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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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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在楚妄清的概念里，男子只会倾心于女子。
当初在宗门时，楚妄清见证过几段师兄师姐的爱情故事。
或是与青梅竹马结婚，过平淡的幸福日子；或是来上魔族之人，放弃自己的仙门弟子身份与其私奔；亦或是整日里喊打喊杀誓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死对头，突然某天沉默下来，一对视，话还没说出口，脸就先红了。
这样的故事在上百号人的宗门里层出不穷。
楚妄清作为宗门里最小的那位，自然见识颇多。
但那日，他如常去参加某位师兄的婚礼，结果新娘子把红盖头一掀开，竟然是位男子。
楚妄清大受震惊，躲在人群里朝在他身旁的三师姐询问：“三师姐，坐在那儿的那位是今天的新娘子？”
三师姐倚在门框，嘴里还乐呵呵地嗑着瓜子：“是啊。”
“但他是男子。”楚妄清凑近低声，“会不会是搞错了？”
看热闹的三师姐收回视线，看到问话的是楚妄清的时候明显楞了下，但是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没有搞错，新娘就是男的。”她轻轻刮了下楚妄清的鼻梁，“小妄清，你要知道，结婚是为了娶心爱之人，只要相爱，无关男女。”
楚妄清思索：“他们彼此相爱？”
男子喜欢男子？
“当然，你看他们的笑容就知道。”
挤在楚妄清另一边的师兄激动得攥紧拳头乱蹦，想看清楚前面的场景。他抱怨着自己没有早一点到现场，占据前排观赏位：“他们两个好般配。真不知道这么美好的事情什么时候会落到我的头上！”
三师姐越过楚妄清的头去敲那位师兄的头：“再跳下去，我怕猜到你踩到小师弟的脑袋！”
“抱歉抱歉，三师姐！”
那位师兄顺便揉了揉楚妄清的脑袋，前面热闹差不多后，众人便去前厅吃酒，随人流走动时，那位师兄绕过楚妄清，朝三师姐那边凑近，小声询问。
别人听不到，楚妄清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三师姐，那本文集什么时候出第二册啊？？！！！”
“最近没有灵感，暂时别想了。”
“啊！太可惜了吧！上次文集只写到皇帝发现主角是假太监那里，卡在他们浴火焚烧的时候也太不地道了吧！三师姐！”
“适当的留白不是很好吗？”
“我不要留白！我要过程，我要细节，我要知道那三天三夜的一切！”
“……我看集市有其他能人异士，对这段描写二次创作了。我拜读了一下，相当精彩。”三师姐经过餐桌，顺手抓了把瓜子，继续磕起来，“你去街上买一本，就当是我写的。”
……
当夜楚妄清回宗门前，按耐不住好奇，跑去在集市买下那位师兄口中名叫《春雨》的文集。
去得晚，店家瞧见他跑得一头汗，收摊前额外还送给了他一本《春雨二》。
《春雨》作者名讳正是齐锦月中的锦月二字。
倒是符合三师姐一贯的行事作风。
山海宗弟子相较人数比其他仙门少，且这些年富裕起来，每位弟子只要申请就可以拥有独栋房屋。
楚妄清这间不需要申请，是师父特意为他挑选的地方，山清水秀，离师父的住所也近。他滚到被褥里，翻开前，略微心虚地朝师父住所的位置小声道了晚安。
他连夜翻看，《春雨》文笔卓然，主角出场剑拔弩张，为父亲报仇，伪装成太监混进皇宫，与仇家皇帝发生的一系列相爱相杀的故事。
剧情跌宕起伏，人物性格情绪爆满，楚妄清一时忘记时间，翻到最后一页，皇帝将主角拖拽到床上时，戛然而止。
楚妄清傻眼，他不可置信地将书左右查看，又拽开书缝，确保没有页数掉出去。
严丝合缝的缝隙提示这本书并没有短缺。
他辗转难眠，翻开了《春雨二》。
可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内容太过露骨，楚妄清没能坚持到第三页。
扔到一边时，凌乱卷开的最后一页插图，让他简直都要把自己的眼睛直接瞪出来。
那是一张画像。
上面的两人皆是男子。
——只要相爱，无关男女。
这句话仿佛在楚妄清的脑海中下了诅咒，反反复复，夜里还做了场奇怪的梦。
等梦醒来，他看着自己的亵裤，红羞着脸一溜儿烟抱起木盆，撒腿跑去溪边。
自己喜欢男子
楚妄清那时便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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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楚妄清和江最短暂见面后，再次恢复成原来忙碌不见面的模式。
楚妄清实验室工作两边跑，江最则是联盟禁区两次跑。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原女士的病情交流，原本那些身体数据需要岑郁南整理好交给江最看，后来还附加了一条楚妄清口述。
于是两人每晚会开一段时间的语音通话。
电话的内容以病情开头，晚安结尾。
但两人都对彼此的身体情况只字不提。
