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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照顾一下我弱小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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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的人正汇报着,忽地听见他这一声怒哼,下意识朝他看去,却见他脸色紧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下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吓得不知所措,刚说到一半的说辞也给打断了。
“柏爱卿可是有什么要补充的?”
柏云峰掀了掀眼皮,语气不明道:“臣没有什么要说的。”
“那你哼什么?”
“臣嗓子不适,清清嗓子。”
皇帝张了张嘴,抬手示意那人继续说。
“咳!就此案而言,除了陈大人上奏的那份奏折以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产业是归贤王所有,故此事与贤王没有干系,另外,陈大人具有捏造证据,意图诬陷贤王之嫌。”
“而那些人证均是戴世才让其一口咬定皆是贤王所逼,除此之外,臣等发现戴世才与数家钱庄有往来交易,且数额巨大,经过询问,钱庄相关人也已签字画押,戴世才也对以上事件供认不讳。”
大殿上一片寂静,皇帝脸色阴沉得吓人。
“哼!岂有此理!”良久,皇帝怒吼道,“下令削去戴世才官职,抄家后秋后问斩!”
“臣等遵旨!”
“陈爱卿,对于你呈上来的证据作何解释。”
陈大人慌乱地朝程煜南的位置撇了一眼,忙不迭走出队列回道:“臣,臣有罪,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乱下判定,还请皇上恕罪!请贤王宽恕!”
程煜南眨了眨眼,道:“皇上,百姓撞死于柱一事实属无奈之举,陈大人体恤百姓,见不得民生疾苦,故情急之下才冒犯了贤王,但陈大人于查案一事并不精通,搜集证据时难免分不清真假,恐还会遭到有心人的左右。”
“贤王深明大义,定然能理解陈大人的所作所为,不会同陈大人计较。”
顾明卓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世子说的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只不过,以后还是要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才是,不然今日是本王,明日世子就很有可能遭到污蔑呐!”
“贤王说的很有道理,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才是。”
顾明卓笑了笑,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皇上,户部左侍郎一职空缺,还要有人顶上才是。”
“说的是,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顾明卓:“父皇,儿臣以为太府寺卿乔寒能担此任。”
皇帝点点头,“嗯,还有没有其他人选?”
过了一会儿,顾泽安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选拔户部侍郎一事可交由户部尚书来决定,他对底下的较为熟悉,谁好谁坏,能不能担任心中也有判定。”
皇帝垂眸思考了片刻,道:“也好,户部尚书可有人选?”
“回皇上,以臣观察来看,户部司郎中李越就不错,为人勤恳肯吃苦,可以一试。”
“好,就听你的,其他人可还有异议?”
大殿上仍旧无一人开口,皇帝扫了一圈后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若无事禀告就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顾明卓藏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攥住,指骨泛白,不多时鲜血溢于指缝。
散朝后,柏云峰在大殿门口驻足停留,对别人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底下的人见状纷纷问道:“大人,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柏云峰闭口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回道:“你们回去吧。”话毕,他就朝着宫门相反的地方走去。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均是疑惑不解:“这,大人去的这方向好像是……”议事殿。
皇帝前脚刚踏进议事殿,屁股还没碰上椅子,太监就说柏云峰求见。
他掀了掀黄袍,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柏云峰得了允许便大步流星来到殿中,话还没说出口就‘扑通’一声跪地。
“皇上,官员经商一案虽已结案,但其疑点重重,还望皇上再给臣一点时间,让臣重启复查此案!”
“柏爱卿啊,证据都已经交了,朕也看过了,这人证物证都在,你说的疑点在何处呐!”
“皇上,正是因为这样才是最大的疑点,这证据来得太容易,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摆在那里让我们的人发现的!”
皇帝摆了摆手,“柏爱卿,你这是想否认整个御史台的努力吗,人证物证都在,戴世才自己本人也认罪了,结果也是你亲自检查过的,现在你又要翻案,是想犯个欺君之罪吗?”
“臣不敢!”
“有些事啊,不要太较真,或许这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失有得,人都要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价嘛。”
柏云峰抬起头,“皇上……”他抿了抿唇,“放过这等恶贯满盈的人才是最大的灾害啊!”
“谁说朕要放过他了。”
“这,皇上的意思是,您知道是谁?”
