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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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蒸腾的气味，拖扫在地上的几根湿漉漉的头发，大片的水仙绚烂绽放，精致又鬼魅。旧时的烟斗随意摆放在书桌上，升起的一缕缕的烟雾，在寂寥的冬日里静静缭绕，淡去了，忘记了，看不清了。
她的药水是浅金色的，碰到那个麻瓜女人的嘴，都是一种污辱。
*
夜幕暗得可怕。
她就坐在那里，衣著稍显淩乱、神情涣散、目光空洞，而那细腻的嘴唇、眼角、耳垂、若隐若现的酒窝，都是他朝思暮想的那样子。“Narcissa，”他轻声呼唤道，却不会再得到回答。
她依旧如同一个美丽的布娃娃，安静而乖顺的，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从出生便带上的傲慢，忽然间不见踪影了，在她身上再看不到任何神韵，若不是微微颤动的呼吸，还有仅剩的温暖一点点的从她身上流失，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离开。
可是她已经离开了。
午夜的钟声缓慢而沉寂地响起，余音缭绕，
“Cicy。”这个名字缠绕在他唇齿间，是梦里咿呀的碎语，从黑白琴键上流淌下来的旋律。
*
书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紊乱而清晰。
他立即抽出魔杖，直指面前端坐着的那个女人，她侧了侧头，金色的卷发微微垂落，浑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然而，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她却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变尖利而明锐，就像以往那样，她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唇角，
“Lucius……”
尾音长而绵软。
名字的主人朝身后的天鹅绒帷幕狠狠地瞪了一眼，再回过头来，却感到一阵晕眩，手脚都失去了温度，留了几十年的白金色长发，还有那个黑色的蝴蝶结，都在一刹那变得沉重。
他已经竭尽所能去自己整理了，可是少了某个人，他的长发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柔顺光亮。
“Avada Kedavra——”
*
他想起她临走时，来到他的书房里。他坐在办公桌前，烛光映照出那些无聊而繁杂的文件，他因为困倦而把头埋在弯臂中，她走过来，细长的手指滑过他的头发，每一丝都在她的指间变得听话。然后，她在他的额前留下一个吻，批上斗篷，消失在了风雪中。
他至今都无法分清，那是否只是一个臆想中的迷梦。
而如今，眼前的女人已经从座椅上跌落了下去，像一个破旧的玩偶，两只腿一前一后，手指诡异地弯曲着，被折断了似的。姿势那么的不优雅，让他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Narcissa，他的Narcissa，这不是他的Narcissa。
他低头，抚了抚袖口沾染上的灰尘，继而从容不迫地将视线转向门口。他的独生子惊恐地望着他，还有倒下的女人，那种神色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将目光收回，缓慢而沉著地说，“Draco，看到没有，背叛黑暗勋爵是什么下场。”
至于他儿子对他嘶声力竭的喊叫，他也都听不见了，耳旁只是模模糊糊地充斥着一些朦胧的回音。仿佛他正沉溺在深水里，外面的人再怎么吵闹，他也只能看到波光粼粼。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蓝色的幻境。
*
直到他的黑发友人从书房的帷幕后走出，将他唤醒。“Draco已经走了，骑着飞天扫帚，如你所愿了。”
他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刚才为什么要用咒语来干扰我？”
“既然演戏，不如就演全套，不过，还真是为难你了。”他的友人甩了甩油腻腻的头发，嘲讽地说。“你这个计划漏洞百出，还好小Draco始终没有他父亲那样清醒的头脑。”
他依然不回答。
“你想用仇恨来挽救Draco，那永远都不会成功，仇恨本身才是最可怕的。”
他忍无可忍似地甩了甩袖子，“不如你告诉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事已至此，他能够逃脱，便是莫大的幸运了。”
“最重要一点，”他的友人装作没听到他的答话，不识好歹地继续数落道，“墓碑上的字太过明显了，事实上，只要Draco飞过时不小心一低头，他就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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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发友人兀自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冬日午夜凛冽的寒风吹过Malfoy庄园的花草与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海浪卷席一般，有些动人，有些惨烈。
阳台下的花园中央竖着一个简单而朴实的墓碑，刻上的字散发出银色的微光。
他不受控制地朝它望去。
那是他施的咒语，当月光照在深陷的石痕当中，它便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如同Narcissa的笑容一般，恒久不变的冰凉与温暖。
Narcissa Black Malfoy
(1955-1998)
死于格里莫广场战斗中
为黑暗勋爵的胜利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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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记得，Draco四年级时，最后那个平安夜，Narcissa高贵端庄地坐在餐桌对面，语气却是抱怨他迟到时的娇嗔；Draco第一次穿上燕尾服，在客厅练习新学的咒语；圣诞树被礼物包裹得严严实实，家养小精灵们端上丰盛的食物；窗外是漫天飘雪，屋里的壁炉燃起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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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么希望，你们还在我身边。
2007-11-7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