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纪》泗段锦

4、无功而返

　　玛丽安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立刻左右转动眼珠打量自己在哪儿。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圣骑士麦克法拉和血族外交部长米歇尔。

　　"小姐醒了。"麦克法拉低头道。玛丽安转动眼珠凑了他两秒，有气无力地说不出话来。
　　"小姐现在身体虚弱，先吃点东西补充□□力吧。"米歇尔从侍女手上接过碗粥，亲自舀了喂她。
　　玛丽安喝完了一碗粥才恢复些精神，想起来问米歇尔她家陛下死了没有。
　　"小姐不必担心，迷宫的陷阱已经被陛下破除，现在我族内部正在彻查此事。"米歇尔说。
　　"那莫里亚蒂呢？这事他一定有份参与，你们是准备自己发落还是交给教廷处理？"
　　"我听说勃拉姆斯阁下已经代表教廷向陛下提出交涉，我想陛下不久会一个合理公正的答复的。"米歇尔说。

　　行程的后两天玛丽安都是躺在床上渡过的，等到她终于能正常行动时麦克法拉却带来通知说教廷代表团不日就将启程返回帝都。

　　"血族内部现在正忙着纠察激进分子，恐怕无暇招待我们，而且教皇交代的任务也基本算是完成了，再多滞留无益，所以我今早已经向路易阁下请辞，他也已经同意。"勃拉姆斯大法师说。

　　"他们同意交出莫里亚蒂了？"玛丽安问。
　　勃拉姆斯摇了摇头道："莫里亚蒂此刻并不在暗月城内，路易阁下已经对其下达了逮捕令，并且同意了一旦抓到就将通知教廷代表来对其进行联合审讯。"
　　"这叫公正合理的答复？！"玛丽安几乎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那要是他们抓不到莫里亚蒂呢，或者就算抓到了也隐瞒消息不让我们知道呢，就任由这件事不了了之吗？"

　　"小姐多虑了，莫里亚蒂同路易早就不和，这次又勾结激进分子差点害死他，他现在恐怕比我们还想处决这个祸端。而且这件事涉及到两族和平，除非路易想打破风谷协议让两族再起战端，否则绝不会在此事上敷衍推诿。"勃拉姆斯不急不缓地说。玛丽安哪里听他这些大道理，非要推着勃拉姆斯去找路易要人。但勃拉姆斯八风不动地坐着，完全无视她的抗议。最后玛丽安只好自己提着剑去找路易理论。

　　"我很理解小姐的丧夫之痛，但现在莫里亚蒂并不在暗月城中，还有什么我能效劳的？"路易秉着一族首领的风度和气度彬彬有礼地问。
　　"不在暗月城就一定还在人族国度里，陛下请许我自行追捕的权力，必要时可就地正法。"玛丽安说。
　　"不行。"
　　"不行？他差点害死你你还打算护着他?"
　　"此事关系两族邦交和平，必须经过仲裁会审判定罪给双方人民和首领一个交代。还请小姐暂且放下私人恩怨耐心等待。"
　　"那不可能。"玛丽安断然否决，"莫里亚蒂害死我丈夫，我一定要亲手报此仇。陛下既然不肯体恤未亡人，那我也就只好不识大体一次了。陛下最好是能在我之前抓到莫里亚蒂，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路易并不见恼怒，笑了笑道："其志可嘉，可是小姐确定自己杀得了他吗？"
　　玛丽安也笑了笑，瞥了眼路易的手腕道："我既然抓得住你，为什么杀不了他？"

　　第二日教廷代表团就启程回了帝都，一路上玛丽安满腹愁绪，众人途经一座小镇过夜歇息时麦克法拉劝她出去看场戏散散心。玛丽安应了下来，两人到小镇中心的剧院时剧目已经开演，麦克法拉为了让玛丽安高兴点便嘱咐她先上二楼的包厢，自己去买点水果点心给他看戏时消遣。

　　玛丽安刚进包厢坐定便逢着男主角出场，座中响起一片惊叹。玛丽安撑着头看了一会儿，等男主角抱着女主角优雅地转了几圈正面观众后才发现台上那人看着有点眼熟。然后她忽然反应过来，暗叹自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起身便往舞台潜去。

　　莫里亚蒂看着手上轻盈而柔软的女人，暗想着她白皙如玉的脖子可当真是诱人，喉结动了动，眼神越发迷人起来。女主角也当真是投入，一手搭在莫里亚蒂肩上就差没把自己整个送上去。莫里亚蒂一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身，慢慢俯下身去，就在他的唇快凑到女主角脖子上时眼前忽然闪过刀光，一把银色的匕首凭空飞过来直抵他的眉心。莫里亚蒂凭本能闪身逃过一劫，低头一看这匕首竟然是专用来对付血族的魔法水银匕首。

