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浮生》星夜下

12、闭关

　　在闭关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许恣阳的灵器
　　许恣阳亦步亦趋的跟在师父的后面“师父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后山。”
　　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柳月璃不禁叹了口气“灵器大多认主，虽说你师傅我有众多天材地宝，若是灵器同你有缘，那便是多了与自己同肩作战的伙伴，结下灵契，它就属于你。”
　　“师父，那要是无缘……”
　　说着二人就到了一个布了结界的石门
　　柳月璃手指结印往界内打入一道符箓
　　山门大开
　　许恣阳目瞪口呆：哇，金光灿灿的，师父的小金库要把我闪瞎了
　　“去吧。”
　　而柳月璃走向另一边，往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着，翻出一个盒子
　　“师父这是什么呀？”许恣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身后
　　“十方血莲。”
　　后者看着面色平淡的师父“一千年一株的十方血莲？”
　　“灵器不挑了？”前者冷冷瞥了他一眼
　　许恣阳全身颤了下“挑的挑的。”
　　忽觉一股剑气掀起些许波澜，洞口分明无风，却引得衣诀纷飞，吹向洞口深处
　　柳月璃看向里侧，似有所感“你的机遇来了，去吧，外面有我。”
　　柳月璃看着他进入深处后出了洞府，以此处为中心，往宗门东西南北四处甩了符纸
　　印有“璃”字样的结界骤然升起，又紧随着将回音铃设在这座山的峰顶
　　结界应当撑得过她出关，若是出现异样，还有阵宗的在，不成问题
　　又在风口吹了会儿冷风，石门处才出来人
　　柳月璃转身就看见一个人泫然欲泣的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把石剑
　　“师父……它长的一点都不气派。”
　　她看向那把灰扑扑的灵剑“这把剑不同，你的灵力越丰沛，它就越亮。”
　　“那我要叫他‘寂尘’”
　　清霜峰巅，万年积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辉。
　　柳月璃一袭白衣，立于闭关洞府前。她的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与妖兽一战，为护同门，她以自身为阵眼，强启上古阵法，元神受损，修为折半。如今这合体期的境界，不过是个风雨飘摇的空壳。
　　“师父。”许恣阳在她身后轻声唤道。他手中那柄新得的灵剑“寂尘”似乎感知到主人心绪，发出低微的嗡鸣。经过洞府择器，寂尘剑已与他心意相通，剑身虽古朴无华，内蕴的冰寒剑气却与柳月璃的融雪剑隐隐呼应。
　　柳月璃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闭关期间，清霜峰只能交由你看守。我给你的心法不可懈怠，剑术修行更需日日锤炼。若有急事，可捏碎这枚玉符。”她递过一枚触手生温的灵玉，上面刻着一个清隽的“璃”字。
　　“徒儿明白。”许恣阳郑重接过，感受到玉符上残留的、属于师父的清冷气息，心头莫名一紧。“师父……您的伤……”
　　“无妨。”柳月璃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锐气，“修行之路，劫难亦是机缘。守好此地，便是你的职责。”
　　她不再多言，转身步入洞府。厚重的石门缓缓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阵法光芒流转，将整个清霜峰主殿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许恣阳握紧了手中的寂尘剑，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他知道，师父此次闭关，凶险异常。宗门内并非铁板一块，玄铭长老之流对她早已不满，外界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位各仙家中最年轻的合体期修士。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云水城。
　　柳璇玑褪去了琮阳宗的弟子服饰，换上了一身鹅黄锦衫，穿梭于繁华街市。她离了宗门的束缚，如同出笼的雀鸟，满心都是对自由和新奇世界的向往。然而，她并未察觉，自她离开宗门那一刻起，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便始终跟随着她。
　　在一家热闹的戏园，她再次遇到了那个曾让她心动的纨绔子弟，林家公子。他依旧风度翩翩，言辞风趣，对她更是体贴入微。柳璇玑沉溺于这份虚假的温柔，全然忘了莫潇曾经的警告，也忘了师姐眼底深藏的忧虑。
　　她不知道，这位林公子接近她，并非因为她的天真烂漫，而是因为她身后那个名字——柳月璃。一场针对柳月璃，针对琮阳宗的阴谋，正借着柳璇玑这条“捷径”，悄然铺开。
　　琮阳宗内，暗流汹涌。
　　柳月璃闭关的消息虽未公开，但掌门与几位核心长老均已知晓。玄武殿内，气氛凝重。
　　“百折图内出现赤品恶妖，绝非偶然。”掌门玄昱真人眉头紧锁，“图卷由符宗与阵宗共同检查过，此前并无异状。此妖是被人以秘法送入，其目的，恐怕就是为了重创我宗精英，尤其是……月璃。”
