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决定重新做人》而后有风

30、异常动物法则（6）

　　误打误撞，第一个到的就是白天鹅的家。

　　林瑟一进门，就看到一群是个小黄鸭张着嘴嘎嘎叫着，而白天鹅躲在一边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小鸭子们特逗，就怕“妈妈”听不见一样，跑到它耳边大声嘎嘎嘎。

　　白天鹅一脸不耐烦地伸开一侧的翅膀它们推开，可没过几秒，它们就又都围上来，怎么推都推不开。

　　天鹅妈妈彻底落败了，任凭小鸭子爬上它的背，像是感受到有人进来，天鹅妈妈扑棱翅膀，把小鸭子们全都抖落到地上，害得小鸭子们翻滚了好几圈。

　　“你怎么来了？”白天鹅对林瑟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迷路了，就……进来了。”林瑟站在角落里，整个人占不了多大位置，存在感极低。

　　“哼，你和你的配偶都是骗子。”白天鹅张口就是泼脏水。

　　林瑟怒了，骂他他能忍，但是不能骂扶南，他可什么都没干。

　　“你凭什么这么说？也不是我们偷的东西。”林瑟不乐意了，反驳道。

　　“我相信我的鼻子，我明明闻到了你配偶的味道，在那个味道之后，我的孩子才……”白天鹅话说一半心梗一样回头看了眼在土里翻滚的小鸭子们。

　　“诶，它们明明不是你的孩子，毛色都不一样，它们生来就是小鸭子，就是要嘎嘎叫的，是你自己看不清，这不能怪扶南。”林瑟实在是为扶南叫屈。

　　“哼，你没听过丑小鸭的故事吗？它们会变成天鹅的！”白天鹅极其犟嘴，林瑟说什么它都不听。

　　气得林瑟冲进小鸭子堆里，大手一挥，就抓起来一只。

　　“你看，你脖子那么长，它们的脖子只有一点。它们再怎么长，毛色也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白色，你再看看它们的走路姿势，而且，你们的嘴型一样吗？”

　　小鸭子在林瑟手里两脚朝天，毛绒绒的肚子露出来，虽然很可爱就是了，但这并不能证明它们是天鹅。

　　“你出去吧。”白天鹅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它不想这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算不是它的孩子又怎样，它会给它们母爱，教它们游泳捕鱼，它哪里比不上一只鸭子？

　　白天鹅扑棱着洁白的翅膀把林瑟赶了出去，林瑟听着一屋子的嘎嘎叫，叹了口气。

　　天鹅房间旁边就是野牛的家了。

　　确实如野牛所说，它的房子坏了一个洞，甚至从洞里就能看到房间里。他低头，地上有一块木头，形状和墙面十分吻合，把木头补到墙面上，再用力砸了几拳，刚刚好。

　　补好后，他站在木门外敲了敲，没人应答。轻轻推开门，但里面并没有野牛的身影。林瑟想要退出来，却突然感受到后腰的位置被一个尖锐的物件抵住。

　　！

　　他缓慢回过头，竟然是鹈鹕。

　　“你找野牛？他去山上耕地了。”鹈鹕朝林瑟张了张嘴，丈量着林瑟的身高，似乎是在思考能不能把他一口吞下去。

　　“额，我知道了。你和野牛关系很好吗？”林瑟退到安全的地方，大概距离鹈鹕的嘴两米远。

　　鹈鹕摇摇头，却又连忙点点头。

　　“还好吧，我们只是都不爱说话，家离得又近。对了，我们还是一起被送进来了。”

　　“送进来的，谁送的你们？”林瑟似乎是抓到了什么重点，赶紧追问。

　　“你不知道吗？我记得管理员日志上会写，我不想说那么多话，你要是想知道，就去找岩羊吧，管理员日志应该在它那。”说完，鹈鹕的嘴张张合合，离开了。

　　管理员日志？他要赶紧去告诉扶南。

　　结果一扭头，就撞进扶南怀里，林瑟揉揉鼻子。他怀里香香的，还很温暖，林瑟有点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有声音。”

　　“刚到，你要去找我？”扶南又恢复了淡淡的样子，就连语气也淡下来，但他眼中对林瑟的占有欲却丝毫不减，甚至是愈演愈烈，烧着他，喉咙沙哑。

　　“对，我们要去岩羊那，应该能找到把动物们送回野外的办法。”林瑟仰头看着扶南，脸热热的，但这些都不是现在能想的。

　　“好。”扶南点头。

　　两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岩羊的住处。

　　推开石门，岩羊正面对石壁站着。

　　面壁思过？扶南撇撇嘴，在诬陷他偷东西这件事上，这只羊确实应该面壁思过。

　　“岩羊，管理员日志在你这吗？”林瑟问。

　　结果，岩羊理都没理他，光顾着看石壁发呆。

　　“诶，你什么态度？”扶南又发火了，老婆问话呢，这羊，不乖！

　　听到扶南的声音，岩羊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子，羊胡须垂在下巴上，像极了有智慧的学者。

