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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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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走廊空旷，冰冷的白色感应灯随着楚妄清的脚步逐排亮起，又在身后逐次熄灭，他走到尽头的电梯口，掌心靠在镜面的门体。
楚妄清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掌心的触感是金属特有的冷硬，他调动灵力池中的灵力，顺着周身经络汇聚于掌心。
但是几秒过去，释放出去的术法并没有反馈回任何的信息——灵力就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没有了踪迹。
第十八次。
尝试失败。
楚妄清平日里从容的眼眸蒙上了层淡淡的迷茫，良久渐渐沉下去，下颌骨绷紧几分，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细碎的烦躁中他更加确认，他们口中的阴先生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
甚至很有可能与他同宗同源……
晚上江最回来时神情疲惫，手里提着楚妄清爱吃的那家店里新推出的甜品：“那些审判庭的老家伙真是难缠。”
楚妄清在床上打坐，听到江最的声音一动不动，只是轻轻撩起一边的眼皮：“他们为难你了？”
“审判庭派人跟踪我，在安全区范围里活动完全无处遁形，进了禁区才摆脱掉他们。毕竟越是深处，污染物数量越多，他们力不从心之后会知难而退的。”
“这里是禁区深处。”楚妄清想了想，看向窗外，“那第一道门是不是也在附近？”
江最目光微顿：“不远，但是太危险了，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楚妄清没有说，曾经他蹲守在那个裂缝口，斩杀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污染物。
他歪过头：“那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江最到最后也没有松口，他低头拆开甜品的包装，一股浓郁香甜的气息飘散出来，余光看到楚妄清有些坐不住，但似乎还揣着脾气，屁股在床褥上挪来挪去，皱皱巴巴的，人像坐在花骨朵里的精灵仙子。
他双手抱臂靠在墙上，朝楚妄清扬起下巴：“过来吃。”
声线毫无波澜。
楚妄清闭上眼，没动。
江最又说了一遍，只是语调更慢更缓，尝试认真哄人，“我听杉今说你这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兴许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你明天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带回来。”
楚妄清没哼声，只是伸直腿，脚掌踩在地板上，慢吞吞地站起来朝江最那边走。
快走到江最的跟前，被一把拽进怀里，揉了脑袋，又揉腰，把人摁在怀里，揉得Omega直哼哼唧唧的，才松手。
楚妄清伏在江最的肩膀上：“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天不亮。”江最手指穿过Omega脖颈的抑制环，卡在环与腺体之间，向下摁了摁，泛出淡淡的信息素，“还要再带点儿污染物的晶核回去。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楚妄清面上浮起红晕：“那岂不是很辛苦？”
“没有你晚上辛苦。”江最一本正经，“你腔里的信息素应该都已经消耗殆尽，今晚再给你灌一点，不然明天白天你该难受了。”
永久标记后的omega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这段时间身体内外都需要Alpha在旁边安抚。
这段时间江最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但是今天白天里，楚妄清从手机的提示中得知双修所积攒的经验值，可以按次数算，不过两次之间需要间隔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楚妄清深陷纠结，毕竟刚刚开了荤的男生无论是他还是江最，总是想更多的陪伴吧。
但是封印计划迫在眉睫。
灵力更多，胜算也就更多。
“我已经不难受了。”
楚妄清肩膀微耸，缓缓向后，从江最的怀里退开：“今晚兄弟盖被，纯睡觉。”
江最蹙起眉：“为什么？”
楚妄清：“……可能，太疼。”
这个理由让江最无话可说，楚妄清头次看到江最沉不住气又没法发作的模样，忍不住笑，坐回椅子开始品尝美味。
江最坐在楚妄清的对面，打开屏幕处理起公务，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有键盘声和咀嚼声。
江最从屏幕抬起头：“白石都还放在你身上吗？”
“在的。”楚妄清晃了晃储物器，轻轻一拨，三块白石整齐地摆列在桌面上，“其中一块是残缺的，剩下的那部分在岑家已经炸成了碎块。”
又找了找，在空间内的角落找到了当时他临时搜罗起来的几块碎石。
江最沉思：“可惜了。”
楚妄清：“我想尝试一下将他们尽量融合地完整一点，力量也会强上几分。”
“你还会这个？”江最有些意外，“那我一会给你把实验室的权限打开。”
“我不用实验室，只会用这个。”楚妄清展示他在博物馆带回来的丹炉，“还记得它吗？”
“上次的药鼎。”
江最重新定义这个东西，听完楚妄清的解释：“也就是说，你用这个只需要消耗你的精神力，有其他风险吗？”
楚妄清想到自己那光辉的战绩，不免心虚：“……没有。”
江最轻轻挑眉：“是嘛？”
楚妄清笑起来：“只不过火候力度都要把控好，不然有炸炉的风险，就像这样——”
他随手一勾，边说边按照步骤将残缺的白石和碎块一起放进去，炭火是参加节目时存的。
炉身雕刻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透明的白色光泽，橘红火焰舔舐炉底，白石裹挟淡淡的烟味，将周围空气烘得灼热。
那股烟徐徐上升，绕成细弱的旋儿，被风轻轻带走。
