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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这条路上,最终还是选择了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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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乌云一层层翻涌,雷电伴随着无尽的鲜血与嘶吼洗刷着整个城市。
沉闷的空气与阴暗的天空交织在一起,像被一块灰色的幕布笼罩着,毫无生色。
可令人意外的是不久后远天边竟亮起一抹彩霞。
有人说这是个不祥的预兆,可也有人说这是烈火重生的开始。
夜幕低垂,云迷雾锁,温语靠在浴室的角落里,微微的颤抖,温语背对着月光,没有开灯,黑暗中感官提升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寂静。
她手中紧握着一张相片,那是18岁成人礼那天留下的。
笑容灿烂,肆意张扬。
可现如今看来,确是如此的讽刺。
父亲的生死未卜的躺在病床上,母亲的一夜白头,都像一把把刺刀专门往心口上扎。
六年的时光洪流,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在给父母打点好医药费与生活费之后。脑子里突然有一根曾经紧绷弦崩突然间就断开了似的,那些求生意识都像被关在了囚笼里。
犹豫再三,打开手机录音给父母留下了一段遗言。
“爸爸妈妈,好久没有去看你们了,在听到这个录音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了吧,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没能让你们的后半生享福,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您们二老,辜负了您们对我的期盼,没能在家里出意外时撑起一片天,请原谅我的幼稚与逃避,对了……我亲爱的母后,我房间的床头柜里有一张银行卡,是父皇的医药费,希望您们两个不要哭鼻子哦,我可是会盯着你们两个的,我们下辈子见。爱你们的幺幺”。
之后温语站起身,迈着机械的步伐一步步的向“深渊”走去,好像刚才那个语气调皮女孩子不是她一样。
温语坐在浴缸里,拧开了水龙头,让冷水肆意的淋在身上,冰冷那早已麻木的内心。
“叮叮叮~小玫瑰又长大了一岁”。
原来已经过得这么快了。
以前自己还是个全家宠爱的小公主的时候,父母连过生日都是要按出生日期准时准点过的。
曾记否爸爸妈妈常说八点过六分,幺幺未来一定顺风又顺水。
后来家里出意外后,哪怕只剩自己独自一人,这个习惯也一直被留存的很好。
听着这熟悉的铃声,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与冷水混在了一起。
身体慢慢的向下滑,直到浴缸里的水渐满,逐渐的末过脖子,才抬起手伸向不远处的眉刀。
眼神空洞,瞳孔渐渐失去了聚焦。
在人生的这条漫漫长路上,温语最终还是选择了解脱。
手起刀落……
鲜血染红了清水,也浸染了那条纯白无暇的连衣裙,给温语的人生点染上最后一抹色彩。
门外——
“温语你在家吗?老路着急要资料”。
许烬身着白衬衫,黑西裤干净利落,不染尘埃,简洁明了的线条勾勒出了提拔的身姿,硬是把一向每天黑色系的穿搭的机车少年变成了温柔学长类型。
平日里肆意张扬的少年,在面对喜欢的女孩也不禁紧张起来。
暗恋这颗又酸又涩糖,他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好久好久。
此刻终于有一个机会窥见天光了。
在提前试探过温语的心思后,便串通着朋友帮忙策划着告白。
可结局好像并不如意。
平日里就算生病的小人听到有人敲门就算是手头有事不方便,也会礼貌回应。
今天怎么一点声也没有了。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的不安感涌进了身体。
“温语……温语……你在家吗?”
