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邪神恋人后祂当真了》薯里薯气

4、第 4 章【修】

　　阙图离开办公室，找了个安静位置，准备打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电话。

　　阙图：他明明是反应小队的作战人员，为什么活得像个客服？

　　响了不到三声，对面很快接了起来，阙图立马严肃道：“你好，孟队，我是第一反应小队的阙图，工号：B134-X。十分抱歉在调查任务中进行通讯，本小队正进行D级收藏品-033的收容工作中，目前有一名二十岁普通成年男性牵涉其中并拒绝于我方联系，第一反应小队队长袁壬向您提出协助申请，进行实地走访获悉具体情况及更多信息。”

　　手机里十分安静，静到能听见对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好半晌，那边才回应道：“呵，请老子帮忙还啷个冲，袁大头拉不下脸来打这个电话？”

　　收容所里谁不知道孟晚铎的脾气，就连局长他都敢逼逼两句，要说孟队这语气已经够客气了，知足吧。

　　阙图把自己当作客服机器人道：“对此我深感抱歉，一队也在努力分析大学城相关信息，一有发现我们将立刻与您同步。”

　　孟晚铎冷哼了一声，然后把手机丢给一旁待命的队员，那人猝不及防接下，满头问号接起：“你好，我是第十□□应小队的孔明渊，请讲。”

　　阙图：……又来一遍吗？

　　他再度复述了一遍，孔明渊了解了情况，带着笑意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好歹说明一下再把电话丢来啊。”孔明渊把手机还给队长，漫不经心地说。

　　孟晚铎抱着双臂，闭目不语，高挺的眉骨与鼻梁，侧脸线条十分好看，俊朗眉眼带着一股天之骄子的傲气，但一听到那通电话，蹙眉恶声恶气道：“烦球那群势利眼。”

　　孟晚铎天生拥有极高的灵视，即使在收容所中能力也数一数二，所有人都以为经过规培后，孟晚铎肯定会直升管理层，结果没想到他成了一线作战反应小队的队长，还带的是最不入流的十三小队。

　　几乎所有最累的活都落到他们头上，孟晚铎倒不介意这些，但当遇到其他小队试图来摘桃子或者阴阳怪气时，他就不好惹了。

　　这么一看，他也算是个好队长。

　　而且长相斯文，实力出众，不少人都暗恋过孟晚铎。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孟晚铎回看了过去，一瞧见孔明渊穿得松松垮的红黑皮夹克，没好气道：“出勤就穿这破烂？再接到一次投诉，老子就把你衣柜点了。”

　　孔明渊：……可惜帅哥长了张嘴。

　　手机震动了下，阙图把那名男性的相关资料发了过来，附带还有直播间的录屏，孟晚铎把所有打包发到了群里：“先开车去找这个沈宝景，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个人资料里没什么突出的，他们转而点开了录屏，不知道这次又出现了几个受害者。

　　但当视频播完时，车厢里静了下来。

　　孔明渊不由得笑起来：“这合理吗？”

　　不是说是D级收藏品么？怎么十分钟就被一个普通人溜到忏悔了？

　　剩下两个队员一脸纠结：难评。

　　孟晚铎表情一言难尽：“还没搞清除能力，不排除他已经被吞噬的可能性，提高警惕。”

　　与其相信一个普通人撞大运平息了收藏品，孟晚铎更怀疑是已经被吞噬后试图蒙混过关，他在心里提高了对这次行动的危险评估，让其他人提前准备好武器以及工具，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就地解决。

　　他们原本的目的地与沈宝景家不远，没过一会，车便停在了公寓门口。

　　孟晚铎抬头，这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公寓，却莫名让他心头沉甸甸的，每次抬脚时心跳如擂，像自己正在步入无尽黑暗一样。

　　他戴上耳麦，与留在车内的孔明渊交谈：“再确认一哈，真的只是D级收藏品？”

　　“不出意外的话。”孔明渊说。

　　孟晚铎额头青筋跳了一下，他乘电梯上楼，离得越近越觉得难以呼吸，好像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未知的恐惧，他看了一眼跟上来的两名队员，他俩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高灵视更容易察觉到危险，但同时也更容易走向疯狂。