　　紫鸢长老面色难看：“是冲着她混沌灵根和冰髓之体的本源之力而来？可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玄铭长老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柳月璃平日树敌太多，如今修为大跌，正是某些人动手的最佳时机。”
　　“玄铭！”掌门厉声喝止，“大敌当前，当同仇敌忾！月璃是为护宗门弟子才身受重伤！”
　　一直沉默的符宗宗主玄宁长老缓缓开口：“当务之急，是加强宗门戒备，并暗中调查此事。月璃闭关之地乃宗门禁地，有历代祖师阵法加持，相对安全。但她在意之人，恐成目标。”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众人。
　　众人心知肚明——那个被柳月璃视若亲妹，如今却在外游历的柳璇玑，以及与她羁绊甚深的同门，都可能成为敌人用来牵制、甚至攻击柳月璃的软肋。
　　清霜峰上，风雪砺剑。
　　许恣阳谨记师命，白日去各宗修习课程，夜晚便回到清霜峰，于漫天风雪中练剑。寂尘剑在他手中愈发灵动，冰寒剑气与清霜峰的环境完美契合，他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
　　莫潇时常前来，名义上是代师姐考察徒弟功课，实则是放心不下。他看着许恣阳在雪中挥剑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倔强、同样拼命的柳月璃。
　　“你师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练剑比你还要狠。”莫潇靠在廊柱上，语气带着回忆，“清霜峰的雪，一年四季都不化，她就站在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七个时辰都在练剑。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从不喊一声疼。”
　　许恣阳收剑而立，喘息着白气：“师父她……为何要如此拼命？”
　　“因为她想活下去，想变得足够强，强到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强到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莫潇的眼神复杂，“她肩上扛的东西，远比你们看到的要重得多。”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许恣阳沉默。他想起师父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想起她面对柳璇玑时的无奈与纵容。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师父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被责任与过往层层包裹的心。
　　这一日，许恣阳刚从心宗下课，便被秦臻臻和姜灵浍拦住。连严桓也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许恣阳，出事了。”秦臻臻难得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压低声音，“我们在山下做任务时，听到一些流言……是关于柳师姐的。”
　　姜灵浍接口道：“流言说，柳师姐在与恶妖一战中道基尽毁，已是强弩之末，琮阳宗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位置，很快就要易主了。而且……话很难听，说她是仗着混沌灵根才能有昔日成就，实则外强中干。”
　　严桓补充：“更奇怪的是，这些流言传播极快，仿佛一夜之间就在各大仙城流传开来，背后显然有人推波助澜。”
　　许恣阳瞳孔微缩。师父闭关才不到一月，外界竟已传出如此恶毒的谣言！这绝非巧合，定是那幕后黑手开始行动了，意图在师父恢复之前，先从名声上摧毁她，甚至引來更多觊觎她灵根的人。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为了师父，也是为了清霜峰的尊严。
　　“我知道了。”许恣阳的声音冷了下来，“多谢告知。”
　　他转身朝清霜峰走去，步伐坚定。寂尘剑在剑鞘中轻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主人心中升腾的战意。
　　回到清霜峰，他并未直接回住处，而是来到柳月璃闭关的洞府外。石门紧闭，阵法流转，隔绝了一切。
　　许恣阳对着石门，深深一揖。
　　“师父，”他轻声低语，如同立誓，“外界风雨，徒儿或许尚不能完全为您遮挡。但任何人，若想趁您之危，玷污清霜峰之声名，需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您护我修行，予我庇护。这一次，换徒儿，为您守关。”
　　风雪更急，将他的话语吹散在凛冽的空气中。少年挺拔的身影立于雪中，与这孤寂的山峰、与那扇紧闭的石门，共同构成了一道沉默而坚定的屏障。
　　洞府深处，盘坐于寒玉床上的柳月璃，指尖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环绕在她周身，那因为元神受损而显得有些紊乱的冰寒灵气，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温顺、凝聚了些许。
　　她体内的十方血莲药力正在缓缓化开，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元神。而外界的一切，她都暂时交付给了她唯一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