楚妄清动作轻缓，每释放的灵力都小心翼翼——灵气触到炉壁的瞬间，传出细微的“噼啪”声，而后飘浮起淡金色的火星。
他握着本质地硬实的书本，当扇子去扇，目光紧锁，嘴还在叭叭讲解，随着不断轻挥，炭火保持在稳定的明红色，炉温微微攀升。
炉壁隐隐透出流动的光痕，白石边角融合了许多碎块，慢慢凝结。
很快楚妄清老毛病又开始了，他指尖依旧凝着微弱的灵力，轻轻一弹，又一弹，但本身的灵力不温和，炉内传来沉闷的“嗡嗡”声。
忽高忽低的声响，丹炉三足乱晃，预示不安的开端。
“这是，要炸了？”
江最观察，分析得出结论。
楚妄清额角沁出薄汗：“……看样子，是的。”
江最掌心过去一擦：“难怪要把这个方法淘汰，确实不算实用。”
“那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们宗门里我和二师兄不擅长这个。”楚妄清终止炼丹炉中的术法，“但其他师兄师姐们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我大师兄，那才是炼炉的第一高手。”
江最笑：“那你擅长什么？”
楚妄清拿出自己型号老旧的手机，“我擅长这个。”
话音刚落，心念一动，手机泛起薄薄的一层红光，像是从内部点燃的火焰，逐渐在他的掌心幻化变形，轮廓拉长，边缘锋利。
眨眼间，一把血红色长刀落在楚妄清的手里。
刀身流转的光芒消散，呈现出深沉的黑色，上面符文闪烁出灰白色的光泽。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刀身上散发出来。
这刀江最可太熟悉了，第一次见到这把刀就是楚妄清半夜破门而入时手中拿的武器。他一直以为这东西存放在储物戒中没想到他本身就能变换形态。
没想到竟然就是那部手机。
“我们宗门以刀功术法著名。”楚妄清瞧着江最回忆时的精彩表情，笑眯眯地，“这是我的本命刀 ，它叫雪渊。”
雪渊刀拿给江最细细打量，楚妄清从热气缭绕的炉里拨出已经烧成煤球的白石，将上面的灰轻轻吹了又吹。
外面那层薄薄的纹路裂开褪去，与碎块拼接的几道缝隙若隐若现。
就在楚妄清仔细端详这枚丹药时，猛地，他的意识海被道外力撞击，视线瞬间变成明亮，他睁开眼睛，四周天地万物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楚妄清的耳边响起：“小师弟……”
千里传音。
“小师弟，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三师姐。
“嗯，三师姐找我？”
“你不知道我都快在外面急疯了，岑家的爆炸事件我听说了所以一直很担心你，这个传音阵我可是扩了又扩，换了又换，总算是联系上你了。”
“但是这座基地像是有结界，我只能短暂地溜进来一小会儿，你在里面还安全吗？”
“安全，三师姐不用担心，过段时间我会回去的。”
“好，时间有限，那我长话短说，你身上的白石也安全吗？”
“也是安全的。”
“但是这个基地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打白石的主意。”
似乎这座基地的阴先生也有意用白石来解决第一道门。
“那三师姐的意思？”
“这样，我开个传送门，你先把白石交给我，我帮你保管。”
三师姐的传送阵再楚妄清的神识中缓缓展开，但楚妄清一动不动，欲言又止，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识海中震荡出山崩地裂的声响——
轰隆隆。
他心中一惊，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外力浪潮般席卷而来，潮水汹涌，生生将三师姐与他建立的联系斩断。
术法残留的痕迹也尽数剥离。
识海被一片彻底的黑暗裹住，意识沉进温水里，模糊又迟钝。
等到楚妄清重新恢复清明的视线，身体还在失力不受控地向前倒去，他只来得及扶住丹炉的炉壁。
烟味，风声。
回到了他的感官。
江最搂起楚妄清的腰，将人从掉进丹炉的风险中提起来，捧住他的脸，左右打量：“不舒服？”
楚妄清茫然地摇了摇头，眼前江最的脸庞始终在视线里晃荡，但他却没办法聚焦，那些江最眼眸的焦急和担忧被揉碎成残影。
他的心绪还陷在方才那股力量的余震里——比来时的那个法阵更加清晰，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仿佛还滞留在他的四肢百骸，从心脏到手臂，连接到他的指尖都泛着微麻的震颤。
直到掌心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他才迟钝地回神，低头见雪渊刀已恢复成手机的模样，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短信消息提示声频频震动。
[那股力量，我想师弟也感受到了吧！大师兄的灵力！]
[很有可能是有人用了什么方法掌控了大师兄的法术，师弟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将白石运出来，绝对不能落入到歹人的手里。]
三师姐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对话框里的文字一行行如同从深海底下冒出的水泡，楚望清像是对此毫无察觉，整个人反而坐在不断上升水位的海水，没过他的胸膛，让人喘不过气来。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握着手机的力道不受控地收紧，指骨绷出清晰的弧度。
“咔嚓”一声轻响，细微却刺耳，机身应声裂开道狰狞的纹路，屏幕上的光也随即暗了下去，只余下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流出来。
江最看着楚妄清那白得没半分血色的脸，沉下来的脸色又冷下几分。
他没多话，伸手便攥住楚望清的手腕，指腹抵着对方僵硬的指骨轻按，“再抓下去，你的手就废了。”
紧绷的力道这才松动，江最利落掰开他蜷起的手指，将手机抽出来。他不知道楚妄清短短几秒是否经历了什么，但看对方的状态也没办法问出答案。
“坐在这儿，别乱动。”
他转身大步去找到药箱。
楚妄清声音沙哑：“我要见阴先生。”
江最回过头：“你先……”
“现在！立刻！马上！”
迫切需要求证的，近在眼前的真相，楚妄清等不了一刻。
这时敲门声响起，江最开门看到杉今站在门口时，眉头压下来。
杉今露出抱歉的笑容，表示自己并非故意打扰。
“阴先生那边有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