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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

  •   今天也是杉今的生日?

      相比于在联盟基地时看到的目中无人的杉今,在岑郁南面前,他显得很拘谨,站立的手掌贴着裤缝,余光时不时瞥向一旁的Omega。

      “生日?生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杉今犹豫再三,片刻开口,“刚才听到有人说,岑家家主正在为你挑选联姻对象。”

      “联姻对象?”岑郁南似乎并不知情,但镜片下的眼睛只疑惑瞬息,随即笑道,“你是知道的,我的Alpha只能是江最,其他人是不配成为我孩子的父亲的。”

      这话轻飘飘的,到了杉今的耳朵里却轰然如从天而降的巨石。这话听了许多年,可分化成B级的他似乎连反问的勇气都不能拥有。

      他抿住嘴,耷拉下脑袋,沉默不语。

      岑郁南问:“倒是你,白家那小子为了摆脱和你的婚约来参加婚礼,宴会上应该也有不少人嘴碎吧?”

      “嗯,所以才出来躲个清闲。”

      再要听下去,手机提示音响起,有什么消息发过来,杉今看过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先从侧门离开了。

      窗外的风灌进来,身上穿得单薄,楚妄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透过玻璃,发现江最正站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姗姗来迟的江最身上还沾着风霜的清冽凉意,太阳早已下山,玻璃上倒映的灯光晃的比白日还要耀眼。宴会上,人人都身着雍容华贵的礼服,个个恨不得将自己当花瓶装饰,以彰显自家财力。

      独独江最走到哪里,总是这身漆黑的联盟制服出入,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几日不见,听到江最的声音近在咫尺却还有些恍惚,楚妄清扭过头,对上江最的眼睛,眨巴睫毛。

      Alpha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萦绕在楚妄清的四周,瞬息间夺去他的空气,腺体阵阵发烫得很,血液沸腾,竟然不合时宜地渴望。

      这么算起来,最后一支药剂用尽已有两日。

      他咽了下喉咙:“那我不听就是了。”

      江最愣怔,下意识跟上了转身要走的Omega。

      人多的前厅,楚妄清是不会返回的。他沿着走廊来到一处隐秘的墙角,四面墙壁用红色绒布蒙住,上面挂满了岑家的合影和画像,被镶在画框中排列。五颜六色的花架,或者是半身雕像,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装饰,每一张都恰到好处。

      楚妄清仰起头,初步扫视,里面留下岑郁南身影的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在中央位置的都是一位活泼张扬的男孩儿,他的每时每刻被细致地记录下来——这应该便是郑安国口中曾经说过的,岑家那位假少爷。

      “听说岑家原本的那位少爷误闯进禁区,救回来变成了植物人。”

      楚妄清扭过头,询问江最。

      “是。”江最眼神久久注视着岑沧,“禁区深处污染物的精神力攻击在红线之上,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承受这种创伤。”

      “很难治好,对吗?”

      “如果轻松能治好,岑家就不需要投资联盟实验室的项目了。”

      楚妄清又想起楚念圆的眼睛,看着眼前温馨的合照,不免有些恶心。“岑家真是宅心仁厚,几年的养育之情,即使人是假的,也如此耗费精力,即便用多少孩子的性命交换,也只为他能苏醒。”

      通常这样用以死换生的做法,往往都会迎来反噬的结局,生人惨死,怨气冲天,不等岑沧醒来,身上先背了数条冤魂。

      闻言江最垂眸,Omega仍在专注地看着那些画像,他摸上手腕的表,掌心缓缓盖住沉寂许久突然开始转动的指针。

      他们在宴会正式开始前,返回前厅。

      经过门口时,一阵脚步声和燕语笑声传来,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头戴一顶礼帽,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走在前头,踩着高跟鞋缓步进门,紧随其后的是两位贴身保镖。

      “我来迟了,各位别见怪啊。”

      那是位端庄优雅极具风韵的女人,楚妄清瞧过去,对方也恰好将视线投到这个方向,但却是穿过他,看他身后的江最。

      “江夫人大忙人,能来参加我儿的生日宴,是我们的荣幸。何来迟早,时间是刚刚好的。”

      岑家家主岑文忠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他留着大胡子,灰白的头发,长得很高很胖,待人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瞧着没什么脾气。

      岑夫人也陪在旁边,听两人说话,会保持微笑认真倾听。

      来的是江家的夫人。

      楚妄清猛地扭头,正巧江最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对他说:“怎么了?”

