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暴露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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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姜严和周珩抬眼望去,只见一束手电筒的强光撕破黑暗将整个楼梯口照亮，一个黑色的人影映在楼梯口的墙上。
宿管拿着一个手电筒走到5楼开始巡视。
两人目光短暂汇集一瞬,下一秒同时弯下腰,贴着墙壁快速移动。
两人一宿管像是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姜严和周珩在前面跑,宿管在后面追。疾速移动时带起身旁的风，温柔地抚过拨丝，悄悄掀起一片衣角。
寝室里的人全都睡着了,两人刻意放轻脚步，唯有墙头顶的应急灯和宿管手中的手电筒光在跟随、追逐着他们。
就在他们绕了半圈快抵达对面的楼梯口时,周珩步子迈得大了些,鞋尖不偏不倚地踩上姜严的拖鞋后跟。
姜严往前的步子猛地被绊住,就像有人抓住他的脚踝,他一下子失去重心,“嗵”一声往前摔，手肘和膝盖传来一阵疼痛。
他刚摔倒,后面的周珩眼前闪过姜严突然矮下去的身影，没能及时避开,两人跟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去,狼狈不堪地双双摔倒在地。周珩的膝盖重重磕在了姜严的小腿肚上。
即便周珩眼疾手快地用双手撑住地面,两具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他们身上的长袖T恤布料比较薄,体温隔着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姜严甚至能感受到周珩急促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
“唔……”姜严被撞得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惊呼。
周珩身体的部分重量压在姜严身上，脑袋枕在姜严的肩窝，他的后背紧贴着周珩的胸膛。
两人同时想起身摆脱这危险的境地，但忽视了距离过近的问题。周珩抬起头，恰巧姜严侧过脸，周珩没控制好角度，嘴唇轻轻蹭了一下姜严的脸颊。
唇瓣浅浅陷进脸颊，光滑柔软的触感一闪而逝。周珩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瞪大，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的视线落在刚刚被他蹭到的地方，又落在姜严的眼睛上观察他的反应。
他不期待什么，他只害怕姜严察觉。
好在姜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脸颊被周珩碰到，他在周珩爬起身之后才有些迟钝地直起身子。
“哎哟我草,摔死我了……”姜严小声嘀咕了一声,话音刚落,宿管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
“咚咚咚”的脚步声陡然加快,手电筒的光也大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姜严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耳畔边只剩下撩动耳膜的风声，其中还夹杂着努力保持平缓的鼻息和周珩有力的心跳。
在姜严的脑补里，此时的宿管已经不在再是宿管,她化身成恐怖片里的女鬼，而他和周珩变成了逃命的普通人,如果宿管发现了他们,那他们将会面临“不幸”的遭遇,手电筒白色的光就是绝佳审判。
两人不再过多停留,迅速赶到楼梯口冲上6楼，脚步不停地溜回寝室。
“呯” 地一声门锁落下，姜严在周珩进来后将门锁上,靠着门板后怕地喘着粗气:“应该没被发现吧?”他手里还端着那碗“半成品”泡面，姜严把它放在一个空着的床板上。
周珩想起姜严的腰还有淤青，刚才经自己这么一撞伤情可能会加重，他赶忙询问：“刚才撞到你的地方疼吗？”
姜严闻言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和膝盖：“没事，我骨头硬。”
说完，他撇了撇嘴。
如果自己的骨头真的很硬的话昨天就不会摔着腰了。
姜严放下手，走向周珩要自己的手机。
周珩将手机屏幕转向姜严，两人都看见屏幕左上角一个小红声在闪烁,右边一个“12:04”,末尾的数字还在噌噌噌往上跳。
“拍了那这么久?”姜严按下按钮结束录制,将手机塞进兜里。他转身看向空床上的那碗泡面,一半沐浴在月光下,月光在上面镀上一抹凄清的冷银色,另一半则没入黑暗中。
完了,姜严心说,刚才跑了一小会儿,现在看到这碗泡面更饿了。
他愁眉苦脸地揉了一下胃,拉开柜门重新开始觅食。
而此时的宿管已经走到两人摔倒时所在的位置,她拿着手电筒从1楼扫了到6楼,照亮的只有墙壁和学生们晾的衣服。
宿管疑惑地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毛病。她心底升起一团疑惑:奇怪,我刚才明明听到这里有声音,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我幻听了？