　　两名队员也随时注意着孟晚铎的状态，以此甄别自己即将面对的危险。

　　脑中逐渐响起了一阵低低地呓语，像是引诱着他不断走向深渊。

　　孟晚铎强忍着精神上的折磨，一只手放在武器上，深呼吸后，缓缓敲了敲门。

　　离他最近的队员也感知到了孟晚铎的不适，他们提高警惕，替孟晚铎开口道：“请问是沈宝景先生吗？你好，我们是物业的，刚刚接到隔壁投诉你家水管坏了，方便开门我们检查一下吗？”

　　那股声音变得更大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疯狂搅动。

　　就在他快要一拳砸上门时，从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请稍等，是厨房水管吗？”

　　投诉？水管坏了不找管理员，投诉他干嘛？

　　一头雾水沈宝景贴着猫眼，他看到了三个陌生人，其中一个表情很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像是……水管工。

　　现在修水管都有着装要求了吗？

　　“嗯，具体漏水点需要进屋检查。”孟晚铎说着，他知道对面正在观察他们，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了工作证，索性亮出了官方证明，“请放心，我们只是检查一下。”

　　皮质工作牌上镶嵌着立体收容所标志，而下面则是自己的个人信息。

　　通常他不会这么鲁莽，但待在楼道里让他逐渐感觉精神上的窒息，他恨不得徒手掰开这扇门，速战速决后离开。

　　一见到证，沈宝景恍然大悟，是来调查那把异常游戏的。

　　他有所预料，但没想到他们会直接突击上门。

　　恶魔还在填饱肚子，沈宝景将手机静音，给它发消息：是收容所的人。

　　收容所的职责便是回收收藏品，肩负着保护人类安全的重大责任，虽然网上经常有不少传闻，但这个部门甚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本以为恶魔会害怕，没想到它反倒激动起来。

　　【这就是那个收容所吗！他们家那个智障AI成天数据流里追着删我评论！气死我了！】

　　一想起这事，电子恶魔如同开启祖安模式。

　　几乎不用思考，沈宝景都知道它在网上发了什么。

　　这要是被收容所回收，不用一天全人类都会知道他年少轻狂干过的傻事……救命。

　　沈宝景稳住呼吸，怕让收容所的人等太久生疑，将手机收起放入口袋中，拉上拉链。

　　物理意义上的锁死。

　　门被缓缓拉开，忽而孟晚铎脑中呓语减轻了不少，刚才一直钳制着脖颈的那双手也消失了，他吐了一口浊气，往楼道两旁看了下，仿佛刚才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这才注意到开门的青年，眼睛清澈，看起来有些慌张，眼睫都在颤抖。

　　大概是被吓的，孟晚铎心想。

　　身后队友见队长表情逐渐和缓，也松了口气。

　　其中之一低声道：“感谢您的配合，今天下午您在游戏里中遇到了一个特殊的BUG，希望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请勿遗漏任何细节。”

　　沈宝景：“……好的。”

　　征求同意后，孟晚铎率先迈入房间，只是巡视了一圈，没有乱翻，同时分出心神听沈宝景描述，直到对方讲到小黑煤球忽然消失时，他插话道：“下午进行游戏时，你是用的这台电脑吗？”

　　门外时他还担心这栋公寓已经被入侵，但在见到人后，孟晚铎已经确信：电子恶魔肯定跑了。

　　他打量着面前这位充满学生气的青年，面孔年轻而精致，不像被收藏品影响的样子，因为他身上、乃至这个房间里都没有一丝疯狂残暴的气息，相反干净纯粹令人心生平静。

　　很难相信，但收藏品居然真的被一个普通人压制了。

　　顶着对方强烈视线，沈宝景神色如常。

　　感谢那段时间的磨练，此刻的他真是强得可怕。

　　“我们需要进行更深度的检查，放心，检测设备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孟晚铎抬手，一名队员开始拆解电脑，另一名队员拿着一个奇怪的设备，走到沈宝景面前，抵住了他的眉心。

　　“请跟我复述以下词语：瓦片，狗，龙卷风，灵芝……”

