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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前篇末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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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庭因带着白子归回了无律宗,中途岁梦成一拍脑袋跑了。
“哥,光顾着这小子,差点把正事忘了。”岁梦成抬手挥来一抹彩云,急忙地爬上去,盘腿坐好指上掐诀,彩云快速向冰林驶去。
“这家伙。”赵庭因嘿然,领着白子归去了主峰弟子堂。
赵庭因走在前面,白子归小跑更在后面。
弟子堂就在山腰。因为布局不同于外界其他宗门,其他宗门的人去弟子堂都是上行,无律宗的人要去弟子堂办事却都是下行。赵庭因这一趟就是如此。
下山的石阶上还带着霜,白子归走得小心,赵庭因也不好走太快。
“哎,小子,干脆你变回原型,我抱你去得了。”赵庭因向下观望,发现下面的路更陡后,无奈地说。
白子归:“啊?可以吗?”
赵庭因瘪嘴,挣开双臂:“来来来。”
白子归不知道是真的信任了这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还是脑子缺根筋,在对方话音落下后,没有犹豫多久,竟然骤然一跃,在空中“砰”一下变成了一只,不,一大坨灰色的不明物体,砸到赵庭因怀里缩成一团。
“......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赵庭因低头凝视着耸着嘴的兔子,发出灵魂的一问。
“欸嘿。”
两人玩闹间,岁梦成已经到了冰林。
这片区域同样被罩在灵力结界下,所以,非要说冰林还真算不上,入口处棵棵白桦树高耸挺立,错杂着生长成树林。
再往里走,可以看见各种各样耐寒且未开灵智的生物。动植物生灵困难,植物尤盛,极北的妖和那些生物都沾亲带故,总的来说算是长辈。
有时候,会有些天性调皮的偷跑出冰林,在外面随缘冻结冰面的大湖上游荡。岁梦成猜测,那白子归多半就是这么个性子,甚至可能更加顽劣,否则真不好说他是怎么碰上在岸边练习的段讱雪的。
一声响亮的兽吼从冰林最深处传来,震碎了岁梦成身下的彩云,他游走的注意力猛地集中,在下坠中一翻身,稳稳落地。站直身子后他无语地叹了口气,向上一推眼睛,扭身一转变回原形,一只缀着两条尾巴的黑狐狸大步朝林子深处跑去。
那里有着神秘诡谲的高楼,高楼周围是一条包裹住它半圈的宽广河流,河流的源头是一股不枯竭不停止的泉水,不断有流水从泉眼溢出。
“你来干什么?”妩媚而不妖艳的声音从不冻结的泉水中传出,小狐狸在垒起的石头上跳跃下来,凑到水边回:“我找爷爷婆婆他们。”
“来吧,小狐狸。跳到我怀里来,我送你过去。”
小狐狸向后退了两步,猛地加速往前一跳,腾起的水流成了他的阶梯,把他往上一捧,几次重复下,他几乎绕着高楼转了三圈,才落到伸出藤蔓的三十多层。
他被藤蔓送了进去,打一落地就大喊:“爷爷,婆婆!”
高楼连接着高山,高山里有不少洞府,洞府里栖居着大小妖怪。
这一层居住的都是大妖,常年清修,如今岁梦成一通乱喊,有些压不住天性的拉开门朝外探头,瞧见是岁梦成,又慌忙地把门关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所周知,小辈这种东西,尤其是常年离家的小辈,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天生讨债来的。
是无律宗弟子的岁梦成尤是。
关键在于他们还不能不见他,因为这小子把“无事不登门”这一点发挥得太好,回回来都带着宗门要与他们商讨的要事,其余时候是见不着半片狐狸影子的。
十几个在极北妖域说得上话的妖怪以三堂会审的架势挤在大堂,各个庞大的原身把小小一只岁狐狸围住。
岁狐狸现在老实得很,直起身抱着爪子朝这些长辈按个鞠躬,从“大爷”喊道“七爷爷”,再从“大阿婆”喊道“小阿婆”。
“仙盟今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办法会,临期了才通知到我们宗门,欺负我们常年封闭,在外没个能帮忙的盟友,可劲儿使唤我们。”他叹着气,圆耳朵一抖一抖,“今日来打扰各位长辈,实属是没办法。
“烦请各位前辈看管好自家小辈,没凭证的这段时间不要擅自出冰林,有凭证的在外也要小心行事了。外界,呃,对妖修,态度不好。”他斟酌着用词,这点倒是把自己为难住了。他搓搓脸颊上的毛,干脆闭麦又作了个揖。
听着岁梦成的话,大妖们面面相觑,又一致地将视线转移到岁梦成身上。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眼神却透露出了不少欲言又止的信息。
迎着十几双无语的眼,岁梦成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就是: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有触霉头的可能。
极北天寒地冻,在这儿生长的不论是人还是妖,或多或少都沾染点懒散的特性。尤其是妖修,修为越高的,性子越发懒散清冷,又有谁会闲的没事去招惹外来的修士呢?
哦,岁梦成会。
拖着九条尾巴,背上缀满了珠玉项链的巨大狐狸起身走向岁梦成,身上玉石相击,清越幽然。她垂下头,用吻部推了推岁梦成。
小狐狸直接被推倒,还在地上滚了一圈,趴着一脸迷惑地抬头去望自己的长辈——这是真长辈,岁梦成在心里嘟囔。
他被自己哑巴小阿婆搓搓揉揉,还把脸蛋舔了好几道,随即就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岁梦成沉默着蹲在地上,身后是泉水的盈盈笑声。
一只狐狸像人一样陷入沉思,要是有旁人经过,必定会被吓一大跳。
“我是来干嘛的?”他仰头望天叹息,爪子揉了揉脸,这才摇身一变回人形,背着手一脸沧桑地往出口走。
等外出的人回来,同样疲惫得莫名其妙的伙伴们与之一同栽到垫了有十几层棉褥的大床上。
“呃呃呃——”孟姜流毫无形象地长吁出声。她和段讱雪头靠着头,一只手还搭在对方身上。
她眉头皱紧,嗷嗷说:“好累——啊——”
段讱雪:“好饿啊——”
赵庭因坐起,丢给段讱雪一碟糕点,又往边上走了点,“你们这样我都担心你们把我吃了。”
岁梦成捧着话本侧躺,看得津津有味的,全然不顾身边人的鬼哭狼嚎。
其他峰峰主的座下弟子也躺着床上各干各事。
有一说一,这真不该叫作床了,因为这玩意实在是太大了,横竖杂七杂八地躺了有十几个人,还能有宽裕来放东西。
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兴趣,拉着其他人打起了牌。在不断地起哄声中,牌主愤然将运气好的孟姜流和会出千的段讱雪踢出牌局,又在不久后委婉地将手气差得要命的迎春峰小师弟赶出了牌局。
这番操作完毕,有人感叹:这下才有良好的游戏体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