她抬头扫了一眼装在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现在刚好停电,就算刚才这里有人也根本拍不到。
宿管拿那监控没办法,只得摇摇头转身往6楼走。
寝室里用来放东西的柜子很大,几乎可以容下一个人。
姜严在里面摸索了好一阵,等到周珩都有点忍不住走过去询问情况并准备把人拽出来的时候,姜严这才探出一个脑袋。
“有翻到吃的吗?”周珩问。
他看见姜严手上多了一个“小型砖头”，姜严一边从柜子里出来一边用满是失望的语气说：“我把柜子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只找到一瓶牛奶。”
说完,姜严突然灵机一动,快步走到空床边:“诶,既然没有热水,我试试用牛奶泡化它。”说干就干,姜严一把扯下瓶子后附着的吸管。
周珩像是被那一声急促的“刺啦”声刺中神经,连忙快步上前制位姜严的手腕,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别闹。”他低声在姜严耳边落下一句,姜严一侧耳朵顿时一阵发痒。
“我闹什么。”姜严晃了晃被制住的手臂示意周珩松开。
周珩松开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牛奶是凉的,你这么弄不仅面泡不成,吃了胃还会不舒服。”
周珩顿了顿，继续补充：“跑厕所少不了的。”
姜严欲哭无泪:“那我只能饿死在这里了吗……”
“再忍忍,还有6个小时敲起床铃。”
姜严的心被那6个小时扎得更痛了:“我感觉这6个小时像是过完了我的一生……”
他拿起牛奶和扯开的吸管,将吸管插进小孔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奶香充盈整个口腔。
“我喝牛奶好了,”姜严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能填一点是喝一点,还能助眠。”
他边喝边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碗倒扣在装有泡面的碗上面,打算明早起床再吃。
就在这时,宿管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六一二寝室的,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为什么你们还在聊天?”
宿管一通语言输出，刚刚也在聊天的姜严和周珩内心警铃大作,急忙翻身上床盖好被子。
姜严觉得他该庆幸，要是宿管先巡视到他们这间寝室那就完了,遑论他们不久前还作死在走廊上乱蹿。
宿管终于训累了,脚步声重新响起,手电筒的光在姜严和周珩的床边一扫而过。
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楼梯口。
此刻的宿舍楼才是真正的鸦雀无声,整栋楼矗立在无边的黑暗中,挂在空中的弯月被云层遮住,靠近月亮的云层如同雾霭，给月亮染上几分朦胧。
姜严爬起来继续喝牛奶，周珩静静地盯着床板，脑海中闪过手机屏幕里姜严穿过走廊和捣鼓饮水机的身影。
周珩很轻地吐出一口气,捏紧被角。
他好像陪着姜严胡闹了一次，还有他嘴唇落在姜严脸颊的触感，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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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集训带给姜严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如果不是老师还在孜孜不倦地给他们发竞赛题,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度假。
晚上,陈宗骐拖来几个人到操场美其名曰感受一下空气阻力。
姜严忍了半天才忍住准备脱口而出的含妈量极高的话,拆台道:“你倒不如说你拿夜跑当家常便饭了呗。”
陈宗骐：“……”
话是这么说,姜严还是主动往跑道走。他回过头去问周珩:“你应该不跟我们跑吧?那你帮我录视频,像昨晚那样。”
周珩点点头接过手机,陈宗骐带着姜严他们来到跑道起点。
“准备，跑!”
几人迈动双腿跑起来。衣服穿得太厚跑步不方便，他们全部脱掉身上的外套，谁知冬天的冷风不是开玩笑的,脱掉外套的那一瞬间就如同在引狼入室，冷空气从衣服缝隙里一点点地钻进去。
跑步时风像刀子一样“呼呼呼”地往脸上扎,又企图将他们掀翻在地。
风吹得厉害了,可以把人吹倒退。
一圈很快就结束了,姜严在最后100米拼命冲刺穿过终点的白线,又往前冲了几步才缓缓停下。
自从上次运动会跑完1500米后,他就没有再练过跑步,400米虽然没到让姜严累到瘫的地步,但还是让他小腿肚有点酸,遑论晚上的风刮得厉害,姜严冷得直哆嗦。
他来看台拿衣服披上，走下来对刚跑完的陈宗骐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明天你再叫我干什么我都不会听了。”
陈宗骐“嘿嘿嘿”地坏笑，周珩拿着手机走过来问:“吹得爽吗？”
姜严瞪大眼睛:“怎么连你也逗我,你哪边的?”
