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真是表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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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昏昏沉沉,促人发呆睡觉的早读课中,姜严所在的六人寝意料之中地被谭括叫到走廊进行面谈。
几个靠近走廊坐的同学一改平日“缝隙眼”的状态,纷纷趴在窗上好奇地往外看。
教室的隔音不好，即使关着窗走廊上的声音在室内也能听到个大概，遑论此时谭括就像一个时不时炸一下的炸弹,说的话有一半被她加重语气进行强调。
谭括训着训着突然走到窗边,敲了一下窗叫看戏吃瓜的同学把窗帘拉上。几人面带可惜,但还是乖乖听话拉上窗帘,因为正气头上的数学佬惹不得。
视觉受到阻碍,听觉便更为灵敏,趴在窗边的几人捕捉到了“海龟汤”“闹鬼”几个关键字。
行,被罚的理由真是丰富多彩。
就连上正课的时候谭括也没放过姜严他们,点了六人几句之后将话题拉到期中考试。
“还有两周就要进行期中考试,这一次的考试是全市统考,排名也是全市排名，平时的周测有些同学马虎对待先不提,接下来要好好备考期中。
“内宿的同学可以带看些资料回宿舍看，外宿的同样也能带资料回家，大家要充分利用碎片化时间,争取考到一个满意的分数。”
不只是谭括,今天来1班上课的老师都强调了一遍考试,课程进度条被拉长,几乎走完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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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楼梯口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姜严一手拿扫把和垃圾铲，一
拿着在地上蜿蜒出一条痕迹的拖把毫无怨言地开始清扫楼梯。
六个男生变成临时清洁工，在宿管的安排下足迹遍布宿舍楼的3个楼梯和连廊。
刚开始扫起来很轻松，但一到拖地环节就不那么轻松愉快了。
一大波吃完饭返回宿舍的,组团去操场打篮球的男生们穿着运动鞋上上下下,把姜严刚刚才拖干净的地板又踩了个鞋印四处飞。
姜严：“……”
你们快住脚啊！我好不容易才拖干净的。
更磨人的是,他还不能对着眼前脚印遍地的情景视若无睹，必须要拖得干干净净。
姜严双手撑着拖把杆直起腰缓了一会儿,听到楼下传来几个男生谈天说笑的声音。
不是吧,又来?
姜严内心警铃大作。
他站直身往楼下瞟,露出警惕的眼神。
——从四楼楼梯口处拐上来三个男生,左边的男生伸手搭着右边的男生的肩膀,说话的音量不小,尽数传进姜严的耳朵。
“哎，上次偷偷往你抽屉里塞东西的人是谁？”
被搭肩膀的男生没好气地看他:“现在都初三了,还想这事干什么。”
哦,原来是初三的学弟。
这栋宿舍楼确实是初三跟高一、高二混住。
下一秒姜严又皱起眉。
他们待会儿上楼还是要把楼梯踩脏。
被搭别人肩膀的男生转身cue后面的人。
“廖恒宇，之前找你的是不是学妹？”
被cue的廖恒宇咬牙切齿道：“不是学妹，人家是学姐。还有，你们能不能别在乱抖八卦了。”
刚开始引出话题的男生长叹一口气道:“我怎么就专给你俩挡桃花了?你看你们,又是学妹又是学姐的,我也想体验一下被人围得团团转的感受觉。”
“这还不简单。”廖恒宇打了个响指,“你去掏个马蜂窝就能体验到被它们围着蛰的感觉了。”
“我可去你的廖恒宇！”
姜严听了几句学弟们的拌嘴,忍俊不禁，随后像是记起了什么,笑容倏地一下止住。
廖恒宇?
