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晴》芸见素

10、寒冷的夜

　　姜有晴坐上出租车，打开车窗，疲惫地靠在后座上，城市中五光十色的灯光照映在她的脸上，就像绚丽的烟花。

　　姜有晴在途中下了出租车，她沿着江边徒步走了回去。

　　天边还残留着最后一抹姜黄，路上车辆行人往来如织，江上轮船灯光璀璨。江风拂面，吹得人清醒舒服。

　　“咕~咕~~”

　　肚子打起了鼓，姜有晴才想起刚才没吃什么东西就急冲冲的跑出来了。

　　她一路走，一路走，走到常去的一家面馆，点了一提小笼包和一碗炸酱面。

　　坐在餐桌上，手掌拖着脑袋，目光望向店门前来来往往的人，有和她一样大小的年轻人，有牵着小孩的一家三口，也有步伐缓慢的老人……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眼里尽然闪烁起泪光，她突然感到很悲伤。

　　姜有晴看得有些出神，只感到有阵薄薄的悲凉，不知是被张泽说的某句话击穿了内心，还是寒冷的夜晚容易引得人感伤……

　　眼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就像日子一刻不停歇的前进，有时她想抓住一个人或一件事恳求它们走得慢一点，就一点也好！

　　“今天这么晚才下班吗？”李阿姨端着小笼包走了过来放到姜有晴面前。

　　“是啊！”姜有晴微笑着回复。

　　她转过身去拿筷子，却发现今天小笼包的量是之前的两倍，又问道：“李阿姨，这？这么多，是不是拿多了？”

　　“你吃吧，不多，反正最后两梯包子了，也不会有人了。”

　　姜有晴这才想起来，附近的店铺每天8点钟准时打样，“不好意思啊李阿姨，耽误你们下班的时间了。我尽量快点吃，不耽误你们回家。”

　　“说什么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在这儿慢慢吃，反正回家后我们也是看电视，都一样。”李阿姨说道，“豆浆刚好没有了，我再重新去打一份，你再稍等几分钟。”

　　姜有晴不想给他们找麻烦：“没关系，没有就算了，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很快的几分钟的事，没有水，这么干怎么吃嘛。”李阿姨回复道。

　　姜有晴此刻也有些口渴了，道：“好！谢谢李阿姨！”

　　“你就在这儿坐着，等一下啊。”说着进了厨房去打豆浆。

　　姜有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一口送进嘴里。可能是因为走了很久，真的口干，那一口包子她嚼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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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又来了一个人，李阿姨出来招呼：“不好意思啊，我们现在只剩下杂酱面了，你看看你需要吗？”

　　“好！”

　　姜有晴正低头拍自己的胸脯，努力咽下嘴里的包子，完全没注意进来的那个人。

　　“喝点水！”一碗热香浓醇的豆浆递到她跟前。

　　她下意识地觉得是李阿姨，随手就拿过去，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终于是咽下去了，舒服多了。

　　“谢谢，李阿姨，还真是有点……”

　　姜有晴抬头感谢道，楞了几秒，不是李阿姨。

　　又是他！？

　　“你……你怎么又在这儿？”

　　李阿姨见两人认识说道：“你们认识啊，那小伙子你随便找地方坐，你们的面很快就好。”

　　“好的。”

　　姜有晴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他很自然的坐在自己对面，眼里满是疑惑，明明上车之前他还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吃饭来着，怎么现在又来吃面了？

　　问道：“你还没有吃饭吗？”

　　“吃过了，但没吃饱。”于翼诚实的回答。

　　原本于翼今晚是想犒劳一下学生这一个月来的辛苦，谁知道菜还没上齐，有几位同学被临时通知要回去开会，饭没吃几口就走了。最能活跃气氛的的同学离开了，剩下的同学也随意巴拉了几口，就这么结束了。

