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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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川，人如其名。
凌是存在感为零的ling，小是瞩目度极小的小，川是将他丢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会立刻被人潮淹没的川。
然而越是缺什么，人们越是向往什么。
为了成为视线的焦点，班级活动他一次不落地参加，无论刻苦学习还是直接放弃，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都会刚好卡在不会被老师同学关注到的那个中间段。
他故意将自己吃胖，想要像壮硕的堂哥那样威风凌凌，可以呼朋唤友，结果变成一个透明圆润Q弹的小胖子。
幸运的是，高二下学期，他的天赋终于觉醒了。
他跑得非常快，破了校纪录。
老师连连夸赞，班长拍着他的肩膀，要他跑接力赛的最后一棒，同学们也用敬仰的视线看着他。
活在聚光灯下的感觉真好啊，可是只不过短短两周时间，他就被超越了。
是那个转校生，入学第一天不穿校服，故意染亮眼的银发，平日特立独行，抢走所有学生和老师的视线，这次又抢走了校纪录的成绩。
他在内心安慰自己，其实对比上次测试，他是有进步的，快了0.03秒呢，而且他只退到了第二，比后面的男生快多了，也还是可以参加接力赛的。
可是谁会记住第二名？
首个上太空的人类是加加林，你知道第二个上太空的人是谁吗？
短跑最快的运动员是博尔特，你知道跑第二快的运动员是谁吗？
世界上跑最快的动物是猎豹，你知道跑第二快的动物是什么吗？
你看你们也不知道吧，除了第一，其他名次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和堂哥抱怨这件事。
堂哥叼着烟，觉得这事很好解决，想要在运动会上赢得冠军引人注目，给那个转校生来点教训，让他放弃就好了。
凌小川说不太好吧，这样太卑鄙了。
他胆子不大，也处在中位值，有点胆小有点良心，但不多。
他低头沉思，他是真的热爱体育热爱跑步吗？并不是，他只是想要大家的关注，那么手段就无所谓了。
清明假期，堂哥带着小弟追上转校生一伙人，他蹲在马路对面偷偷拍摄。
之前他和堂哥描述的转校生是个凶神恶煞、喜怒无常的不良少年，堂哥径直冲向了里边看上去最壮硕的男生。
那好像是五班的大罗……他想打电话提醒又怕暴露身份，也不怪堂哥会认错，谁能料到真正的目标是那个骑着粉色女士自行车的美少年呢？
不过不知为什么，最后他们还是起了争执，而且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的初心只是想警告，不对，其实他是想祈求转校生不要参加运动会，没想到最后竟闹到退学的地步，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整天提心吊胆的，翻来覆去地看手机隐藏相册里的视频。
没想到就被同桌发现了秘密。
“事情就是这样。”冥王说，“我总结一下，这个凌小川是学委的同桌，他嫉妒转校生抢走了大家的视线，就让他堂哥去堵人，到时候就能在运动会上脱颖而出。”
大罗托着下巴，“既然是学委的同桌，有没有可能还加入了个人感情，比如修罗场什么的？”
阿柴拉起校服的衣领，将下半张脸都遮住了，“好无聊啊，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想要被别人关注，我都巴不得大家不要注意到我。”
王沐看黄厄辰一直缄默不语，转头问他，“转校生，你怎么看？”
怎么看？
黄厄辰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想找大罗的麻烦，他只是被牵连，后来又被冤枉，在白洛的帮助下，事情解决了，他也就算了。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他，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他最恨的就是骗人和耍手段，以前上神就喜欢设计各种陷阱，没想到到了这里，连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灵力的凡人都敢来设计他，害他遭遇这一连串的事。
这怎么可能忍？他一点都忍不了！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黄厄辰平静地说。
这句话他常挂在嘴边，天台四天王从来没有当真过，在他们眼里，转校生就是一个中二度爆表的口嗨少年，整天打打杀杀的，和文具店门口拿着水枪突突的小学生没有太大差别。
可是今天的气场有些不对劲，他的眉眼冷峻，看得出来情绪不好，但语气却异常沉稳。
沉稳地就像电影里演的变态杀人犯，已经习惯了杀戮，杀人如同切菜，情绪不会有太大波动。
黄厄辰推开他们，径直朝楼下走去。
几个人望着他的背影，抽了抽嘴角，他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大罗浑身发冷，勉力安抚其他人，“他可能只是回教室。”
毕竟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考试了。
黄厄辰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杀掉凌小川，但不知道他人在哪，于是先去教室望了眼，没有那个胖嘟嘟的身影，大概率是出去了，又朝楼下走去。
此时的凌小川正好跟同班同学吃完午饭往楼上走，他运气不好，转角遇到恨，两人就这样在楼梯间相遇了。
他做过亏心事很怕鬼敲门，只是看清楼梯最上方的人就吓得瑟瑟发抖，少年的身影几乎隐藏在过道的阴影中，唯独那双金棕色的眼眸发亮，就像死神镰刀上的光芒那般阴冷瘆人。
无需任何言语警告，他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推开身边的同学，转头就跑。