　　“丢了。”岩羊说。

　　“丢了？怎么会？”林瑟显然着急了。

　　“我说的那块石头就是管理员日志，可是他现在不见了。但……”岩羊扭头继续看着墙壁。

　　两人疑惑着走过去，墙壁表面并不光滑，此时更是遍布划痕，但定睛一看，上面竟然有字。

　　“老虎大王的派对？”林瑟念出墙壁上的字， “三日后前往山顶参加老虎的派对，拿回自己的东西，但是要记得带礼物……哦。”

　　“这是谁写的？”岩羊摇头， “我回来的时候就有了，看来我们的东西都是被这个老虎大王偷走的。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岩羊郑重其事向扶南道歉，扶南摆摆手，他本来也没想计较，只是不想让老婆误会。

　　“那我们三日后就前往山顶拿回日志好了。”林瑟轻松下来，但岩羊却变得很严肃。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里的动物没办法参加派对。”岩羊垂着脑袋，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就连语气也变得无力。

　　“为什么？”林瑟不理解。

　　岩羊边转圈边说， “我们在人类世界生存了很久，早已经背离了森林动物法则，老虎大王是要惩罚我们的。除非……”

　　“除非什么？”林瑟比岩羊看着还着急，蹲在地上拨弄开遮挡它眼睛的羊毛，想让它快点说。

　　“除非，我们在三日内重新学会所有的动物法则。”岩羊的话听起来，这似乎不是很简单的事。

　　“我记得管理员房间的门上挂着一本书，就叫动物法则。只要你们在三天之内学会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去参加老虎的派对了。”林瑟高高兴兴跳出去，扶南跟在后面。

　　“没那么简单……”岩羊默默说了一句。

　　扶南听到了，身形一顿，却也只是一顿，说了句， “你去叫其他动物在广场集合。”就转身离开去追林瑟。

　　林瑟跑回管理员房间，果然，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用细绳挂在门上，上面印着几个大字：动物法则。

　　广场。

　　只有岩羊站在那，悠悠看着两人， “你们应该先去叫野牛，它还在耕地，这时候应该在半山腰。”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去会会这个野牛，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爱干活？

　　离开救助中心，从山道上爬过去，不到半山腰就看到一望无际的绿地中间，出现一个光秃秃的耕地，并且占地面积并不小。一眼就看到一只野牛背着耙犁，沉默地从这头走到那头。

　　“野牛！”林瑟站在山道上朝那边挥挥手，但野牛并没有停下，只是埋头耕地。

　　他们跨过笔直的耕地，终于到达野牛面前。野牛看着脚下的地，慢动作似的抬起头。

　　“你们踩坏了我的地，哞哞。”野牛情绪很钝，是那种听不出语气埋在土里的那种钝。只一句话的功夫他也不愿意耽搁，继续埋头耕地。

　　“野牛，这只耙犁是你偷的吧。”扶南意味深长看着野牛背上的耙犁，虽是疑问，但确实肯定句。

　　果然，野牛停住了，却低着头不说话。

　　“这只耙犁上系着一个红绳，想来你偷来的时候它还是新的，想必是谁家主人给自家老黄牛准备的吧的，却被你偷来……”

　　“不是我偷的！”终于，野牛打断了扶南说话。

　　“不是偷的？你往那边看，”扶南指着山道另一边的耕地，里面有一只老黄牛，还有它的主人，一人一牛合作耕地，再反观这边，只有一头野牛和一个破耙犁， “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属于这里？”

　　“哞哞！”野牛哞哞两声坐倒在耕地里，粘稠的眼泪常年堆积，在他的眼角滑出了一个深深的泪沟。

　　“我是有主人的，这是主人给我准备的耙犁，不是偷的。我还是只小牛的时候，就和主人在一起了。我还记得，那时的我们一起在地里玩耍，他回家就亲手为我做了这只耙犁。后来……后来有人来我家，强行分开了我和主人，非说我是什么保护动物，就把我送到了救助中心。”野牛的声音如鼓声，回忆起往事，山野的风都寂静下来。

　　“我偷跑出去看过主人，可主人很害怕，就连这只耙犁都被他扔出来，再后来，主人就搬家了，我再也没见过他……”野牛呢呢诉说，透明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进毛发中，他的眼中竟然有了名叫忠诚的东西。

　　野牛沉默着，林瑟和扶南也不再说话。最后，野牛背着比自己小一圈的耙犁，跟着两人慢慢走下山道。

　　它看着人类的背影，垂落的尾巴缓慢摇晃起来，嘴里发出老黄牛的哼哼声，风吹干了它的眼泪，就好像……它重新拥有了主人。

　　这一刻，它想，它应该和耕地那边的老黄牛无异了吧，就放纵自己做一回老黄牛吧。真希望，主人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