不要推波助澜啊!
话说回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珩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今天早上陈宗骐带着他们去操场玩游戏，姜严大喊“三二一木头人”并回头的时候,周珩离他只有1米的距离。
游戏要求玩家们在静止时要摆出一个可爱呆萌的姿势,这对周珩来说应该是地狱级难题，姜严猜他肯定是犹豫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地做了个“招财猫”的动作。配上周珩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
好像有点怪怪的……萌?
姜严看着他笑了，一字一句地指挥他：“右手也摆成招财猫的姿势，笑一个！”
面前这人没有丝毫反应。
“你想招我?”周珩沉默地盯着姜严，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姜严顿时语塞，脸有些发热。他反应过来周珩在说什么，提高了点音量:“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
……
现在听周珩突然来一句“吹得爽”,指不定谁招谁。
“哈哈哈哈好好好,还是周珩会玩。”陈宗骐笑得更欢了。
姜严强行忽略掉陈宗骐的笑声伴奏,接过周珩递来的手机。
“我先去上厕所。”周珩说。
“行，我们在这里等你。”说完，姜严作势勒住陈宗骐的脖子，周珩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但没说话,转身往看台后面走。
体育馆里面有厕所,但进去的大门被锁住了,周珩只能绕远路去教学楼上。
其他的男生勾肩搭背地往宿舍楼走,只有姜严和陈家骐还坐在
看台上等人。
陈宗骐用脚碰了碰姜严:“昨天给你发的毕业照看到了吧?”
“嗯。”姜严点头。
“我呢是找了我初中的兄弟要来的照片,不要太感谢我。”
“知道。”姜严伸直腿语气无奈。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找这么一张照片?”陈宗骐好奇地问,“就为了确定周珩是不是跟我们一个初中?”
“差不多吧。那张照片也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我是对你初中和周珩打过交道的事没啥印象了,根据我集训半个月的观察所得,周珩好像挺关注你的。”陈宗骐的话让姜严一愣,他的视线落在远处黑乎乎一坨的树上。
“关注?”
“是啊,以前我选走班课的时候刚好跟他选到了同一节课,每节课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其他人都在来聊天,就他一言不发、独来独往。
“集训这几天周珩都跟你同桌,你摔跤的时候他一脸担心,只跟你多说几句话,也只会选择逗你一个人。周珩对你和对其他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嘛。”
姜严脑海里再次闪回早上的画面——
“三、二、一……”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他身上的衣服就被人碰了碰。
“碰到了。”
修长的指尖抓住姜严的衣角。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耳朵发痒，都快形成本能反应了。
陈宗骐滔滔不绝地说完,就见姜严盯着远处发呆。
“哎,想什么呢?”
“这算什么关注不关注,”姜严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反驳,“朋友之间不就这样?我受伤了你也很关心我。”就连宋明均和齐梁锐也一样。
“豁,那可不一样。”陈宗骐道,“周珩性格冷,他把你视为朋友就说明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思多,这句话听起来莫名地有种别的意味。上次那个宾馆里的梁爽也是周珩的朋友吧,能选择住他家的宾馆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差。
周珩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梁爽会不会也经历了一遍?
“关注我”。
这三个字砸得姜严脑袋发晕。
“诶，说到周珩，这都过了多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迷路了吧？”陈宗骐东张西望，跟着姜严一起跳下看台。
“去找找。”
两人一齐往看台后面走，姜严在陈宗骐前面，他走着走着突然猛地刹住脚步愣在原地。
“怎么了?”陈宗骐被他突如其来的站定吓了一跳，差点撞到姜严身上。
他顺着姜严的视线看去,看到暖黄的路灯下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灯光恰好勾勒出周珩的侧脸线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暴露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