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想和你破镜重圆》羽希文

16、被吃豆腐

　　空气顷刻间焕然一新，周临铄拿出手机找了一家最近的便利店，进去买了样东西随即往回走，途中扯起衣领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不禁皱了皱鼻子。
　　沾染上油烟味真是在所难免。

　　回来的时候叶桁和苏倾其在位置上啃鸡肉，场面相当其乐融融，看来已经被苏倾其带着融入其中了。

　　周临铄走到叶桁旁边的椅子坐下，把东西搁在了腿上，他低头看了眼叶桁腿上被蚊子叮的几个大红包，胳膊上也没好到哪去。

　　“回来了，这么快？”苏倾其把盘子往旁边推了推，“你的第一次烧烤成果，叶桁给你好好护着呢。不过你真是天生一把厨子手，做饭好吃，烧烤也不赖啊！”说完满意地灌了口酒。
　　“真是谢谢你。”周临铄笑了笑说。

　　周临铄往叶桁身前凑近了点。

　　叶桁手上拿着鸡翅串，脸上一层红晕，见他凑近，表情有些懵：“学长，你回来了，快吃吧，等会凉了。”
　　“嗯，你先吃。”
　　周临铄应完声并没有去拿桌上的烤串，而是把袋子里装的东西拿了出来，叶桁一看是瓶止痒的驱蚊水。

　　“棉签店里卖完了，我的手刚刚洗过了，干净的。”周临铄说完，拧开了驱蚊水的盖子，“叶桁，腿往前伸一点点，我给你擦擦。”

　　叶桁的鸡翅串差点没掉地上，他没想到周临铄是去买去驱蚊水了，所以是特地为他跑了一趟吗？
　　心里瞬间窜上某种不明的悸动，他慌不择言道：“不、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苏倾其在一旁乐滋滋地看戏，脸上笑开了花：“叶桁同学呀，你就让他来吧。”
　　叶桁面露难色，推脱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可以来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的。”苏倾其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怕他吃你豆腐啊？”
　　周临铄睨了苏倾其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

　　苏倾其笑眼弯弯地歪了歪头，用口型无声揭穿他：“你说便利店没有棉签卖还能叫便利店吗？”
　　他说完就识趣地闪一边去了，他可不要提前当上电灯泡。
　　周临铄淡淡地回了苏倾其个微笑，丝毫不露心虚之色。

　　叶桁欲盖祢彰，仿佛找到了填补的理由，方才绷紧的脊背松了松，他心想，对呀，大家都是男生，有什么奇怪的。
　　他放下手里攥着的鸡翅串，拿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没发现两个人的暗地交流。

　　“我不是那个意思。”叶桁不会这样想，在他心里，周临铄怎么也不会是吃他豆腐的人。
　　“小事情，没关系的。我来吧，嗯？”周临铄神色自若，“不耽误你吃好吃的。”
　　“好吧，谢谢学长。”叶桁最终败下阵来，妥协道。

　　周临铄敞开着膝盖，叶桁犹豫地把腿向前伸了伸，动作僵硬得如同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下一秒稍有不慎则短路，机械抽搐，仓皇而逃。

　　叶桁见周临铄在他面前微微弯腰，把驱蚊水往指腹上倒了倒，大概是相隔的间距令他有些不方便动作，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周临铄放轻手上的力道，抓着他的腿再往前挪了挪。

　　似乎是因为擅自做出举动，没有经过对方的允许，周临铄稍稍昂首，轻声说：“抱歉。”

　　冷水冲刷过的手冰冰凉凉，贴上由于抓挠而爬满热意的皮肤，叶桁竟觉得有些舒服，他暂且隐藏住内心的满足感，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周临铄低头，借着灯光见叶桁腿上有的地方存在被抓破的痕迹，他一手握着他的小腿肚：“你抓腿了吗？”
　　“太痒了，有点没忍住。”叶桁声音无端带着些沙哑。

　　“抓破了的地方可能会有些痛，忍一忍。”周临铄停顿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不急不缓，“下次痒的话也不要用指甲抓，用手掌或者指腹抚，知道吗？”
　　叶桁收回左腿，换右腿，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乖巧地点点头说：“好。”