　　“没吃饱？”姜有晴心想没吃饱怎么跑这么远，那附近都是饭店随意找一家都行，但她没有真的说出来，把包子推到他面前，“你可以先尝尝这个，很不错，我每次来都会点。”

　　“那我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

　　姜有晴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很饿的样子，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真的吃过饭了？”

　　于翼停下了筷子，默默把蒸笼往姜有晴那边推去。

　　姜有晴注意到后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吃吧，我正觉得有点多吃不完，都给你了帮我都吃掉吧。”又推了回去。

　　此时李阿姨端着做好的面过来：“你们的杂酱面好了！”

　　于翼搅拌着碗里的面条，让杂酱均匀的附在每一根面条上，但他察觉到姜有晴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拌面总是拌不均匀。

　　“这碗给你。”说完将自己拌好的那一碗面与姜有晴的交换了，“我用的是一双新筷子，还没吃过。你放心吃吧。

　　姜有晴很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感觉自己越解释越不清楚，只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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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边做什么？”姜有晴还是没忍住问道。

　　于翼停顿了一秒，回答道：“吃面。”

　　“专程来吃面？”

　　“你不相信？”

　　“不相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直觉。”直觉还告诉她，于翼来似乎与自己有关，但她没敢往深处想。

　　“那你觉得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我又怎么知道。”

　　于翼还在思考怎么找一个合理又自然的理由。只见坐在对面的姜有晴好像失去了兴趣，专注吃着面。

　　“你呢，不是打车回来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中途下车了，走回来的。”

　　“心情不好？”

　　姜有晴挑起一箸面条，悬停在半空中。“没有，只是想吹吹风，凉快很清醒。”说完又自顾自地安静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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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翼先吃完，他起身去付了面钱：“阿姨钱都付过去了，您看对不对。”

　　“对对对，是那么多。”

　　姜有晴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终于注意到于翼离开了位置又重新坐了回来，目光重新停留在她身上，她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没有再多问，她吃完准备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付过钱了，恍然刚刚于翼提前去结账应该是他帮自己一起付过了。

　　走出面馆后姜有晴想把钱转给他，但是于翼不肯收，她暗暗在心里又记下一笔人情，这一天之内于翼已经帮过她两次了，再加上之前的，总共有四五次了？她也记不太清楚，之后一定要找个时间把这些人情一并还了才行。

　　于翼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说要送她回去。

　　姜有晴不想再麻烦他：“我家离这儿很近，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

　　“走吧，不麻烦。”于翼没给她留回答的机会，直接往姜有晴她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只是走着，也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了楼下。

　　“我已经到了。”姜有晴转过头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那你快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我先上去了。”说完姜有晴准备上楼去了。

　　于翼在身后突然叫住了她：“姜有晴！”可心里想问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姜有晴转过头，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其实他疑惑的问题早已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再问呢，他回望着有晴说：“晚安！好好休息！”

　　姜有晴点了点头：“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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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晴，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远处传来叶灿的声音。

　　前面的电梯刚好把于翼挡住了，待叶灿走近去才发现有晴旁边还站这一个人，不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应该是认识的人，观察了好几秒才终于想起来：“于翼？”

　　“你们？你？不对呀，我……”一时间叶灿脑袋里冒出了好多疑问，不知道先问哪一个才好。

　　“我们路上刚好碰见了。”

　　叶灿半信半疑的说：“是嘛？”

　　“是的！”

　　于翼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说完就离开了。

　　见他走后叶灿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有晴我记得下午你和我说的是张泽请你吃饭去了呀，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于翼送你回来了，你们气氛不太对，怎么回事，请一五一十的向我坦白清楚，一个细节都不可以少。”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姜有晴试图转移话题。

　　“我去给加盛送饭去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但是我嘴拙怎么办？”

　　“那今天晚上你就别想睡觉。”叶灿假装威胁道。

　　“先回家，回家后再跟你说行不行。”姜有晴挽着叶灿的手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