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又霸气的漂亮姐姐》洛可夏

23、灯塔

　　下午回家的路上，李然对莫明说：“夏沫知道你喜欢小老师这件事了，你最近还是和小老师保持点距离吧。”

　　“我想夏沫她不会说出去的，她也不是个爱嚼舌根的女孩。”

　　“你倒是想得开，但我还是想劝劝你，和小老师保持点距离，万一这个事被传出去了，对你和她都影响不好。”

　　莫明蹙眉道：“那我考虑考虑。”他今天愉悦的心情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一路上再也没有和李然说过一句话，李然只是在心里叹气，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莫明能听进去几分。

　　终于熬到了周末，莫明这周一直压抑着对冬欣的情感，可爱情这种事越是压抑，它就越会以燎原之势野蛮生长，想见到冬欣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他给冬欣发了一条微信。

　　【老师，你承诺过的，这周可以请我吃饭吗？】

　　过了许久，莫明才看到一条信息发过来：【好吧，周六下午五点，在尚品串串】

　　周六下午，莫明从三点就开始准备赴约，李然此时正赖在他家里打游戏，见莫明对着镜子照了好久，翻来覆去将那几件衣服都搭配了一遍。

　　李然嫌弃地瞧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个大老爷们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难不成是要约会去？”

　　莫明照着镜子随口道：“那是自然。”

　　李然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游戏，他这才记起莫明之前说过小老师请他吃饭一事。

　　李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于是放下手中的游戏机，凑过去一只胳膊肘搭在莫明的肩膀上，说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招数，让小老师请你吃饭？给我从实招来。”

　　莫明对着镜子挑眉道：“山人自有妙计。”

　　“切！”李然见他不想说，便摆摆手，又回去打游戏，回头又瞧了一眼莫明，见他正在试一件白色T恤，便建议道：“甭在那儿试了，我看着心烦，就这件吧，再搭配上蓝色牛仔裤，保证你帅得二五八万的，甩其他男人好几条街。”

　　莫明听从了李然的建议，脱下身上穿的黑色运动裤，又换上了那件被他仍床上的蓝色牛仔裤，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笑道：“还是李大少爷品味好，就这套了。”

　　“那是！”李然闻言嘚瑟道。

　　莫明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四点了，他刚才试衣服就试了一个小时，真有点娘们了。莫明正要出门，见李然仍然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便对他说：“一起走了，你还真要赖在我家了？”

　　李然这才磨磨唧唧起身，今天周美琳和李骁都在家里，他可不想看见他们母子在他面前扮演母慈子孝的样子，于是来莫明这里躲清闲，谁呈想莫明今天有约，只得神情恹恹地跟莫明一起出了门。

　　冬欣到了店门口，便看见少年正站在那里朝她挥手，她走近他，朝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火锅店里此时已经爆满，莫明早已在里面占了位子，见冬欣来了，便领她到了里面预定的位子坐下。

　　“我去取菜吧。”就在冬欣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少年也同时起身，冬欣刚一转身，就撞上一副结实的胸膛，她抬起头，高出一个头的莫明好似入定般站在她面前，他的脸上一片绯红，绯红之色呈燎原之势袭上了他的耳根，脸上的热度一下飙升，比火锅店的热气还要灼人。

　　冬欣看到这个张扬、厚脸皮的少年一脸窘迫的模样，于是逗他道：“你这耳朵怎么红成虾了，一会儿放火锅里一起煮了吧。”

　　冬欣已将选好的菜放到了餐桌上，莫明这才从愣怔中回过头来，刚才那意外的撞击好似一个甜蜜的粉红色泡沫将他瞬间击中，他这会儿从美丽泡沫中清醒了过来，方才觉得自己的失态。他要慢慢让小老师喜欢上他，在这之前他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莫明笑着回道：“只要老师想吃，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这句话之后，莫明转身又去店里去挑食材。

　　冬欣颇感无奈，心想这家伙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此时餐桌上火锅内的水已烧开，她便将桌上的食材一一放入沸腾的汤水中，这才又想起方才莫明说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怪。

　　莫明挑好食材之后，便将桌上的一盘牛肉倒入沸腾的锅内，又煮了一些素菜，等牛肉煮得变了色，他夹起几块牛肉放入了冬欣碗里，对她说：“老师，牛肉好了，你先吃吧。”