      ——“他还有另一个人尽皆知的身份,地下城江家的私生子……据说九岁就分化成S级Alpha,为了回到江家逼死亲生母亲,后来家主夫人的幼子也离奇死去……”

      这是在未见江最前,星际人尽皆知的,有关江最的传闻。

      “没,没事。”在不确定双方关系究竟如何之前,楚妄清不敢妄自下决断,“只是听来的那位是江家的夫人。”

      稍试探一下。

      “所以呢?”江最眉头拧起,转过身,“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想在这里看他们演戏,自便吧。”

      楚妄清赶忙追上去,很是无辜:“我只是问一下,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不高兴?”江最脚步一顿,“看来你已经听了外界的谣言,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楚妄清眨巴眼睛:“抱歉……”

      “谣言是对的。”

      江最打断他,恰好乐队声戛然而止,四周寂静下来,他们的对话也被迫终止。

      灯光暗下来,楚妄清静静看了江最一会儿,才将视线转移到今天生日宴会的主角,岑郁南身上。

      岑郁南从楼上缓缓走下楼,灯光汇聚,跟随他的脚步。原以为沉醉实验的研究员会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但他却应对自如。

      震耳欲聋的掌声下,宾客们举杯一拥而上,祝贺声此起彼伏,场面再次热闹非凡。

      楚妄清接过服务生盘中的红酒,摇晃间他留意到前排的一位男士,第一反应的形容竟然是张扬可爱,人缘很好,名流围绕着他,有说有笑。

      “那是谁?”楚妄清小声问。

      江最打眼瞧过去,低下头看了眼楚妄清抿在杯口的两瓣嘴唇,停顿一秒后道:“岑郁南的舅舅,岑夫人的亲弟弟。”

      “年岁看着很小。”

      知道岑家夫妇是老来得子,但楚妄清还是忍不住感叹,毕竟与刚才那位岑夫人相比,模样瞧着是差了辈的。

      余安安不知何时过来的,端着盘精致的点心过来,勺子挖了进嘴。

      “我认识!岑郁南的舅舅苍时,家里最小的Omega,热爱绘画,如今年龄有四十多了,但声称不愿束缚,不会结婚,经常背着自己缝制破细麻布的帆布包,装点路上会用到的画笔画布,颜料和调色板。然后去远离尘嚣的安全区各处写生旅游!听说是因为岑郁南生日,特意赶回来的!”

      “那看来他们关系很好啊。”楚妄清说着,眼神时不时落在余安安手里的点心。

      “和岑郁南吗?他们可没什么交情,倒是岑沧,从小陪的时间多一些。”

      江最插了句话,低头在桌上找什么,等楚妄清和余安安又聊了一轮后,端了盘蛋糕过来。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飘到楚妄清的鼻息,他蒙然地接过蛋糕,但很快辨认出那不是属于蛋糕的香甜。

      “给我的?”楚妄清惊诧地问。

      “不然你的眼睛都要掉到余安安盘子里了。”江最面无表情,仿佛塞到他手里的是份任务单,完全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叉子自己拿。”

      楚妄清:“……”算了,不跟吃的过不去。

      “可惜了,这地方不让直播,否则真想让我的粉丝们瞧一瞧。”余安安撇撇嘴,默默吐槽。

      楚妄清一直想问:“直播的话,都需要做什么呢?”

      “都做什么?”余安安想了想,“我以前是跳舞起号的,后来拍换装视频,拍广告,直播的话就是跟粉丝聊天天。怎么突然有兴趣问这个?想直播?”

      “嗯,有这个打算。不是说打赏赚钱吗?”楚妄清认真道。

      “目标明确,挺好。到时候找我,我带你飞!”