　　沈宝景跟着念完，见那名队员松了口气，然后凑到孟晚铎耳边说了些什么。

　　应该是没问题吧？

　　孟晚铎忽而道：“你的手机呢？方便给我们看一下吗？”

　　所内还没确定电子恶魔的特性，万一它的污染能辐射到所有电子设备，他们检查遗漏，这个青年就要遭殃了。

　　但一听这话，沈宝景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慢吞吞地取出手机，解锁后，双手递给了孟晚铎，神情带着一股赴死的坚决。

　　“放心，不会看你隐私的。”孟晚铎安抚道。

　　他手指灵活而快速地翻阅着，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后，还给了沈宝景：“紧张什么？”

　　沈宝景：“不紧脏啊。”

　　……靠，咬到舌头了。

　　他尴尬地忙收起手机，孟晚铎想起刚才扫了一眼聊天记录，说：“我看三十分钟前，你给‘旧日恋人今日发糖了吗’发了消息。”

　　一听到这名字，沈宝景就开始应激。

　　“对方是谁？”

　　沈宝景大脑死机道：“……同担。”

　　孟晚铎：“？”

　　队员凑上来小声解释，孟晚铎半知半解点了下头，接着问：“你没有和他说这次游戏的事吧？”

　　他秒答道：“绝对没有！”

　　孟晚铎有些不理解，人怎么能紧张成这样？身后队员碰了碰他，眼神示意队长放缓一些态度。

　　还是个没有经过社会捶打的大学生，又遇到冷脸队长盘查，慌是肯定的。

　　“感谢你的配合，这台电脑我们先带走了，确认没问题后我们会原物奉还。”孟晚铎说着，电脑已经被拆解抬走了，还不等沈宝景开口，就见他取出手机，说：“登个记吧，下次记得接电话。”

　　接电话？他没听到手机响啊？

　　不过无所谓了，收容所的人终于要走了！

　　“好的，谢谢你们。”

　　将三人送到门口，孟晚铎转头道：“好好学习，年纪轻轻别在网上磕些什么奇怪的CP。”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沈宝景按住手机忙不迭答应了，只为早点送走这群人。

　　借着窗户确认停在楼下的车离开后，才取出一直处于震动模式的手机。

　　腿都差点被震麻了。

　　电子恶魔显然怒火中烧，不仅对收容所，还对沈宝景最后的回答：“都说同担了！你怎么不支棱起来！”

　　他还能怎么支棱起来？难道要把整个收容所变成CP后援会吗？

　　但这些话他只在心里小声蛐蛐，对着电子恶魔话锋一转：“我装的，你不是说他们有AI追着删评吗？我怕他们盯上我账号。”

　　电子恶魔微微满意，想了想，说：“那你记得每天来超话签到。”

　　沈宝景：“……好的收到。”

　　在恶魔监督下，他点开‘旧日恋人’话题，成为了唯二关注者之一。

　　完成日常后，他火速丢开手机，专心致志地开始看复习资料，今天天黑得很快，洗了个澡后同样躺进床。

　　准备刷会视频时，《懵懂之恋》节目组给他发了新消息，提醒他面试时需要带的东西。

　　“你要上恋综？”

　　电子恶魔声音响起，沈宝景莫名心慌了一下。

　　“不不不，我就是去挣点零花钱，当个背景板，不组CP。”

　　他忙说明目的，生怕电子恶魔上头，连着他一块磕了。

　　恶魔这才有空打量这个人类，即使透过手机恶毒的前置摄像头，青年俊逸的脸庞仍旧好看得惊人。

　　忽然，它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视线，扫过了整个房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电子恶魔一下子死机了。

　　难得电子恶魔主动安静下来，沈宝景也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后腰一个隐隐发光的印记。

　　一墙之隔，铅笔在纸张上发出沙沙声，一张犹如隐藏摄像头拍摄的画面跃然纸上，简洁而相似的布局中，一个青年正窝在床上，手里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以常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完成了这一张，画作主人看了一眼过远而无法看清的面容，很快换了一张纸，青年放大的五官被清晰描绘出。

　　而他手中屏幕上的信息也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