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寸意》令宪華

5、第五章

　　刚上山就消失……酉宪面部僵硬的继续深入树林。
　　走在山间，大脑中梳理着这起恶劣事件。
　　这噬心魔应该已经吞噬了百人往上的心智了，会装扮成人来骗人，这种行为已经不归于低等魔物的范畴。
　　酉宪的眉头越皱越紧。
　　令向晚拎着佩剑，戒备的跟在酉宪身后。
　　一路上无言，只听靴子踩碎落叶发出的嘎吱声。
　　脚底突然踩上了一块材质奇特的硬物……不！又软又硬？
　　“嗯？”令向晚连忙蹲下身查看。
　　脚下这堆树叶对比其他地面显得格外的厚，而且看上去像是人为所致。
　　不妙的预感在两人心中蔓延开……
　　令向晚用佩剑拨弄了几下厚层的枯叶。
　　颜色暗沉的枯叶被拨开，露出里面埋藏的秘密——一小截手臂。
　　小臂线条优美，整体骨骼偏窄小，是一截女人的手臂。
　　二人齐齐想到那两位消失的少女。
　　连接着手臂的身体，是否就沉睡在杂乱的枯叶和冰冷的泥土下？
　　……
　　巨大的土坑……
　　……
　　令向晚前不久刚铸造的佩剑现在正卖力的配合着主人挖坑，另一旁也在用剑挖坑的酉宪更显轻车熟路，应该是经常用剑干这种事了。
　　银剑的尖端灵活的翘起被压实的泥土，一个轻挑便拨开了一小片土，细巧的银剑在他手上好似变成了实用的铁锹。
　　甚至不失风雅之度……令向晚用余光偷偷憋着师尊的动作，暗自学习。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二人将两位少女的遗体暂时安置在了一颗榆树下。她们的胸口处都各自镶嵌着一个巨大的窟窿，血已经流尽了，整具尸体都惨白的宛若花园里扑腾翅膀的白蝶。
　　“我们会回来找你们的。”令向晚盖了些枯叶在她们的心口处，以遮掩那畸形的空隙。
　　离开榆树。
　　……日落得非常快。
　　“别往前面走了。”酉宪拉住令向晚，“夜晚上应付这种中高级魔物的风险很大。”
　　“找块空地化个结界守着。”
　　“好。”
　　两人摸索着前行，忽的一阵阴风吹过，散落了满地的落叶。
　　令向晚不动声色着提高警惕，佩剑出鞘三分。
　　酉宪依旧走在他前面，“你的佩剑是不是还没有提名？”
　　“啊，这个，我自己取好了。”
　　“叫什么？”
　　“小雪花。”令向晚脸颊微微发烫。
　　下一秒他就听到酉宪忍不住“嗤”出声的鼻音。
　　好难为情……令向晚揉揉发烫的脸。话说他还没见过师尊大笑时的模样。
　　“师尊的呢？”
　　“嗯？”
　　“佩剑。”
　　酉宪只是把眉毛扬的老高，没说话。
　　没两步路，他们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草丛深处，一位年轻的妇人正靠着树，痛苦的呻吟着。
　　“姑娘？！”令向晚快步上前，却被酉宪挡住了。
　　“我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妇人噙着泪水，委屈道：“我上山来找我丈夫，他都十几天没回家了，没想到半路被这些树绊着了。”
　　“两位小仙官，帮帮我吧，我还想着见丈夫最后一面呢……”
　　酉宪拧紧眉头，背过身子，道：“令向晚来扶她。”
　　三人找了一块空地。
　　酉宪在空地上化了一块结界。
　　“魔物应该进不来。”
　　妇人紧紧拉着令向晚，“好冷……”
　　令向晚本想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着，但想着酉宪刚才的反应，只是在地上撒了些火种，掐了个火诀，升起一道篝火，让她暖暖身子。
　　他从灵识里取出些药材递给她。
　　“涂上这些伤口就不疼了。”说罢，便背过身子，不再看她。
　　师尊守在结界的另一边，闭目养神。
　　“小仙君，谢谢你的药。”妇人点点令向晚的肩，将空药瓶递给他。
　　“举手之劳。”
　　妇人甜丝丝笑着，不再说话。
　　莫约过了十分钟，小妇人又开口和令向晚搭话了。
　　“小仙君，睡不着吗？”
　　“我不睡，我得守着。”
　　“你看你师尊都睡了。”
　　“师尊累了。”令向晚温柔勾唇。
　　“你要是睡不着。”妇人凑过来，火光映着她的脸格外美艳，“我们就做些好玩的。”
　　妇人的手伸向令向晚的心口处。
　　令向晚眉头轻簇。
　　下一秒，拔剑劈向她。
　　妇人咯咯笑着，化作阴风逃走。
　　此结界可出不可进！令向晚正欲追上去去，却被酉宪一句话拦下。
　　“让她去。”
　　酉宪依旧闭目养神。
　　“师尊……”
　　“让她去。”
　　酉宪缓缓睁眼。
　　“我已经懂了。”
　　“嗯？”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火，火焰攒动，模糊了酉宪的脸，他应该又把眼闭上了，令向晚愣愣的看着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
　　令向晚背过身，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
　　“师尊好厉害……”他轻声说道，“我一直很崇拜……”
　　篝火另一边，酉宪悄无声息的勾起嘴角。
　　不论过多久，他还是喜欢被人崇拜啊。
　　篝火两边是各自的心事。
　　令向晚很想问问酉宪记不记得曾经帮过一个小孩。
　　酉宪也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初次见面到底是何时。
　　篝火吞噬了心事。
　　令向晚还是背对着篝火沉默，酉宪并没有闭眼，眯着一道缝看着模糊的背影随火光摇曳。
　　好催眠……

作者有话说

　　晚安[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