这个名字好耳熟。
姜严在脑海里搜索起来,想要记起自己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良久,他反应过来了。
这个名字不是听到的,是他亲眼所见。
他在周珩的微信聊天列表里看过这个人。
姜严当时只是无意间匆匆扫过一眼周珩的微信页面，便几乎把周珩的聊天列表看了个遍。
周珩给廖恒字的名字后面简单粗暴地备注了两个字——
表弟。
姜严抬起眼，只见刚才聊天的三个男生已经走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三个男生仍旧在聊天,根据他们的对话,那个站在最后面,个子最高的男生就是廖恒宇了。
廖恒宇注意到了姜严的视线,投了个疑惑的眼神过来,姜严连忙转移视线假装在扫地。
扫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扫完了,现在应该拖地。
另外两个男生聊着聊着突然发现廖恒宇不说话了，连忙杵了杵他：“看什么呢?”
廖恒宇又看了几眼姜严,心里依旧有些疑惑。他安静片刻才回答好友的问题:“没事,就是现在才注意到那个学长在拖地。你们两个聊天能不能小点声，全都被别人听见了。”他放轻声音没让姜严听见。
“哦,知道了。”负责挡桃花的男生说，“外面那个违纪名单上挂着了,603寝室全部男生睡觉时间讲话扣了每人扣了5分,大概还被罚打扫宿舍楼的卫生。”
“对了,不知道你们看清楚那名单没,那个高二的学长周珩也被记名扣分了。”
“啊?我听人家说那个学长根本就不爱讲话,咋能整间寝室都挨记名扣分呢?”
“人家不是人啊，还不允许人家讲话了。”
两个男生你说我聊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几乎又被姜严听了满耳朵。
姜严对周珩不爱讲话的结论不是很赞同，心说,正好相反小学弟,虽然周珩平时很安静，但只要我主动找他说一句话，他也会回复我。
这话要是被宋明均见了,绝对令他们大跌眼睛。
姜严敏锐地注意到廖恒宇身形一顿,随后问身旁的人:“什么?你说谁?”
“周珩啊,之前在学校表白墙上被拎出来走一遭的那个学霸学长。”
“我知道。”廖恒宇说,随后他很小声地嘟囔出一句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这不太可能啊。”
三人上到六楼后身影便消失在楼梯拐角,声音也越来越远。
姜严一边拖着地上新踩出来的脚印一边转动大脑思考。
刚开始他只觉得估计是那个男生刚好的和周珩表弟撞了名,但后来廖恒宇听到周珩违纪扣分时的反应让姜严觉得他是周珩表弟的概率能提到百分之三十。
廖恒宇五官长得很周正，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很耐看。
不过也就是耐看而已，跟周珩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姜严的疑问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接一个冒出脑袋。
那天月考结束周珩和林宇起了冲突，海主任都让他们把家长叫来,当时周珩当众揭露自己父母双亡的真相,还说自己没有其他监护人。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次检查加好友的时候虽然周珩划得快,但姜严分明清楚地看到聊天列表里有“姨妈”和“表弟”的字眼,为什么周珩不愿意叫姨妈来学校?
除非,周珩和姨妈的关系很差。姜严想道,因为他从来没听周珩提到过自己有个表弟的事,当然了,依他的性格估计也不会主动提,但出于关系很差的缘故而不提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对。姜严及时刹住脑海的想法。
如果周珩和他的姨妈关系很差,两人会留联系方式吗?
姜严估计周珩会直接把人拖进黑名单。当然了关系不好的两人加个好友也许是形式上的装样子,又或者他们的关系其实非常好。
姜严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拖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周珩拿着工具走过来找人时就看到姜严被定住似的维持着双手抓拖把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姜严?”周珩叫了姜严一声,被叫到的人抬起头朝自己看了一眼,随后脸上露出几分心虚。
周珩把姜严的表情看在眼里，蹙眉道:“还没扫完?”
姜严“啊”了一声回答:“刚拖完又被他们踩脏了。”
“宿管要来检查。”
姜严用一脸[What?你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周珩,眼睛瞪得溜溜圆。
周珩瞧见姜严堪比表情包的反应弯了下嘴角。他朝姜严晃了晃手中的拖把:“还有哪里没拖?我帮你。”
“当真?”