　　周临铄的指腹裹挟着驱蚊水的凉意擦抚着他的小腿，明明是一两分钟可以解决的事情，叶桁却觉得时间漫长得像过了一两个世纪，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面色越来越红。

　　他仿佛置身在偌大的火炉里，一个劲地栽在里头抽不出身来了，被热意灼灼地燃烧。
　　本该被安抚下去的痒意恍然间从一个个蚊子包的领域扩散开来，找到了新的发泄口，通体被酥酥麻麻的感觉缠绕，叶桁额角不禁冒了层细细的汗，脊背僵硬。

　　“好了。”周临铄收回手来，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个驱蚊手环来，套在了叶桁的手腕上，神色轻松地起身，“我先去洗个手。”

　　叶桁没反应过来，看着周临铄走开的身影，借着落在他身上的灯光，不经意间瞟见了对方暴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朵，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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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边围着一圈人，放着一副扑克牌，玩三公牌游戏，输了依旧老套的惩罚，他们规定最小的点数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苏倾其坐着椅子，两脚悠闲地踩在凳子腿中间的横杠上，激动地喊道：“九点，包我最大了！”他得意洋洋，“这回没人大得过我了吧。”
　　谢禹诗摆了摆手，唏嘘道：“我五点。”
　　“六点。”
　　一个女生翻开牌来，眼睛亮了亮：“八点！虽然没九点大，但是惩罚是落不到我头上了。”
　　“同五点……”
　　“三点，我不会是最小的吧。”一个男生掩面哀声道。

　　周临铄洗完手，透了会气才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不过大家不玩钱也没什么好说的，全当放松娱乐而已。

　　他见叶桁手上居然也拿着牌：“……”
　　周临铄扶了下额，走近叶桁。

　　叶桁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语气有些紧张地说：“等等，我还没开牌。”
　　“让我来看看……”他佯装神秘的样子，把重叠的三张牌缓慢地，一张一张地揭开。
　　“红桃K、黑桃A，最后一个……”
　　叶桁揭开牌来，绝望地把脸捂了起来：“方片J。”

　　“一点。”
　　“不是吧，哈哈哈。”在场的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苏倾其不给面子地大笑，“叶桁啊，怎么又是你，听学长一句劝啊，今天千万不要去刮彩票哦。”

　　周临铄看叶桁一眼，低低地笑了一声，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来来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叶桁，学长劝你一句，这酒啊，不能贪杯，要不然……”
　　“要不然我们怎么从你嘴里掏出点真心话呀？”
　　“你得给我们一个问问题的机会是不是？”

　　叶桁前几局输了都是选择了大冒险——喝酒。
　　现在脑子已经有些混沌了，但没有严重到乱成浆糊，说话和听声音还是清楚的，就是脑袋运转速度慢点，他呆呆地点了点头：“那我选、选真心话。”

　　“yes——”
　　“这才刺激嘛！”
　　“来来来，最大点数的人问。”

　　苏倾其托腮假意地思索了一会，瞟了一眼站在叶桁身后的人，他早就看到周临铄站那了，他笑嘻嘻道：“那我问了？”
　　“叶桁同学，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有男生出声吐槽道：“我靠，你也太幼稚了吧？”
　　“苏倾其你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小学生玩游戏才问这种问题。”有人笑着调侃道：“小学生不就是问你喜欢谁？你谈过几次恋爱？”

　　苏倾其当然不服，反驳道：“喂喂喂，你敢说你们不八卦？我们叶桁学弟长这么帅，是吧？”

　　“等会答案你不准听，我最大，我想问什么问什么。”
　　有人说：“不过，这么说，我也挺好奇的。”

　　叶桁脑子宕机了几秒，见大家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我、我母单。”叶桁小声地说。

　　“噗——”
　　“真的假的，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真的！都说了是真心话，我不会骗人的。”见有人不相信他，叶桁喝了酒胆子也大了，反驳道。

　　“看不出来啊。”苏倾其朝周临铄递了个眼神，好像在说：“哎，看你兄弟我给力吧！”

