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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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那几个祸害混迹的同志吧里没人不认识李小满。
甭开口问就会有人抖着手指拉着你磨叽。
李小满？那人可是妖孽，没事儿少招惹点，这家伙就会可劲儿的犯贱折腾，骗你烧钱再跑的利利索索。
接踵一大溜人噌噌往外扑腾。各种鄙视不屑。七嘴八舌的热闹。整个一人间百态五味陈杂。而李小满同志就是传说中欺负白雪公主的后娘亲，十恶不赦的坏蛋级人物。
这世界上总有人自以为是神，完美无缺。别人都是粪土，该让人唾弃踩在脚下。
不得不说这类人实在是可悲。自以为是，幻想成癖。
就像你问李小满，同志的世界干净么。
他会特文雅的咧着嘴拍着你的肩一开口的大茬子味儿。
“哎呦喂，亲爱的相信爱人还不如相信宿命来的踏实稳妥。别说同志，那男男女女就有多诚恳了，呵。”
爱人是件勇敢的事情。无关任何人，或者你会觉得卑微，但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人们总是太小心翼翼，即使是彼此相互的全身心投入亦不愿意。
玩感情的人必然是会被感情所玩弄，这是谶言，但大多数人不懂。
所以他们才会在这场战役中全身而退，终其一生抱怨为何没有真爱。
真爱不是被藏着掖着的。如果爱，那么就务必不要纸上谈兵的浮夸。
正如小满常说的，操，你的诚意搁哪儿去了，被狗吃了么，真他妈的晦气。
认真掰扯开。
小满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
但单单凭外貌更像是从江南走出的公子，风华绝代，钟灵毓秀。
浑然天成的气质。
说起来小满打小就这一副讨喜的容貌，纵然在那个当年很闭塞的小镇，所有人都知道李家有个长得比姑娘还好看的小子。
人聪明，又占了皮相的好处，自然哪哪都吃得开，再加上小孩儿自小那股聪明劲头，即使不怎么学也能把成绩稳定的挺平均。有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保障，李小满的童年除去物质过的也算上顺风顺水。更何况作为家里的独苗苗，李家父母也不能亏待家里这宝贝儿子，有好的玩意儿必定也先送到小孩儿手上挑拣挑拣。农民偏就天生带着股朴实的性子，不爱拐弯抹角，纵然有点东西剩下了了，李家妈妈都会谨慎的攒着，谁能保证儿子又不要了呢。
所以终上所述，小时候的李小满也就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长得好看点的小孩儿，坦诚相见说开就一被宠坏的王八犊子。
开春帮着家里种会麦子都能赖在田里闭着眼睛着那儿。你能巴着他干点啥。不添乱倒也是好的，实在是一代不如一代，偏那时候没人觉着，把死孩子宠的上天入地，家里领了点猪肉全供给这倒霉祖宗，一点也不剩。
小满跟我说这段往事时两瓶啤酒刚刚下肚。
吆吆喝喝的又补了两瓶，对着嘴砸吧了有那么几下，摇了摇头小声说真不如家里高粱酿的酒。隐约着泛血丝的眼白淋上了一层湿雾雾的水汽。
隔着不远是铁炉子飘起的烟，一缕一缕。有人叫着老板。坐在角落的小孩儿囫囵完毕一桌子重辣味儿的吃食一抽一吸的要水喝。
我们正专注的闹腾与旁人的说说笑笑互不打扰。一派市井的喜乐平安。
翘着嘴角见对桌的人已喝完半瓶酒。脸颊有了红晕。浓密的睫毛弯弯的，被挂在铁架子上的灯泡照的昏昏黄黄，眼睑下被投上一圈阴影。
“你那时候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你爹你娘还宠你，要我这样爸早一棍子打死我了。”我耸了耸肩，顶着秦湛的眼刀又加了份烤肉串，“说真的小满我要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早抽死他了。”
小满嘎嘎的笑，从桌边的桶里卷了一长串纸揉成一团擦擦嘴贫道，“得亏你不是我妈，要不我是否能活到现在都是一未知数。”
“所以你就庆幸吧摊上了那么好的父母。”
“恩恩。我懂你费这么多唾沫星子不就羡慕嫉妒恨么。”
“滚你丫的。”
“啧啧……苏清河你这是赤「河蟹」裸裸的嫉妒。”
“……”
“噗。”
“……”
“你们……咳……我……咳咳……”
“秦湛你丫装个屁。想笑就笑憋个毛。”
“清河，别介啊我就咳两声你何必炸，这不没有的事。”
“妈的。贱死你得了。”
“喂……”
“喂个屁。”
秦湛怒，“死丫头，还有没有点尊老爱幼的精神。”
小满比了比手指满脸鄙视，“你至多算一为老不尊，幼儿心性。”
我在一旁狠命点头。煽风点火。
长着虎牙的大眼睛小孩儿拿眼剜我，痛呼天道不公。被桃花眼的男人默默拎起。默默扔出。一气呵成的动作。
我趁着罅隙再接再厉来了份桂花糊。拿着勺子搅来搅去。看那两个人斗的厉害。抽空拿言语埋汰一二。
我们三个人那回闹腾到挺晚。直到小摊收拾关门才各自散去。心满意足瞅见秦湛肉痛的表情，勾搭上小满迷迷瞪瞪的回家。
小满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的柔软。桃花眼眨巴眨巴揽住我的肩膀叫我笨蛋。
我哼了一声问你还想他不。
夜深人静的，仿佛平地一声雷，小满顿了顿答非所问。
“不后悔就够了。”
不后悔不后悔。小满你才大笨蛋。
想着这话也说出了口。
“你明儿换个名字叫李不悔得了，矫情。”
小满苦笑。我勾着唇角一颠一颠的走。特得瑟。
不是刻意去抓这人的痛脚。就是埋汰埋汰也就不觉得伤心了。安慰太多反而无济于事。这人就是贱，没辙。
总认为伤啊痛的时间过了，就没什么感觉，说白了也就是假话，自欺欺人的假话。爱恨纠缠一开始心头上的人就是光芒，怎么看怎么好，落拓干净，为他翻山越岭都不会喊累。眼里是笑心里是笑。
喂，你说你说你说这让我何从后悔。
小满十六岁认识他那真心人。服完兵役回来的男人，高大阳光帅气。一口普通话说的字正腔圆，穿着蓝色的衬衣，白色的西装裤，放在那个年代也是攒够了惑人的资本。
小满这人生来就眼高手低，乡里乡亲放着鞭噼里啪啦，大姑娘小媳妇围了好大一圈就着男女老少和自己家父母。从窗里探了探头嗤笑，他也无所谓，不就两脚一男人，还看少了么，一群傻逼。转个身床板嘎吱嘎吱作响，抄着手转脸又去梦里见周公。
所以哪来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天雷地火滚床单的。李小满就是一鲜活的例子。人啊会被皮相所惑，但不代表会被皮相所感。这世道，真纯的人还就没几个，心和心隔着的是两个人的肚皮。见色未必有情，兽「河蟹」欲是原始的冲动但不等同于情感。
若真动了心努了力一拍两散。不是相忘不忘。而是不能忘。洒脱如李小满，也不曾跳脱开这条条框框。
青春的岁月。心平气和的牵过你的手。忘记才是耻辱。
怯懦的人活在回忆里。勇敢的人用回忆缅怀时光下不为例。
没人会抗拒美好。纵使结局让人痛心唏嘘。又何尝不能糊涂疯闹一回。即使那人从头到尾的清醒。被辜负的是他。有了回忆的是你。
白居易写。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这古人诚然不欺于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