许烬回想着温语的日常小习惯把家里备用钥匙所有可以存放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
终于在地毯下找到了。
许烬双手握着钥匙,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明明一切都是未知数,可是不知怎的却自动联系起了这两天温语的反常举动,大脑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最坏的结果。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甜腥的鲜血气息,证实了刚刚的猜想,这不亚于给许烬当头一棒。
客厅、卧室、书房……都没有人。
“人呢”许烬冲向浴室,临近崩溃的边缘。
映入眼帘的是巴掌大的小脸已经因失血过多而变的毫无血色,永远都上扬着的嘴角这会映衬起来显得更像睡美人一样。
白色连衣裙上的血迹,就像是扎染的艺术品,勾勒出一朵朵盛开的血红玫瑰。
来不及多想,许烬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包住仍在流血的手腕,抱起温语向门外冲去。
没人知道,在公寓到医院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对于许烬来说是多么的漫长。
一路上自责、恐惧、无助充斥着内心。
开始那些美好梦幻的表白计划也被一团迷雾所笼罩着。
“温语醒醒,求求你睁眼睛看看我”。许烬急冲冲的跑进了医院,怀里抱着的是脸色愈加苍白的小人。
也许是这对俊男靓女太过惊艳,又也许是二人身上的血迹过于惹眼。
医院走廊上的路人纷纷回头注视着他们二人。
仔细看还能看到男生因过度紧张而剧烈颤抖的双手。
当温语被医生推进抢救室那一刹那,许烬再也无法承受这份压力,身体就像失去支撑般滑课下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无尽地涌出,无助的啜泣声从指缝间传出来。
“为什么……我该怎么办啊”许烬这时就像一个年幼找不到归家路的孩童一样低声呢喃着“再晚来一会儿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无助与自责慢慢沿袭全身。
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仿佛是钟声一般规律却又刺耳。
许烬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脖颈处跳动,以此证明自己还清醒,在这段时间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可能,但又瞬息而逝,到最后的最后却只留下了一片混乱。
过了不知多久。
“病人已脱离危险”抢救室的大门打开,医生略带疲倦的走了出来。
那一刻许烬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脑子里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开了一下,又迅速的拼接而成,往后一仰,依靠着墙壁的力站了起来。
“医生,那她什么时候能出来”许烬眼底猩红的抓着医生的手臂“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一般醒来后就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失血过多,而且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病人的求生意识并不算太强,所以是否会醒来还得靠她自己,家属多和病人说说话会事半功倍”。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许烬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的安慰,也想是给自己的希望。
“谢谢医生”许烬抬起头,声音哽咽。
在医生走后,所有的骄傲与坚强都被一击而破,只剩下脆弱的灵魂在走廊里放声大哭,两眼一黑,向地板栽去。
再次醒来时,阳光洒进病房内。
“言言你醒了”许母放下正在削苹果的刀,眼里充满了担心的眼神。
“妈 ,你怎么在这”许烬撑起身子,边说着边拔掉针就想往外冲,可腿却因为躺在床上长时间不活动而重新摔回到床上。
“您见到温语了吗,她……情况怎么样了?”。
“她家长来了吗?”
“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她还没有求生意识?”说罢,突然许烬的眼泪又就像开启了闸门,刷刷的往外流“我还没来的及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如果这时有外人看到绝对会以为许烬被鬼上身了,然后拿着桃木剑往他身上哐哐一顿戳。
恰好窗户开着,一阵风带走了一小段窗帘,卷向窗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短短几十秒所有不好的结果都闯入了脑海里叫嚣着。
许烬自顾自的又躺回床上用被子遮住脑袋,呜咽出声,埋怨着自己为什么晚来了一步,没有早点阻止,颠覆了本人的形象的同时,也丝毫没有给许母一点点的反应时间。
“你个倒霉孩子,给我时间说话了吗?”许母上手掀开了被子,里面露出了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诉说着数不尽的悲伤。
看到这一画面许母不由得心疼起来,毕竟是第一次看到一手养大的儿子哭成这幅样子,同时欣慰、嘲笑……多种情绪也交加在心。
伸手替许烬擦拭掉眼泪“把心放肚子里吧儿子,我在你昏迷后问过人家医生了,小语现在情况很稳定,那孩子也是可怜,以后咱家得好好待人家小姑娘”。
“好好照顾人家,说不定小语马上就醒了,难道你想让她看到你这副邋遢的死样子吗?真给我娘俩丢脸,嫌弃死,赶紧去把脸给我洗了,你爸一会儿来给咱俩送饭”。
听到这话许烬立刻就弹了起来,这下不仅眼睛红了就连耳朵和脖子也通红,像煮熟的大虾一样。……
“妈别乱说现在还不是,我早晚把她给您领回来当儿媳妇,只不过现在正事是腿麻了搭把手扶您儿子起来,我想去看看小语”。
“拜拜喽,您老人家自己等老头吃饭吧,不用等我,我不饿”步伐看着随性,又恢复了往日桀骜不驯,没个正形,一副老子无人能敌的样子,好似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下,可没人知道在那双深邃的眼睛后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无助和迷茫。
有一种爱不是只口头上的表达,而是为你撑起一片天,在你回头的时候,“TA”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不图任何回报,不涉及任何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