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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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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喧嚣如同温暖的潮水,弥漫在须弥城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交织着烤肉的焦香、美酒的醇芳和人们发自肺腑的欢笑声。巨大的篝火在广场中央噼啪作响,火星如金红色的流萤,蹿升入繁星点点的夜空,与远处圣树氤氲的柔和光晕交相辉映。
刚刚经历沉玉谷苦战并获得大胜的联军战士们,此刻卸下了沉重的铠甲与紧绷的心神,彻底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欢愉之中。旅行者和派蒙穿梭在人群里,不断被热情的士兵们拉住敬酒。夜兰则站在稍远处的阴影下,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安静地注视着这片她参与缔造的喧闹景象,手中精致的酒杯轻轻晃荡。
而最为喧闹、豪气干云的一隅,当属迪希雅和她的伙伴们所在的酒桌。
“哈哈哈!再来!俺老张就没遇到过能喝过我的女人!迪希雅兄弟,好酒量!”声若洪雷的正是张飞。他虬髯怒张,面庞黑红,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巨大的酒碗与迪希雅手中的结实地碰在一起,酒液泼洒而出。
迪希雅同样豪迈,她金色的眼眸因酒意而愈发闪亮,小麦色的皮肤透出健康的红晕。她将碗中须弥特有的、口感炽烈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用力将碗顿在桌上,发出畅快的大笑:“这才到哪儿?我们须弥的沙漠子民,可是喝着比这更烈的酒长大的!倒是你,张飞将军,可别脚下打晃,一会儿关二爷的刀法都没力气喝彩了!”
围坐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大群须弥的佣兵和三十人团的士兵们。他们同样酒到碗干,气氛热烈得几乎要将头顶的篷布掀翻。酒精拉近了不同世界、不同身份人们之间的距离,称兄道弟之声不绝于耳。
宴会的中心,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光彩夺目。
云堇一袭戏装,身段婀娜,水袖轻扬。她并未使用繁复的伴奏,只清声吟唱,那嗓音却如昆山玉碎,穿透所有的喧嚣,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她的唱腔悠远而略带沧桑,仿佛真将那千年历史的奔流与英雄的沉浮,带到了这异世界的庆功宴上。许多来自璃月的士兵听得如痴如醉,眼中闪烁着思乡与豪情交织的泪光。
歌声未尽,一道青墨色的身影如苍龙般掠上舞台另一侧。
是关羽。他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微阖,不怒自威。手中那柄骇人的青龙偃月刀,此刻并非战场上的杀伐利器,而是化作了与他身心合一的艺术品。刀光如匹练,随着他沉稳而充满磅礴力量的动作舞动,时而如青虹冲天,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长江大河,奔流不息。刀锋破空之声,隐隐与云堇的唱词相和,仿佛那“浪花淘尽”的澎湃,正具现于他的刀锋之上。
一曲将终,又一袭羽扇纶巾的身影翩然登场。
诸葛亮面带微笑,手持羽扇,姿态潇洒从容。他先是对着台下众人微微颔首,随即“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他的剑舞与关羽的刀法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刚猛,多了几分飘逸与智慧。剑随身走,身形变幻,如飞鹤翱翔,如流云变幻,步伐踏着玄妙的方位,剑尖寒星点点,仿佛在空气中勾勒着无形的阵图。柔和中蕴藏着锋芒,闲适里透着机变,令人目眩神迷。
关羽的刚猛霸道,诸葛亮的飘逸灵动的,刚柔并济,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将庆功宴的气氛推向了又一个高潮。喝彩声、鼓掌声如山呼海啸。
在稍远离主舞台的安静角落,一棵散发着柔和光线的帕蒂沙兰下,老将军黄忠正被一群须弥的孩子团团围坐。
孩子们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听着这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爷爷讲述他的故事。
“……那一年,老夫已年近六旬,所有人都说,黄忠老矣,不能再上阵厮杀。”黄忠的声音洪亮,抚着雪白的长须,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可后来那一战,老夫拉弓搭箭,一箭射穿了那嚣张敌将的头盔缨穗,第二箭便将他钉落马下!年龄?哈哈,那不过是个数字!只要心中热血未冷,手中的弓矢便依旧精准,宝刀便永不卷刃!”
“哇!”孩子们发出惊叹声,一个小男孩忍不住摸了摸黄忠放在身旁的那张巨大的宝雕弓,眼中满是崇拜。
“老爷爷,您真厉害!” “我长大了也要像您一样!”
黄忠开怀大笑,慈爱地摸着孩子们的头:“好,好!都要做顶天立地的英雄!”
当关、诸葛的表演落幕,余韵未消之时,一阵空灵美妙的音乐悄然响起。
舞台上,花瓣凭空飘落,如同下起了一场芬芳的雨。花雨之中,妮露翩然现身。她身着赤金色的舞裙,身姿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
她的舞蹈与云堇的戏曲、关羽的刀法、诸葛的剑舞都不同,那是极致的柔美与生命的欢愉。赤足轻点,如同踩在平静的水面,漾开无形的涟漪;腰肢柔软,手臂舒展,每一个动作都浑然天成,与音乐、与飘落的花瓣、与空气中弥漫的快乐完美融合。她仿佛化作了须弥的精灵,用最美丽的肢体语言,歌颂着胜利,赞美着生命,祝福着未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连豪饮的张飞也暂时放下了酒碗,粗豪的脸上露出了欣赏的表情。迪希雅抱着手臂,嘴角含笑,眼中倒映着那绝美的舞姿。旅行者和派蒙看得目不转睛。
夜兰不知何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光线边缘,静静欣赏。诸葛亮轻摇羽扇,颔首微笑。关羽抚须不语,丹凤眼中亦有一丝赞赏。
妮露的舞蹈将庆功宴的氛围从极致的豪迈,带入了一种温暖而幸福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舞蹈结束后,短暂的寂静被更加爆发的掌声和欢呼打破。妮露羞涩地行礼退场。
这时,张飞似乎被这美好的气氛激得豪情更盛,他猛地站起,巨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得很长,他举起重新斟满的酒碗,环视四周所有来自不同世界、不同军队的战士们,运足中气,声震全场:
“今日,吾等并肩破敌,大获全胜!此乃天大的喜事!俺老张不会说话,但知道都是好汉子,好姐妹!来!为了胜利,为了死去的弟兄,也为了未来的太平日子——干!”
“干!!!” 迪希雅立刻站起响应。 “为了胜利!干!”须弥的士兵们齐声高喊。 “干!”这是纳塔战士们粗犷的吼声。旅行者举杯,夜兰举杯,诸葛亮、关羽、黄忠举杯,所有还能站起来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酒碗。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言,在此刻汇聚成同一种情感。碗壁碰撞声清脆又豪迈,烈酒入喉,灼烧着胸腔,却让每个人的心都更加滚烫。
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写满故事、此刻却唯有欢笑与畅快的脸庞。英雄的赞歌、曼妙的舞蹈、老人的故事、孩子的憧憬、醇香的美酒……这一切共同编织成了这个须弥城难忘的胜利之夜。战争的阴霾似乎暂时远去了,唯有情谊与希望,如星火,在每个人心中熠熠生辉,长存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