　　"莫里亚蒂，你受死吧。"玛丽安一个魔法卷轴扔过来，整个舞台顿时都烧了起来，观众不知所以，纷纷被惊得四散逃窜。莫里亚蒂眯了下眼，看出这女人虽然身手普通但身上武器充分，最重要的是她所穿的乃是代表圣殿骑士团的白色蔷薇制服。圣殿骑士都卑鄙无耻，通常成群结队地出现。莫里亚蒂思及此无心恋战，一个飞掠混进人群中逃遁了。

　　莫里亚蒂逃了，玛丽安自然是穷追不舍，奈何对方飞檐走壁行动如风，她到广场上就不见了吸血鬼的身影。倒是麦克法拉追了上来，急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莫里亚蒂了。"
　　"这么巧，在哪儿？"
　　"又让他跑了！"玛丽安气鼓鼓地说。
　　"哦。"麦克法拉明白过来。
　　"哦什么哦。赶快叫其他人来一起搜捕啊。"
　　"好。"麦克法拉立刻放出魔法信号，没多久其它圣殿骑士和法师就赶了过来，分了四路去追搜捕莫里亚蒂。结果几路人马搜遍了小镇也不见莫里亚蒂的踪迹，玛丽安暗恨自己准备不足错失了良机，其它人则集体质疑起斯图亚特家三小姐来。

　　"我们搜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找到莫里亚蒂的踪影，玛丽安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吗？"圣骑士查理问。
　　"圣星罗盘也未探测出任何邪佞血气，就算他之前在，现在恐怕也已经逃出这里了。"勃拉姆斯看着手掌上的魔法罗盘道。玛丽安一把夺过圣星罗盘，发现魔法指针的确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一定还没跑远，大法师，不如立刻投放终极圣光卷，圣光卷可荡魔除妖，威及方圆百里，谅他逃不脱。"玛丽安立刻建议道。
　　"这个。"勃拉姆斯捂紧了袖口，心想圣光卷价值不菲，岂能为了区区一个莫里亚蒂浪费，但这个理由也不好搬上台面，于是坦然道："这样倒是省事，但你不是一直想亲手抓住他报杀夫之仇吗，就这样让他被圣光净化岂不是违背了你的遗愿？"
　　"也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回莱纳复命吧，听说阿喀琉斯阁下已经领圣堂骑士团回到教廷，若能由他出面追捕，莫里亚蒂就是再快如鬼魅也没用了。"
　　"好吧。"阿喀琉斯威名响遍大陆，玛丽安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玛丽安满怀着手刃仇人的决心出使暗月城，结果自己却险些命丧王宫秘道。回到王都莱纳之后她左思右想，总结出此行失败的原因，一是准备不足，二是武艺不精。因此她决定向以丰富的魔法武器和强大的除魔人才闻名的天主教会靠拢，正式向教廷提出了入职神圣骑士团的申请。总管伦巴第教区事务的莫顿大主教出于自身的考虑，将玛丽安的申请拔高一筹，授予她天主教神圣守护骑士王都第七分队队长的职务，并亲自为其举行授职仪式。

　　授职仪式完了后玛丽安奉命到美泉宫觐见，在克拉拉王后面前转了一圈炫耀自己英姿飒爽的制服和队长纹章，又扬着手里的授职文书兴高采烈地道："陛下，教廷法典规定守护骑士队长可自行组建规模不大于百人的地方骑士队以守卫领地，主教把夏洛特镇片区都划给了我，所以今天开始我也可以组建自己的队伍了！"

　　"他把什么地方划给你了？"克拉拉王后没听清楚似地反问。
　　"夏洛特-镇，等等，我查查地图在什么地方。"玛丽安翻出地图埋头找了半天，终于在王都东南面的大片山麓之下找到了个小得几乎看不见得黑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标着夏洛特几个字。"

　　"这么偏僻，难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王后扫了一眼就兴趣全失，转而教训玛丽安道："你别整天舞刀弄枪的，父亲和我对你的未来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
　　"弗朗索瓦大公不久前已给父亲写了封信替长子求亲，我们商量过，决定应下这门婚事。"
　　"弗朗索瓦大公是洛林家的人，我们两家不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吗，为何还要联姻？"玛丽安诧异地问。
　　"这世上哪有永久的敌人，现在这种情况下洛林家既然愿意求和，我们何乐不为。"
　　"哦，这样。不过维多利亚才刚满十六，是不是还太小了，孟菲斯那么远，她可能会舍不得离开家呢。"玛丽安道。斯图亚特将军共有两子三女，长子亚历山大随父从戎，已成家另立了门户，二女儿克拉拉乃是亨利六世续弦的王后，三女儿私相嫁娶，刚死了老公。最小的女儿维多利亚和小儿子歌利亚是一对龙凤胎，都刚满十六，养在深闺人未识。

　　"谁说要嫁的是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不嫁那谁嫁？"
　　"当然是你。"克拉拉王后轻描淡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