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流生明月》墨秽

6、审问葛晓霞

　　等江砚修和楚苍山回到警局的时候，就看见在位子上睡觉的沈良，江砚修抓住了禁毒大队的许昌晗（女A），“你们队长派人去葛家村了吗？”许昌晗斜着眼睛看了他们俩一眼，“不知道。”感觉到她的敷衍，江砚修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干脆径直走向沈良，晃了晃他，沈良睁开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睡意，只有满满的不在意和一丝丝被隐下去的怒意，“干嘛啊？”江砚修知道这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压下脾气，“你不是说你带人到葛家村去了解情况吗？”“着什么急呢？我这不是要去吗？”
　　沈良站起身，招呼了几个人，朝门口走过去，在经过楚苍山的时候，故意用肩膀撞了楚苍山一下，楚苍山不是个愿意吃瘪的人，一把拉住沈良的手臂，“有意思吗？”“什么意思？”沈良一副没做什么事情的样子，好像他没有要故意找茬，不过是个人都能感受到沈良眼神里的挑衅，禁毒大队的几个人感受到了气氛的改变，也停住了脚步，几个人都是一副要干一架的架势。
　　在这焦灼的气氛下，林广泽完全不知情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诶，沈良……”林广泽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良就直接掉头走了，剩下几个禁毒大队的人也跟着沈良头也不回地走了，“嗯？”林广泽还一脸懵，“怎么了？”他原本还想让缉毒大队的几个人和沈良一块去，都去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刚刚就算他再没有反应过来，也感受到了沈良态度中强烈的敌意。
　　看着还杵在那里的楚苍山，江砚修也觉得无奈，“楚苍山，忙自己的事去吧。”林广泽对楚苍山招了招手，“过来一下。”看见林广泽和楚苍山进了办公室，江砚修就上了二楼回自己刑侦大队的办公区域，上了楼发现林砚疏的工位上没人，不禁有些疑惑，还没有找人询问，林砚疏旁边工位上的乌朵就一路小跑到了江砚修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江砚修，林砚疏和吴栀去审马黄了，江砚修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对上了乌朵异常八卦的眼神，愣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正色，点了一下头，“嗯，知道了。”然后就忽略掉了乌朵的姨母笑转身回办公室了。
　　乌朵见吃不到什么大瓜就扫兴地回工位了，进了办公室的江砚修还是心烦意乱的，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还是之前林砚疏出去旅游给他带的一个陶瓷小猫的摆件，指腹轻轻摩挲着小猫的耳朵，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江砚修还在回忆，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他忙不迭地收起摆件，看清来人是林砚疏之后，心就像被人揪了一下，不过还是强装镇定，“怎么了？”林砚疏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江砚修翻着看了几眼，觉得诧异，“审得这么快？”“他招得快啊，我们还没问什么，他就自己全说了”
　　江砚修将文件夹放在一边，“对了，待会沈良应该要把葛晓霞带回来，你尝试一下，尽量争取和他们一起审一下葛晓霞。”林砚疏不是很想接这个命令，“你不觉得沈良很针对我们这些人吗，而且还很莫名其妙。”江砚修喝了口水，顿了顿，“其实也没有那么莫名其妙。”
　　“嗯？”
　　“缉毒大队的沈墨（男A）是沈良的堂弟，两个人处得和亲兄弟没有区别，原本缉毒大队前任队长肖卫国退下去之后，论成绩，应该由沈墨担任缉毒队长，结果林广泽调了过来，缉毒队长的位子就给了林广泽，原本缉毒大队和禁毒大队是兄弟队伍，现在就因为这个事，两边都看不惯对方。缉毒大队这边大部分都认可林广泽的能力，毕竟林广泽本来就是凉山市的缉毒队长，成绩能力都很优秀，而且领导能力也比沈墨要强，但是沈良那边就觉得沈墨受委屈了，沈墨自己也不服气，最近都告病在家。”
　　一楼林广泽的办公室里楚苍山也和林广泽叽里呱啦地介绍了情况，“不过你别担心，你能力比沈墨强，这个位子就该你来坐的。”楚苍山怕林广泽多想又多加了几句，“嗯，你先出去吧。”林广泽点了点头，拿过水杯，放在嘴边，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对于这个缉毒队长的位子，林广泽是问心无愧的，但是这不代表缉毒大队和禁毒大队之间可以有矛盾，关于这个问题，他确实要好好想想，总这么下去肯定不可以。