皇帝端起茶杯,轻轻拂去漂浮的茶叶,“程世子也说了嘛,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办嘛,你年纪也大了,少操点儿心,没事儿就进宫多陪朕下下棋,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死谏死谏的,多晦气。”
“……臣遵旨。”
……
入夜,万籁静寂,一阵冷风吹过,树叶发出阵阵声响,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户发出微弱的光亮,一眼望去,宛若浩瀚无垠的星空。
楚翎运力在各家屋顶上快速穿梭,脚下动作飞快却没发出一点声响,灵活得像只黑猫。
过了一会儿,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赌坊后面,一楼人声鼎沸,那声音好似能将天捅个窟窿,再往上,二楼窗户大敞,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个人影来回走动。
她后退几步,随后脚尖一动,飞身跃到一旁的大树上,然后再借力跃进二楼。
面前冷不丁出现一个大活人,曲知嘴里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呛得他止不住咳嗽,眨眼间脖子和脸就涨红一片。
楚翎避开他喷来的水,转身来到桌子边提着水壶倒了杯水,面无表情地递到他面前。
听见声音,章黛连忙从一旁的隔间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曲知又被吓着了。
她不由好笑地摇摇头,一连几天过去,曲知还是没能习惯楚翎的出现方式,而且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
曲知连忙把水喝下去,手顺着胸脯顺气,断断续续地抱怨:“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走大门吗,嗯?咋的,那门口这么大塞不下去你呗!”
“都几天了,我都不想说你,每次一来就翻窗户,这窗户有那么好翻吗,学谁不好非得学采花大盗!”
“你话真的很多,啰哩巴嗦的,和村子里那些大娘有的一拼。”楚翎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就想翻窗户,那走大门不是目标太大了吗,万一被人看见了这赌坊不就没了吗?”
“老三啊,这赌坊都存在不说一年也有好几个月了吧,哪儿那么容易被端,再说了事情都解决了,这江溢之也不可能傻到危机刚解除就带人来吧!”
上次因着鸢罗的缘故,他们也知道找赌坊麻烦的人是谁,好巧不巧,刚好也是江溢之干的。
“谁允许你叫我老三的!”楚翎捏紧拳头怒吼。
“好好好,不叫不叫,我的错,楚姑娘,楚女侠,楚大小姐!麻烦你下次不要出现得这么突然,照顾一下我弱小的心脏可以吗?”
楚翎哼了一声,转身坐下。
章黛拿着算盘走出来,翻开桌子上的账本,边打算珠边说道:“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出现,但还是为我们派了任务,对于组织和赌坊的选址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吧,以章黛走南闯北的见识我们可以将赌坊转移至地下,建立组织要花的钱肯定很多,咱们又有主上这么个武力高强的做后盾,干脆直接做大做强,这筹码也开得大一点,最好能吸引到那些大手大脚的纨绔子弟,还有那些嗜赌如命的赌徒。”
话毕,他看了看剩下的两个人,楚翎倚靠在窗边,见他望过来就把头偏向了一边,“我对这种事不懂,你们说我做。”
章黛停下拨算珠的动作,静默了片刻,“这样做的话意味着风险就会更大,在我们还未成长起来的情况下很容易夭折。”
“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我们的银钱加上主上送来的也足够扩大赌坊,与此同时人手也要增加。”
“问题难在初期就很容易被别人盯上,就像现在的这个赌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也被江溢之盯上了,就算没有江溢之,也会有其他人,或许权利也比江溢之更大。”
“那,那我们就不扩了?”
“扩是肯定要扩的,但还要等一阵子。”章黛摇摇头,“我是想等着组织建立起来的时候,人手能够多一点。”
“除去主上,现在能打的就只有楚翎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她的压力也会成倍增加。”
说到这儿,曲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的那些朋友呢?”他看向楚翎,“他们愿不愿意加进来?”
见他们看过来,楚翎正了正身子,“……只有两个人还愿意跟着我。”
“人手扩大是根本,要不然其他的都进行不下去。”章黛轻声道。
“那我们去哪儿找人。”曲知瘪了瘪嘴,“跟千门阁抢人呐。”
闻言,楚翎皱了皱眉,“那她呢?”她顿了顿,“什么事都交给我们,她这个组织人就直接下发命令?等着我们给她处理好一切,她坐享其成?”
“这……”曲知同章黛对视了一眼,摸了摸鼻子,“她不方便出面吧,你也知道,千门阁现在也还盯着她呢。”
就在楚翎还想说什么时,楼下忽地传来一声破门的声音,震得整座楼都颤了颤。
三人立刻禁言,楚翎快步来到楼梯间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