“嗯。”
姜严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往楼上指:“六楼还没拖。”说到最后姜严不好意思地捏着手指关节。
人家都认认真真地把活干完了,就我自己在这里听别人的八卦偷懒。
好在周珩并没有计较,他点点头拿着工具住楼上走,
姜严赶忙叫他:“给我留一节楼梯，明天我也帮你扫。”
“知道。”
周珩走到六楼开始拖地。
他赶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自己的表弟廖恒宇。廖恒宇身旁还有他朋友，那两个男生见到自己时脸上都是吓了一跳的神情,像是不小心碰到本尊时一阵兵荒马乱。
廖恒宇没办法和他说上话，只能朝他眨眨眼睛,那意思是告诉自己到时候微信上聊。
三个男生走的路线刚好经过姜严负责的打扫区域,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使得姜严看到自己时露出几分心虚。
廖恒宇总不能背着他乱抖户口本吧。
况且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姜严在自己面前心虚,真要论起来也就开学那天的意外碰面了。
周珩“啧”了一声,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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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男全被罚扫宿舍楼整整一个星期之久，十天之后，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一个月前的月考风波闹得轰轰烈烈,到了期中考试这三天错乱的线早已被拉回正轨。
时间在唰啦拉的翻卷声中,在弥漫着浓郁豆香的咖啡里跳跃着划过笔尖,在答题卡上凝聚成黑色的痕迹,一路高歌穿过数字,字母以及方块字的丛林。
考生们拿着笔开疆扩土,有的人面色如常,笔下生风，也有人紧皱眉头，苦苦思索。无论过程如何，三天的期中考试总算是过去了。
考试的最后一天正巧是周五，五中暂停周六的课程和自习,给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学生们一个完整的双休。
这次离校姜严没叫上周珩。他的同桌考完试有一堆待办事项,早就被叫走了。姜严在教室和寝室两个地方都忙忙碌碌好一会儿之后背着书包走出校门。
黑色的电瓶车一如既往的等着他。
绿灯亮起,姜严跟着车流一起涌进北岩二路。路的两边每隔几米就有一棵树，秋天悄悄将一些深绿色的叶子染成金色和红色，它们夹杂在一片深绿中就像闪烁的花火，熠熠生辉。
唰啦啦地一阵轻响中这些焕然一新的叶子打着旋儿飘款款而落,宛如撒在地上的糖霜。
再往后是一家家令人眼花瞭乱的店铺,定睛一看东边的店铺名字,一路下去竟然都是奶茶店。
各个有名的品牌诸如某茗、某茶、某雪冰城等聚集在这里,宛若神仙打架。
因此有人提过这样一个问题:这条街以前是不是渴死过人。
姜严看到那一排奶茶店莫名地有几分嘴馋,他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好,思索良久选择了一杯某雪冰城的葡萄冰美式。
不多时冰美式的杯壁上挂着沁凉的水珠。
姜严把冰美式塞进车兜里,正要把车开走,抬眼看见路对面有一个熟悉的人进入自己的视野。
是周珩。
他不是还有一堆事要干吗?这么快?
人还没走远,姜严思考要不要去和周珩打个招呼。
脑袋还在运转,手却很诚实地拧动车把手穿过斑马线到路对面。
到这时他才发现周珩身后还有一个人。
那个男生身高和周珩差不多,头发很短,看起来就像钢钉一样扎手。
他穿着宽松的卫衣,帽子挂在背后，将衣服上巨大的黑色字母遮住了一半。黑色长裤在脚踝处收不住，堆叠出褶皱来。
姜严看不清男生的脸,却也清楚这不是廖恒宇。
周珩身高在185左右,廖恒宇比自己矮了快半个头,那人既然能和周珩并肩,便铁定不是廖恒宇。
或许是周珩认识的人吧。
难得一见。
姜严放慢车速,不再打算跟上去。
就在这时,周珩和那个男生突然向左拐进了一栋建筑，姜严抬眼看到建筑的名字忍不住瞪大眼睛。
那地方叫“翰阳宾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真是表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