      余安安嘚啵嘚啵科普,楚妄清听着,那股怪异的香味再次浓郁起来,他没忍住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余安安嗅了嗅,“没有啊。”

      江最垂眸,神色如常:“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果香,但餐桌上摆列的水果远没有那么重的气味。”楚妄清说。

      江最红酒灌肚:“你大概是闻错了。”

      耳边是余安安笑呵呵地说要收徒,楚妄清打量江最的神情,余光瞥见有道身影轰然倒在地上,定睛一看,是许莱。

      虚弱成这样,还要勉强来参加宴会嘛。

      出了这样的意外,岑家家主赶忙叫人将许莱抬进休息室,请了医生检查,又回到前厅安抚嘉宾的情绪,保证宴会继续。

      奇怪的是,就在许莱晕倒后,原本的那股熟悉气味骤然消失,仿佛刚才那是楚妄清的错觉。

      江最把酒杯放下,静静旁观这一切。

      没过多久,岑郁南缺席,宾客们四散,片刻江最起身朝休息厅方向走去。

      心中担忧许莱,同样好奇江最他们做了什么,本能驱使楚妄清跟去探查。

      转角处,江最迎面和一道身影撞上,落雨受力一屁股反跌在地上,掀起眼皮看人时含水送秋波,自然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

      “江最哥……”

      倏地,一股熟悉到厌恶的气味钻进江最的鼻子,他身体僵成石头,瞳孔剧烈颤抖,涣散聚拢,每个部位如同失控的系统,五脏六腑被蹂躏撕扯,差点没站稳。

      落雨正诧异没反应,下一秒自己的脖子被掐住,硬生生地人从地上提起来,咣当一声撞在墙壁上,瞬间发出龟裂的声响!

      江最掀起眼皮,一双隐忍到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冷如寒渊。

      “我问你,你身上喷了什么?!”

      “我……我没有……”

      “回答我!”

      落雨身体抖成筛子,在江最骤然散发的Alpha信息素威压中身体一软,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无力蹬腿,眼神惊恐地看着江最。

      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江夫人,现在我哥死了,您不会因此取消我跟江最哥的婚约吧?”

      “怎么会,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知道。”江夫人语调缓慢,“只不过江最这孩子性子倔,只需要一些契机,冲破彼此的隔阂。”

      “要怎么做?”

      “这个东西你拿着,在靠近江最前,往身上滴几滴,江最闻到这东西,就会对你情有独钟的。”

      ……

      跟过来的楚妄清赶过来时便撞见这一幕,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几乎要将他的腺体整个割掉,他强忍不适,踉跄几步,拉住江最的胳膊。

      “江最!这里是岑家,你想杀人也该换个地方!”楚妄清扒拉不动,只得用灵力,江最力道才松下来,将人扔在地上。

      落雨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还没缓过劲,又是一阵惨叫,楚妄清踩住他的手掌:“你做了什么?”
      “是江夫人,她给我一瓶东西,说,说能让江最哥,对我情有独钟!”

      江最头晕眼花,他浑身肌肉止不住地抽搐,他死死握住楚妄清,咬紧的牙关里满是血腥味。

      现在似乎不是问话的最佳时机。楚妄清不确定经江夫人手所用的东西对江最能造成怎样的影响,他只能先放开落雨。
      没一会儿见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现场。

      “楚妄清,带我去个隐蔽的房间。”

      语速很急,楚妄清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撑着江最的一只胳膊,脑袋耷拉,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楚妄清的身上。他紧赶慢赶地拉着人找到二楼边缘的一间客房开着。

      昏暗的房间内,在进门确定安全的一瞬间,江最浓郁的信息素几乎要溢出来。

      随后,江最翻脸不认人。

      “——滚!”

      怒吼声响彻耳边,但楚妄清脚步没动,他停在门口,借着门缝的微光看到江最似乎显现了精神体,角落抖落的茸毛,像落了雪一样白。

      如同那场梦一样。

      他小心翼翼:“江最……你,怎么了?”

      “我说了,我叫你,滚出去!”

      楚妄清沉默几秒,不退反进,反手关上门,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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