校。如果她们还在念书的话,可能还和你同校。”
“同校?”老板若有所思:不应该啊,如果是同校,明天得正式上课了,怎么会有时间来酒吧消遣?
靠他较近的钟好好倒是有学生样,另一位一直狼嚎算他有眼无珠,是真看不出来。
“要是她们是我孩子,肯定不愿意看着她们这样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这样糟践自己。虽然我们这是正规酒吧,但这大晚上的,两个女孩子单独出来买醉,难免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人盯上。”
没等陶晏说完,钟好好把话插进来。
“合理!问题是你接受吗?你看小说都只接受双洁的,他刚刚和自己的初恋在一起,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我可以等。”陶晏有些犹豫,看似压在心底的东西在松动,实则早已溃不成军。
“我怕你等不着,万一人家是真爱呢?你就是那个最便宜的备胎。这不是深情,是傻!留在原地守着回忆的只有你自己。”
“或者等他们闹掰了之后,你趁虚而入,真在一起后发现还是前任更好。到时候处处拿你跟他的白月光做比较,你的恋爱一直有隐形的第三者参与,你不膈应吗?”
“我……我不想听。”她好像真的不能接受,甚至十分介怀。
陶晏重新拿回酒杯,一口闷了。酒水下肚的同时,泪水也滚下来。
“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钟好好不再逗她:“好啦,我不说了。”替她擦掉不争气的泪水。
“今天是出来玩的,开心点,不去想让自己难过的事情了昂。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世界好男千千换,营养均衡事事欢。他本来也配不上你。”
“对。他错过了我是他的损失,他眼瞎看不上本小姐。他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他。”
衣物污渍混杂、褶皱明显,头发蓬乱,一看就是平常疏于自我管理。
“这家伙这么没自尊不自爱,有人喜欢才可怕吧。”老板算是听明白了,在心里暗自吐槽。
不爱捣饬并不一定代表不自爱。穿衣打扮是个人的自由选择,每个人的经济状况和生活方式不同。
但一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打理,那一定是自我价值感低、缺乏自信与自尊自爱的表现。
其实自己付出成本的同时,也会变得更加爱惜自己。这点道理都不懂,难怪会失恋!
陶晏:“不就是失恋吗,谢谢他放过我!”
黑衣人难得平淡的脸上浮现鄙夷不屑的笑意:“好了,高叔,看这没什么问题,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嗯,敬失恋。我们不醉不归!”两人坐在吧台上举杯共饮。
金色的,紫色的光打在她们身上,碰撞互补,有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
陶晏和钟好好去的这家酒吧很有特色,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
远近闻名,氛围、酒品、服务态度,无论哪方面都让人赞不绝口。
“你说这家酒吧为什么叫神仙?听起来仙气缭绕的,但这是酒吧,酒吧耶。”
陶晏有几分醉意了,想到什么聊什么。
她原本普通话说的不错,没有好到那种字正腔圆的程度,但也还算标准,如今吐字却开始吞音。
“快活似神仙?它想告诉你要快活过活,做个小神仙。”
钟好好不一样,她没沾多少酒。
此行的目的就是开解闺蜜的,总要有个人托底,要都喝醉了那成什么样子,她不敢想。
“可是,你有没有过这样一首歌: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你听过没?歌名叫客官不可以,诶你一定听过,这个还是上学的时候我在你的mp3听到的……有可能这里是专门让人找快活的地方嘻嘻嘻嘻……”
女巫笑过后,发现身旁一直没吱声,一味保持沉默,安静得离谱,仔细看其实她是瞪着自己的。
诡异的让她觉得自己不在人间了,钟好好也变成了鬼,她是触发了什么禁忌才导致自己收获到如此凶狠的目光。
陶晏这才意识到刚才说了煞风景的话,嘴角瞬间掉下来,收起嬉皮笑脸看向别处。
“哈哈哈哈,她喝醉了有些口不择言,您别介意。”钟好好着急看向调酒师,刚刚那段太容易引起误会了,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待他转过身去,才继续搭理陶晏。
只不过话锋一转,居然是更不正经的内容:“其实我也在怀疑,这里可能有男模。”
“你看这里的工作人员,还多帅哥。”她引导着陶晏,将现场但凡看的过眼的,指了个遍。
钟:这个怎么样?
陶:好看!
钟:这个呢?
陶:也不错!
“还有这个,这个,诶诶诶这个……”
还没聊完,就接到一通电话,是好好爸来查岗的。
“糟了!!”垂死病中惊坐起,钟好好赶忙从凳子上下来。
“桃子,我爸!”她们家是书香世家,多少会有点传统观念在身上的。
像酒吧这种场所一律不准女孩子单独去,要去也要一个男生陪着兜底,不然太危险了。
往日查岗有陶晏的问候让他们安心,现在可是要反过来了。
“叔叔也要来玩啊,阿姨呢?”某人开始胡言乱语。
“来个鬼呀!”从记事起,他们就在大山沟沟里出不来,过年都极少回乡省亲的人物。怎么会抛下他们引以为傲的伟大事业到这嗨皮?
“我看你真是醉的不轻!你在这别动,我出去打的电话,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行!”
好好没给她说不的权利,转头对着调酒师拍了张全身照。
“叔叔,我看你盯我们好一阵了,信你没什么恶意。能不能帮我看着一点她,万一她喝醉了帮我拦着点哈,就几分钟。”
话音未落,便着急忙慌地跑向酒吧门口,显然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钟好好不在的这几分钟有些热闹过头了,陶晏无恙,但有人却要遭殃了。
“我们这是正经酒吧,没有那种服务。”
陶晏双眼写满了不信:“对~是正经经营,我懂。来,这张卡里有2万块,把他们都叫出来,让我瞧瞧。我发誓,绝对不动手,就看看!”
她将想象中的卡夹在食指和无名指中间,学着印象中的老司机,老套地和调酒师打商量。
“这……姑娘你别害我呀,我就是这调酒打工的。”
“哦我明白了,你是给她们打掩护的,真假参半,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这什么逻辑?调酒师有些哭笑不得。
翻掌倾倒盎司杯抖了一下,动作失误,将应该倒进调酒壶的材料,洒在工作台。
他有些着急地从旁边拿湿抹布,在桌面上擦拭。
“姑娘你别嫌我多嘴,这事违法,一旦被拘,终身留痕。你离坏狐狸朋友远点,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不值得。”
调酒的工作台就在吧台里侧,时间呆的久,他对陶晏失恋的事情听明白了个八九分。
“高叔,怎么了,这边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