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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岸边露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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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乃是在一张床上醒来的。
轻柔的风吹起纱帘,几星光斑落在她的脸上。
空乃皱着眉,缓缓睁开肿胀的双眼。
……我这是在哪里?
空乃迷茫地看着周围的现代风装修,突然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顾不得伤心,从床上一跃而起。
乱呢!?南泉呢!?
这里是哪里!?
空乃目露警惕,手下意识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这让她悚然一惊,各种猜测翻涌上心头。
她记得自己昏迷过去了,最后应该是被乱背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眼神黯淡下来,她那时候还以为是药研回来了。
当初,药研就是那样背着她离开后山的,并不是多么宽阔的后背,但对于空乃来说却是她走出被母亲抛弃带来的阴霾的可靠依赖。
本就肿胀的眼睛又渐渐发红。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空乃狠狠闭了闭眼,必须先找到乱他们,他们说不定现在有危险。
空乃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房间,发现中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贴着的是一些黑白画。
她刚刚就睁眼就看到了那面墙,黑黑白白一片,她原本还以为是报纸,没想到竟然是黑白漫。
这个装饰有点奇怪,但也不妨碍有人喜欢这样干。
空乃找遍了整个房间,没有找到药研和其他刀剑。
就在空乃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时候,漆成绿色的房门后传来脚步声。
空乃四处望了望,最后将柜子上的花瓶握在手上,紧紧盯着门口的动静——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她就要跟他拼了!
在空乃紧张的目光里,把手扭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拿着画板的男人缓缓露出身形。
……
岸边露伴是在他别墅的后院里捡到这个小孩的。
他是一个漫画家,那时正灵感大爆发,下笔如有神助一般刷刷画完了两张画稿。
他正画得兴起,“砰”的一声巨响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想找回原先的手感,却怎么画都不顺畅。
下一刻,桌腿与木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他丢掉笔,眉眼沉沉地走出书房。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打扰他画漫画!
岸边露伴一边走一边召唤出替身。
这个人最好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故事!
他决定不管那个人说什么都先给他来一发替身攻击。
声音的降落点在庭院里……
岸边露伴被灵感冲刷走的理智和冷静又回来了,他发现了疑点——
降落?那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还是说那其实不是个人?
岸边露伴很快又推翻了这个猜测,不,那种声音,那种质感,至少得是一个有一定重量的碳基生物才对!
这离奇的推测让他一洗之前的不爽,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这就是上天赐予他岸边露伴的独特灵感来源啊!
他还保有一点理智,进入庭院前先让替身探查了一番。
他跟着替身的指引往前,发现一个小女孩倒在花坛里,身边散落着几把刀剑。
寒光闪闪的刀剑没有入鞘,岸边露伴蹲下身,手指往刀锋上摸了摸。
霎那间,一条血线就绽开在他的指腹上,微微的刺痛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两眼放光。
他数了数,一共有五把刀剑,看位置的话还真是神奇。
这刀剑是开了刃的,一起从天上掉下来,竟然都恰好避开了这个人类。
岸边露伴不得不感叹一声神奇。
忽然之间,他的眼神定住了。
不,应该是六把刀剑才对。
昏迷的人头朝下,看不清脸庞,只有一头及肩的黑发能认出来大概是女性。
但也说不定是留着长发的世家公子呢,岸边露伴有点见证新世界的兴奋,他很快继续看下去。
就在他的视线梭巡到腰间的时候,云层恰好被拨开,一抹银光突兀地一闪一闪,冷不丁刺痛他的眼睛。
他用手遮着眼,才避开了那阵银光。
那是一截露出来的刀尖,寒光凛冽的那一寸在昏迷的人类肚子下探出,锐利至极的刀尖直直对着岸边露伴的眼睛,不像是无知无觉的刀剑,倒像是已有灵性的精怪,守卫在昏迷的主人身边,防备警惕着一切将近的邪祟。
岸边露伴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邪祟,他只感觉今天来的这一趟还真是值得。
他作为一个敬业的漫画家,什么知识都了解一点。日本的神道教之类的,他为了取材还专门去了解学习过。
他看着被掩藏在身下的刀剑,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不会是什么付丧神吧?