每次挂断电话，屏幕停留在页面时，楚妄清都会坐起来，注射一支抑制剂，再盯着那整齐排列的，已经用空的针筒发呆。
这天，岑郁南发来消息，说寻找楚妄清上次说的花那件事有了眉目。
“林博士团队那边培育出了这样的种子，开出的花与你形容的情况一模一样。”岑郁南说，“所以我们向他们实验室提出了申请，想拿过来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个东西。”
楚妄清想了想：“有成品的照片吗？”
[岑郁南：图片]
冷调的照片里，一朵花生长在培训皿中，长有花瓣七片，颜色足够艳丽，但花苞萎靡不振，耷拉着枝身，随时都会凋零的模样。
岑郁南：“是这个吗？”
楚妄清说：“概率为七成，但具体还需要见到才能知晓。”
凡间种植无忧花很难存活，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这朵的生命力很顽强，并且培育手段也诡异。
但若是对方手中同样拥有白石，倒也合理。
申请收到的回复是林博士团队的权限不够，想要申请到那朵花的研究权还需要到联盟科研行政部门去找上级争得同意。
楚妄清和岑郁南预约在三日后，前往联盟行政处，但当天岑郁南没来，电话也联系不上，他只能独自过去。
这次不需要他人带领，楚妄清凭借预约凭证进入联盟基地，经过大厅时撞见区域招聘执行者的消息，顺路报名后，乘坐飞船来到联盟行政大楼。
几何建筑线条冰冷，墙体漆黑，楚妄清站在楼底，楼层一眼望不到边，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进门前，楚妄清再次打给岑郁南。
依旧无人接听。
岑郁南来之前，给他科普过知识。科研行政部门的齐部长是位女Beta，身世成迷，科研项目众多，包括但不限于联盟的高端医疗器械。
当年她以雷霆手段坐上那个位置，至今为止，底下人无人敢置喙半句。
这位部长还有个人的特殊癖好，比如很喜欢饲养活体污染物，当宠物的那种。
不愧是姓齐的。
楚妄清坐上电梯，收到江最的消息。
[江最：岑郁南家里那边出了点情况，他说你可以今天撤回预约，改天一起过去。]
看完消息，电梯叮了一声，楼层到了。
[楚妄清：没关系，我先去问问情况，如果失败，下次再来。]
[江最：一个人可以？]
[楚妄清：嗯。当然。/叉腰]
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最：我也在这栋大楼开会，有什么问题，跟我说。]
[楚妄清：好~]
行政部门办公环境很安静，穿梭在工作区域，只能听到键盘哒哒哒的声音，以及一片趴倒的黑色脑袋。
楚妄清按照要求打印好申请书，部长秘书引他进到办公室。他刚迈步进来，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
偌大的办公桌还养着茶宠，蟾蜍身上波光粼粼，光彩夺目，坐在中央的人背靠他的方向坐着，似乎在打电话。
楚妄清只觉得那声音越听越耳熟。
“这批污染物全部销毁没得商量，它们的污染指数很不稳定，我们实验室的人也因此损伤惨重。”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扩大安全区的面积，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严峻，能保住目前的面积就已经很不错了。”
电话持续几分钟，楚妄清安分守己，抱着申请表默默打量，最后的目光才落在部长桌前的名牌。
他瞳仁骤然一缩。
[科研行政部部长：齐锦月]
齐？锦？月？
楚妄清以为自己眼花了。
还没从震惊中出来，科研行政部部长挂断电话，慢悠悠地转过椅子。
女生身影即使坐着，也能看出高大，她将黑色制服披在肩膀，将手机放到一旁，双手交错相握，缓缓向前倾，靠在桌沿上。
墨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公主切的弧度锋利，却比起那双眉眼显得温柔不少。
见到楚妄清时，眼眸的情绪破了冰。
齐锦月的容颜与楚妄清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与齐锦月嘴角扬起弧度的同一时间，楚妄清浑身的血液温度骤然降到了零点，他的眼睛顷刻间就红了一圈，嘴唇却失去血色，止不住地颤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齐锦月。
他喃喃：“三师姐……”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对他的陌生。
但是可惜，没有。
一如既往地坦荡。
与当初写在文集上的落款一样，名牌上飒爽地签下了三师姐的大名。
永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架势。
不久前刚刚在幻境中经历过二师兄的故事，情绪还没从最后一幕彻底走出来。
并且他独自生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么久，说不孤独，不迷茫是假的。
即使有一大堆不合理的问题摆在前面，楚妄清仍旧有呼之欲出的喜悦冲涌出来。
齐锦月将楚妄清上下打量，明显松了口气。
她歪过头，打断空气的寂静。
“小师弟，好久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