　　周临铄笑了笑，无奈地摇了下头。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叶桁好一会，叶桁往后退了一小步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个人，他偏头一看，见到人是谁后，眯着眼睛笑着说：“学长你回来啦，我的腿已、已经不痒了，谢谢。”
　　周临铄双目注视着他说：“不用谢。”

　　“来来来，继续继续——”有人招呼道。
　　周临铄见叶桁这样，拉着他的手腕走向一边，有人见了说：“哎哎哎，叶桁不玩啦？”

　　叶桁看了眼周临铄拉着自己的手腕，点了点头说：“我不玩了，今天有点倒霉，你们继续！”
　　“好吧好吧！”

　　叶桁被周临铄一路拉着走到了树下的椅子上坐着，离他们的喧嚣远了一些。
　　“你喝酒了？”周临铄蹲在他面前问。
　　叶桁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是手腕还被周临铄拉着，他答道：“嗯嗯，我喝酒了。”
　　周临铄往前凑了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喝酒难不难受？”

　　叶桁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感受到底难不难受，周临铄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喝点水。”
　　“不难受。”叶桁望着他，接过他手里的水，“谢谢。”

　　周临铄见叶桁喝醉了酒的样子，乖得不行，问什么答什么，有些可爱。
　　在他面前又再次蹲了下来，把手搭在了椅子两边的把手上，叶桁被包围在了椅子上。

　　叶桁仰头喝了一口温水，见周临铄蹲着，他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椅子：“学长，那里有椅子，你不坐吗？”
　　周临铄说：“我不坐。”

　　“为什么？蹲着会累。”叶桁不解地说，刚刚喝了水，他的嘴唇现在看起来红红的，水润润的。
　　“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好不好？”周临铄没有选择回答叶桁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叶桁说：“好。”

　　周临铄神色温柔地问：“你喝酒会断片吗？”
　　“好像……”叶桁努力回想着，“应该会。”
　　周临铄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蹲着可以离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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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半，大家玩得差不多了，准备散场，谢禹诗组织大家先拍几张合照再走。

　　“来来来，站两排啊，随便站，前面一排坐着、蹲着都行，怎么舒服怎么来啊。”谢禹诗招呼着，大家在星星灯下站成了两排，“社长，你站中间吧。”

　　周临铄没有拒绝，说：“好。”
　　他把晕乎乎的叶桁一起拉到了中间，前面也有几个喝了酒的靠在一起，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还好没有锄到地里。

　　“叶桁，站稳，要拍照了。”周临铄对叶桁说，“等会要看镜头，知道吗？”
　　“知道。”叶桁腾地站直了身。

　　谢禹诗说：“站好了啊，我去找老板给我们拍一下。”
　　说完就去把老板叫了过来，老板站在中央，举着手机笑着说了声：“茄子——”连按下快门拍了几张，“看看，怎么样？”
　　“可以可以，谢谢老板啊！”谢禹诗快步走过去看了一下。
　　“不客气不客气，今晚玩的开心吧？”
　　“开心，感谢老板的款待！”

　　周临铄叮嘱道：“那大家就回学校吧，路上注意安全啊，你们同宿舍的搭伙送一下。”
　　“好的好的。”
　　“谢谢社长，谢谢副社，辛苦啦——”大家笑着异口同声道。
　　“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到宿舍了都记得报平安！”
　　“好！”
　　“收到啦——”
　　大家挥了挥手，各自打车离开了。

　　苏倾其已经被男生扶着离开了，谢禹诗也做完收尾工作准备离开，她看了眼周临铄边上的叶桁，说：“社长，你送叶桁回去吗？”
　　“嗯。”周临铄看着眼睛快睁不开的叶桁，点了点头。
　　谢禹诗笑了笑，问：“你知道他宿舍号吗？上次面试的时候多聊了几句，叶桁和我男朋友认识，还是一间宿舍的。”

　　“这么巧，那能麻烦你帮忙问问吗？”

　　“好。”谢禹诗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发消息问了问巩正宇，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1106号。”
　　周临铄扶着叶桁，莞尔一笑：“好的，谢谢。”
　　“不客气，那我们先走了。”谢禹诗扶着一个女生说。
　　“好，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

　　“我们也走吧。”周临铄扶着叶桁，“我送你回宿舍。”
　　叶桁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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