日本有器物放置百年可以成精的说法。这些刀剑虽然散落地分布着,但隐隐以这个小孩为中心,成拱卫保护之势。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驱使替身把那个小孩翻了个面,同时也把她挪远了那把短刀。
岸边露伴端详着终于露出一张脸的闯入者,以他经验来看的话,这确实就是一个小女孩。
但诡异的是她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还有——
他将视线放到终于完整露出原貌的那把短刀上,这把刀上也有血迹。
他站起身,用替身把这些刀剑收集到一起,发现还有一把刀剑的刀身上沾上了血迹。
岸边露伴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这时候就应该惊恐万分地跑去报警了。
但他不仅是一个喜欢探索的漫画家,还是一个替身使者。
在他目前的人生里,除了东方仗助,还没有谁让他吃过瘪。
他决定将这个人类带回去,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替身。
“Heaven's Door!!”
空乃发现进来的人不由分说地对她喊了一通口号,她很紧张,但她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比她还紧张。
“什么!!没有用!?”
竟然没有看到那一面墙的漫画吗!?他特意贴在了一定避不开的地方啊,还贴了整整一面墙!!
岸边露伴有点崩溃,好在他为了保险带上了画板。
趁着对面的小女孩警惕地没有轻举妄动,他举起画板,正面对着她,又大喊了一声。
“Heaven's Door!!”
对面的女孩应该是被他整懵了,但这也不妨碍她根本没有受到替身的攻击。
他敢肯定这个女孩一定看到了他的画稿,岸边露伴和替身面面相觑,随即兴奋起来。
这是一定是一个绝好的素材!
他一定要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岸边露伴掩饰尴尬般轻咳了两声,将画板收了回去。
“你好,我是岸边露伴。”
他前半句说得礼貌又正经,空乃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了好人,就听到了后半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从天上掉到我家的院子里?”
原来这是他的家啊。
空乃有点纠结,她琢磨不透这个人的意图,不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坏,只能沉默以对。
“……”
岸边露伴见对面的人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他决定祭出绝招。
“我救了你,你身上的血迹——”
说到这里,岸边露伴发现对面的人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他对血迹的来源有了几分猜测。
“别紧张。”
他敷衍地安抚了一句,直奔主题。
“我只想知道你身上的故事。我不管你干了什么,但是你大可以放心,我岸边露伴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
他抛出橄榄枝。
“怎么样,很划算吧。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故事,你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空乃根本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和药研、和本丸的大家的故事。但是形势比人强,她知道单凭自己根本无法对抗一个成年男子。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先顺从着他,然后伺机逃跑。
还没等空乃思考好这么回答,岸边露伴已经看出了她的犹豫,他直接加码。
“你应该是那些刀剑的主人吧?他们被我放在另一个房间,你要带走他们我不会阻止。但是你要想好,你一个人带着六把刀在街上会不会刚走出这里就被送进警察局?”
岸边露伴观察过她身上的军装,制式很奇怪,至少没有和岸边露伴印象里的哪一种军装相吻合。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简单地下决定,岸边露伴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最后确定她与军方没有什么关系。
空乃发现他说的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终于出声,声音暗哑——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补充过水分。
“我答应你。”
她没有放下那个花瓶。
“但是我的刀剑必须交还给我!”
她决定先用缓兵之计,总之先将南泉他们唤醒再说。
他们作为刀剑的本体显现在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只要南泉他们醒来,就可以一起商量之后的计划了。
那时候即使要走,面前的人也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了。
岸边露伴心思电转,拿不准那些刀剑会带来多大的变数。
他看了一眼空乃,如果他不给出刀剑,那她今晚也一定会将那些刀剑偷出来的。
他决定答应她的条件。
“可以,但是要等一会。”
说完,他直接掏出了电话——
他决定找外援。
电话嘟嘟两声,下一刻被接通。
“康一君,快来我家!我需要你的帮助!”
岸边露伴说完就挂了电话,丝毫不顾电话那头急切的问询。
“别担心,这只是一个让事情更高效的方法罢了。”
空乃还以为他叫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来是想一起对付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这样的理由。
空乃不知道怎么有礼貌地评价这种行为,但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屑”这个词温和一点了。
她不知道电话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但看着岸边露伴轻松自如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没少干。
她为还没有见面的那个人感到了一丝可怜。
这个操作也让她感到了一点人类鲜活真实的气息,至少他不再是那种表面友好实际随时想给她来一刀的形象了。
“我叫空乃。”
她终于补上了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