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枝玫瑰》minicu

5、第五章 梦境

　　泗水村连下了数夜大雪，又过了几个阴天，棉被似的雪层和黄土地融化在一起，村里小道泥泞不堪。

　　楚珂背着她的布包，挽起的裤腿上都是泥点，这泥土太湿软了，走一步路，就会陷下一个脚印。

　　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昏黄的天，用黄土砌成的粗糙墙面，路过的干枯树干，死气沉沉的河面。

　　一阵嬉闹孩童声从她身后传来。

　　“看呐，那个丑八怪在那里。”

　　楚珂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跑，可是还是被他们追上来了。

　　可奇怪的是楚珂看不清他们的脸，她被他们抓着，张牙舞爪地，费劲力气也挣脱不开，她似乎忘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一名孩童。

　　“你长得这么丑，是因为你爸爸其实是村门口的那个乞丐吗。”

　　“呸，你爸爸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楚珂听见她自己这样说。

　　“看，她身上穿的是棉袄，里面有棉花。”其中一个人揪住了她布包上的背带，扯得她踉跄几步，差点摔跤。

　　再仔细看去，这些看不清脸的小孩尽管是在寒冷的冬天里，衣服单薄，露出被冻得通红的胳膊。

　　“丑八怪怎么能有棉袄穿。”

　　几个人扯开了她的衣服，破旧的棉袄在暴力撕扯下，出现了一道口子。

　　他们将这件可怜的棉袄相互之间抛来抛去，防止楚珂的抢夺。

　　“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楚珂眼见着他们将她唯一一件保暖的外衣，从一个人手上丢到另一个人手上。

　　她发了狠力气，当那个人接到她的棉袄时，她将那人扑在了地上，死命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掐得他直翻白眼。

　　“你还来我就松手。”

　　那人将手中棉袄一抛到了另一个人手上，另一个人将棉袄用力丢到一旁的河里。

　　“想要回你的衣服，你自己到河里捡啊，哈哈哈哈。”

　　几个孩童一溜烟地跑远了，剩下楚珂站在岸边呆呆地望着，在河里，正在慢慢被水淹没的棉衣。

　　寒冬里，刺骨寒风如刀削般割着她的肌肤，肌肤冻到没有知觉。

　　下一秒，她不带犹豫地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楚珂拿回来了棉衣，她费力地往岸边游。

　　常年在村里捡垃圾，卖废品为生的婆婆在那一天凑巧在湖边捡破烂。

　　“欧呦，小闺女，这么大冷天到河水里，要冻死人的。”

　　老婆婆拿着挑废品的长竹竿，伸到河水里让楚珂抓紧，把她拉上来。

　　“你的衣服裤子都湿了。”

　　老婆婆看着蹲在岸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楚珂说道：“赶紧回家换一身干净衣裳昂。”

　　回家？她的家不在这里。

　　楚珂从小被父母托付在一个远方亲戚家里，这家女主人让楚珂喊自己伯母，她这个伯母生性十分刻薄，有一个十分疼爱的宝贝儿子，但是对待楚珂，像是对待一个倒欠雇主家钱财的佣人，苛责至极。

　　楚珂在那个伯母家没有多余的东西，衣服算一项，她可以想象的到，要是伯母知道了她衣服全部湿透了，扫帚还是会向往常一样往她身上抽。

　　但是这件棉袄是她从没见过面的母亲寄过来的，而她冬天也就这么一件能穿的衣服，她当然是要毫不犹豫地去捡回来。

　　回去被那个女人打骂，不如待在岸边，让身上的衣裤自然风干也行。

　　“小闺女不想回家？怕挨骂？”

　　老婆婆见楚珂不为所动，叹了口气。

　　“我家里的孙女有干净的换洗衣裳，你和我回去换，要不要？”

　　眨眼间，楚珂身上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可她依旧站在河边。

　　楚珂将双手摊开，幼小的掌心中，有伤口，也有厚厚的老茧，她在伯母家常年粗活累活都干，这样没有大不了的，可她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些奇怪，自己真的还是这样年幼吗。

　　这时，她听见了不远方，有个女孩在河边呼唤着自己。

　　死寂的河面上，萧瑟冬风也变得安静起来。

　　楚珂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那个女孩的声音。

　　是那个好心婆婆的孙女回家了吗。

　　楚珂向前迈了一步，眼前的场景极度压缩，可接下来的画面一转，她正在伸手用力

　　地将在河水里挣扎女孩的头按进河水里。

　　过了不久，楚珂手中的女孩不再挣扎，只剩下乌黑秀□□浮在水面。

　　乌黑秀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弥漫了整个河面，似乎有意识的，向河岸攀爬。

　　“还命来。”

　　楚珂又重新地在梦中记起一切，她摆开这些头发的纠缠：“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杀的你。”

　　楚珂在挣扎中，看见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明明是高崇的脸。

　　此时，周扬正开车赶往回去的路上，在快到小区时，他的手机接收到了一条信息。

　　【喵喵喵】：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周扬那起手机，看了一眼这则消息，他没有在意，熄灭手机屏幕后，他专心开车。

　　在当他打开家门时，他意识到她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了。

　　曲绡绡见周扬回来，几步上前，熟稔地将周扬抱住，同时用柔软胸脯蹭了蹭他。

　　“Julian，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啊。”

　　周扬先是推开她，有些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圈，发现楚珂的房间门是关上的。

　　他低声，抓住曲绡绡的手腕就要往外拽，“你回国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我会来找你吗，走，你别待在这里。”

　　曲绡绡笑着，用指尖轻点他的胸脯，再慢慢滑下，撩的周扬心痒痒的，“你着什么急，她还不知道，你别忘记了，我和小珂还是好朋友啊。我已经毕业了，来S市是找工作的，这几天要暂住在你们家啊。”

　　“况且每次我回国，见你都是在酒店里，一天除了床上那点时间，都见不到你人，可是让人家很难过呢。”

　　曲绡绡说这，嘟着嘴就要往周扬嘴上亲。

　　见周扬又拒绝，她说道：“小珂，她凌晨才睡着，而且…反正她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的。”

　　她说着还有些生气：“装什么贤良男友啊，既然你要这个样子，我们那么多年算什么，算偷月星吗…是你当初先来招惹我的。”

　　周扬见她生气了，转念一想，连忙搂住她的腰肢，亲了一口她的红唇，将声音放软了哄着她说，“怎么会呢，你了解我的，在我心目中，我最喜欢的是你，你才是我的女朋友。我这不是怕楚珂知道了吗，那样我和你在一起不就一点刺激感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