　　冬欣看了一眼碗中还红艳艳的牛肉，又将其夹进沸腾的锅内，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莫明说：“你是想谋害亲师吧，还没熟就给我吃。”

　　“没熟吗？”莫明被冬欣这么一调侃，耳尖又是一片绯红，一想到自己在家很少做家务，这会儿被小老师嫌弃，以后还是应该多做家务。

　　莫明突然想起录音的事，便问道：“老师，我没想到你将那段录音就那么明晃晃地播出来，想不到你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呢。”

　　“怎么，怕了吧？怕了就别老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心扎你。”冬欣威胁道。

　　“切，你这棵刺可伤不到我。”

　　“那你就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两人从火锅店里走出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莫明提议道：“老师，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去江边散散步、消消食可好。”

　　冬欣想了想，她回到家中也是一个人，于是回道：“那好吧。”

　　沿江的街道上，路灯次第亮起，橘黄的光晕在暮色中晕染开来。对岸的高楼大厦上的霓虹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灯光倒映在江面上，随着水波摇曳。

　　江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水腥味和远处夜市飘来的烧烤香气。步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有挽着手低声说笑的情侣，有牵着宠物狗慢跑的年轻人，还有小孩散落在风里的欢笑声。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这一片寻常人家的烟火气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街上的陌生人只以为是一对情侣在江边散步。只有莫明知道，他和冬欣之间，隔着的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堑，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的迷茫和无助。

　　秋初的江风微凉，风里似乎还夹杂着身边人身上隐隐约约的栀子花香，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和现实的无力感统统砸向他的心头，他仿佛置身于一种被甜蜜包裹的黑暗之中无法自拔，那隐秘的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恋正在将他慢慢吞噬。

　　两人已经沿江走完了大半个湖面，平时话多的莫明此刻却未有只言片语。

　　冬欣这才疑惑道：“莫明，你怎么不说话，是有心事吗？”

　　莫明这才甩掉了刚才莫明的不快，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哪有？只是和老师一起散步有点尴尬而已。”

　　冬欣闻言突然笑出声来：“你还有尴尬的时候，你的脸皮都有城墙那般厚了。”

　　莫明蹙眉：“没想到在老师眼中我是这副形象。”

　　莫明内心腹诽：完了，形象已毁。

　　冬欣又好似安慰他道：“不过还好啦，脸皮厚点没什么不好，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莫明眉头蹙得更深了，这是在说他霸道吗？

　　冬欣继续说道：“做人霸道点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被人欺负。”

　　莫明感觉她话里有话，“老师看着也不像被人欺负的性格，怎么会有这种感慨？”

　　冬欣又想起小时候自己因为性格懦弱被院子里小朋友一起推进池塘的事，便对他说：“其实我小时候不是现在这种性格，小时候还因为性格懦弱老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负呢。”

　　直到那次，冬欣想起自从父亲走后，母亲便无依无靠，就因为家里卫生间的水渗到了楼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前来敲门，母亲推开门后，那个男人不由分说便将母亲一把扯走，她当时才十岁，刚开始被吓坏了，看到母亲被人连拉带拽的带到外面去，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前去将男人的手从母亲身上拉开，对他吼道：“你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廉耻吗？欺负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

　　男人一瞬间怔住了，他没想到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如此质问，当时院子里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也算一个知识分子，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同一个女孩计较，于是一言不发，灰头土脸的回家了。

　　母亲事后便打电话叫人修理了漏水的卫生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从那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决定做一个不好惹的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她和母亲再也没有因为失去父亲而被院里的人欺负过。

　　当然，这些糟心的事她不可能同莫明说，她希望在学生心目中，她永远是那个明媚、乐观的老师。

　　她没有回答莫明刚才的话，而是含笑看向他：“老师觉得你这种张扬的性格挺好的，真的。”

　　“张扬、热烈，少年人该有的心性。”冬欣指向江对面那座灯塔，“你就像那座灯塔，明亮得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瞧见。”

　　冬欣站在江边的栏杆旁，半边身子浸在路灯的光里，半边隐在暗处，轮廓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的眼里映着光。

　　所有的光与声都成了背景，只有站在灯下的那个人，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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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凉风习习，街道两旁的树叶已经开始发黄，为整座城市染上了一丝秋意。

　　莫明和冬欣分别之后，骑上停在岸边的山地自行车向家的方向驶去，不管怎样，他今天过得是非常愉悦的，他在老师心中原来是像灯塔一样明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