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引》海枍知风

82、不要可怜我（1）

　　“我们又见面了！”他笑得好看。
　　“那上面的事情，你清楚！”席明琇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是云倾朝的元域，他们两个人应当没有离那个寺庙很远。云倾朝把自己带进来，她不相信他是在做什么为自己好的事情。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的同时，她维持着仰头的姿势观察着云倾朝面上的表情和他的眼神，他在掩饰一些事情。
　　“嗯，清楚！”云倾朝不瞒她，但也没有合盘托出事实。
　　“你，为什么能直接出现在明山明水的范围？”这个席明琇是真没弄明白。
　　云倾朝也有些愣怔，但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法坛入口？”他是真的服气了，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好运气。
　　“法坛入口？”席明琇不解。“什么法坛入口？召祭法坛？”她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特别讨厌。“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到这里了，你要愿意说，就说清楚些。若是不想说，我不为难你，让我离开，我不想伤你。”
　　真是个急性子，“不是召祭法坛，召祭法坛的时间还没到。你撞见的这个，是他们在准备归域法坛。”
　　“他们？谁？”
　　“观方寺主，和……”停顿了一会儿，云倾朝决定不再保留，“和我爹。”
　　席明琇的眼睛蓦地睁大，“归域法坛是什么意思？”她伸出五指扣住云倾朝的胳膊，“所以这到底是哪里？”
　　“召祭法坛，是有人过来；归域法坛，是有人要过去。”云倾朝定定地看向席明琇，似乎想从她眼里发现些什么，最终他发现，席明琇貌似是真的什么都不了解。“还有，这里是梵音寺。”
　　“梵音寺？”她之前想来这里看一看，不过没机会过来。后来忙于其他事情，就再没有想起过这个地方，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和明山还能有联系。“可是我之前是在明山里！”
　　感觉她扣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又用了三分力道，云倾朝用手覆上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别这么紧张，而后开口说，“看样子你之前都已经到了皖公山了？”席明琇没有回应她，她真的没反应过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如果你成功进了明山，会依次进入黔灵山、崤山、巴渝山和皖公山，但是依着时间推算，你至少需要百年，才有可能进入皖公山。没想到，你在里面也就呆了不到四十年，竟然就能到达皖公山？并从里面直接出来！”
　　他对自己如此明显的羡慕是怎么回事？席明琇无法理解。“我搜寻了很久，我脑子里没有关于明山明水的更多的记忆，你却很清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席明琇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耍了。“你清楚的事情，你娘亲那里不可能不知道！”
　　“你生的是什么气呢？”云倾朝似乎在嘲讽她，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她凭什么感觉到被背叛？“你也是我娘亲召祭来的，她也付出了代价！”代价就是娘亲现在只留下了一颗元星和一只焚星炉。“这个过程中元星受损也是有可能的，丢失一部分记忆而已，有什么稀奇？”
　　他还生气了？“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们这个破地方？”席明琇眼眶子血丝遍布、莹润潮湿。
　　“如果你够坚定，你肯定不会被召祭。”云倾朝没有丝毫犹豫地回了她一句。自己还不是一样？不然自己脑子里那些陌生的记忆又算什么？这个问题自己早就想过了不止百次千次，最后的结论就是这个:谁让自己的定力不足？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轮到了自己？
　　“你！”席明琇气结反笑，“哈哈！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原来在你心里，像我这样被你们无辜牵连的人，竟是活该！”
　　胳膊被她狠狠甩开，云倾朝没有回应她的愤怒，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是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想擦掉她的眼泪，但是他又凭得什么呢？
　　“无论是召祭法坛，还是归域法坛，终归都是有着不小的风险的，丢了性命的也不是没有。”云倾朝软了语气，终于有点好好解释的样子。丢过性命的，很有可能包括自己。
　　席明琇早已经会错意了，“所以，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要被你们这群疯子给召来？又是哪个活该倒霉的人，要丢掉记忆？亦或是性命？”真想一口咬死他。
　　“你还是重新回到极域里去吧！”云倾朝耐心地劝到，至少那里于她更安全，至少等到，等到归域法坛结束。那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她便不必冒什么风险。就凭她连自己怎么从明山里出来的这一桩情形，都不清楚。“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不想成为我娘亲的替代品，不是么？”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御息至焉葭临近极域的一座山的山脚下，同时，也解了自己元域的结界。“上次打法等你大概也感受到了，你连法等都解决不好，还谈什么后续再遇上比他还棘手的人物，你如何应对得了？回极域里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好好地练个百八十年，你才有可能为自己的事情做主！”
　　席明琇真得是叫他气够呛，“王八蛋！”她咬牙骂道。
　　对！可以讨厌，可以记恨，千万不要可怜我啊席明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