身后传来嘈杂的喧闹声，被他推倒的男生咒骂着，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议论纷纷，死神缓慢沉稳的脚步，夹杂其中，一声一声，越来越近。
他拿出玩命的架势逃跑，可脚步声紧紧跟在他后边，好似随时都会扑上来，论速度他绝对赢不了，只能在操场绕圈圈，企图甩开。
黄厄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看出他的行动轨迹后，猛地加速绕到正前方，速度快得像是瞬移，抬脚狠狠踹去。
身后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力量，束缚住他的身体，无法再向前。
凌小川没有被踢到，但也吓得原地摔倒。
黄厄辰挣扎了下动弹不得，原来是大罗用力钳制住了他的身体，他长得又高又壮，力大如牛，“转校生你疯了！要是被老师看到，这回你可真要被退学了！”
退学？黄厄辰才不在乎，就要将他甩开，左手臂又被王沐抱住。
冥王趁机抱住了他的左腿，呜呜的哭声从脚下传来，“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说这件事了，你可不要乱来啊……”
阿柴一个滑铲扑上来，抱住了他的右腿。
这下好了，四肢都被人抱住，虽然以反派少年的力气甩开他们轻而易举，但是他的信徒们也不可避免地受伤。
“学委正在看着你呢。”大罗忽然说，“你忍心让她难过吗？”
黄厄辰的身体一僵，转头朝教学楼的方向看去。
刚才他和凌小川像老鹰捉小鸡似地在操场转了五六分钟，早就引得楼上的同学注目观看，现在各个楼层的窗口都扒满了人，而白棠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下教学楼，正站在一楼的台阶上，远远望着他。
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担忧，有恐惧，有哀伤，有愤怒。
让他想起上次仰头看她快步从窗前匆匆走过的冷漠侧脸；
还有之前，她以为他和别人打架，冲上天台和他对峙，风将她的长发吹乱，像是炸毛的兔子。
是了，白棠讨厌他伤害别人，特意许下愿望。
可是她已经不是他的信徒了。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脑海中依旧浮现出那时的场景，在锦簇的花灯下，她抱着他的面具侧头微笑，那样的明媚笑容，他还想要看到更多。
所以绝不能让她看到杀人的场景。
得找个机会，背地将这个人杀掉，真是个麻烦。
他又狠狠瞪向摔在地上的凌小川，视线像蛇信子般扫过，吓得凌小川在地上抖啊抖居然站不起来。
大罗又劝，“你要是打架退学了，学委以后一个人上学多孤单啊。”
阿柴也说，“你们的进度条好不容易前进些，你现在要是闹出点事情，就直接Bad Ending了呀！”
王沐低声，“实际除了打架外，我还有更好的方法。”
四眼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坏点子很多，黄厄辰希望他提供给自己背地杀人、不被白棠发现的方法。
于是敛下眸子，“我暂时不杀他了，你们放手。”
几个人不敢拦他，纷纷退开。
黄厄辰拽了拽被他们拉得乱七八糟的校服，掸了掸身上的灰，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其他同学看过他刚才凶戾的模样，连忙四散而逃，只有白棠还呆呆站在原地。
她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表情肃杀，有猛虎下山之势。
有多久没看到反派少年这么恐怖的样子？他刚才是真的打算杀掉她的同桌，肯定是因为真相暴露了，要是被他知道，一直是她在帮同桌隐瞒，会不会她的小命也要不保？
她紧张地吞咽口水，等待他的质问。
然而黄厄辰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什么都没说，像一阵冰寒的风刮过，将她连同时间都冻结。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听到胡骄着急的声音，才解冻，脸上恢复了神色，是面如死灰的灰，“吓死我了。”
刚才算是什么？沉默的恐吓吗？比直接打啊杀啊的还要可怕。
她依偎着胡骄，缓缓走回教室。
距离考试只剩下半小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不行不行，至少再看看错题吧。
她摸向桌兜的书本，意外摸到什么暖乎乎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麻辣小龙虾，全部都已经剥好了，用塑料纸包装地严严实实，那么一大团，单手都快握不住了。
上边还贴着一张便签纸，歪七扭八地写着“贝有贝各”。
这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头看向最后一排，黄厄辰正趴在桌上一笔一画地乖乖学习。
他语文成绩不太好，此时眉头紧皱，时不时叼着笔尖，像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身上的戾气早已消散地无影无踪，披着正午和煦温暖的阳光，已经半褪色的短发露出些许银丝，在光芒中成了耀眼的浮光跃金，神性圣洁，像是幅赏心悦目的宗教画。
白棠心中的恐惧也像是蒸发了，但还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送龙虾球，于是一边吃一边盯着他看。
黄厄辰紧紧握着笔，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她在看我，她还在看我，她怎么一直在看我，难道贿赂不管用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明明没有打人！怎么可以更讨厌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