　　出了办公室的楚苍山也觉得这个隔阂必须要尽早消除，为了消除这个隔阂，沈良刚把葛晓霞带回来，楚苍山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同时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的还有林砚疏，两个人就这么鬼鬼祟祟的跟在队伍后面，沈良原本是打算他自己和贾柯（女O）两个人审葛晓霞就可以了，所以禁毒大队的其他人也就自己干自己的事去了，等贾柯准备关上门的时候，楚苍山和林砚疏就丝滑地滑进了审讯室，贾柯转头看着沈良，沈良撇了撇嘴，“把门关上吧。”
　　见成功混进来了，楚苍山和林砚疏都松了一口气，楚苍山四下望了望，发现一个茶水瓶，就殷勤地拿起来给沈良倒水，沈良用手掌罩着茶杯，明显是不想让楚苍山给自己倒水，一双手从沈良的右边伸了过去，沈良还没有反应过来，茶杯就被这双手拿走了，他疑惑地转头，就对上了林砚疏礼貌的微笑，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给他倒好了水，又把茶杯放回原处，沈良就算心里不爽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接着审讯。
　　“姓名。”
　　“啊？”葛晓霞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们不是都知道我叫啥吗？”
　　沈良皱了皱眉，“这是流程，姓名。”
　　葛晓霞撇了撇嘴，“葛晓霞。”
　　“年龄。”
　　“……”
　　没听见回答的几个人目光都聚集到葛晓霞身上，葛晓霞一看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看，也有点急，“我……我不记得了。”
　　“你是哪年哪月出生的？”
　　葛晓霞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大家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很认真地在想了，沈良转过头，对贾柯说，“你出去，查一下。”
　　审讯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林砚疏看出了葛晓霞的囧状，就拿了个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葛晓霞，“没事，别紧张，我们又不吃人。”
　　葛晓霞点了点头，“嗯。”用手指摩挲着杯壁，却没有端到嘴边，林砚疏回到位子上站着，见葛晓霞没喝，就用手招呼着，“喝啊，我们又没往水里下药。”“诶，诶。”葛晓霞答应着，喝了一口水。
　　贾柯查完回来了，低头对沈良汇报道，“1976年4月4号出生。”沈良点了点头，“嗯，和我还是同一年出生啊，很巧啊。”葛晓霞微微地陪笑着，“诶。”
　　接下来就是一些常规的问题，无非家庭住址什么的，葛晓霞回答得也很流畅，但是在问到她和马黄的关系的时候，葛晓霞又沉默了，好像也知道这段感情见不得光，犹豫再三，最终是开了口，“我和他算……算是男女朋友。”“你知道马黄有老婆孩子吗？”“……”葛晓霞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知道。”
　　“你和他谈了多久？”
　　“三个多月吧。”
　　“你们现在分手了吗？”
　　“分了。”
　　“分了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
　　“为什么分了？”
　　“不知道啊，他突然跑了，我和他这种关系，我总不能跑到他家里找他吧。”
　　“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吗？”
　　葛晓霞摇了摇头，“不知道。”
　　接下来的审问就问不出什么了，得到的都是些无用的信息，沈良他们要去把信息整合一下，就让葛晓霞先等着，楚苍山和林砚疏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出了门走到办公处，大家看见一个让人觉得惊讶的人：沈墨，沈良是知道自家堂弟的脾气的，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回来工作，“呦，回来了？”沈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广泽的办公室，“嗯。”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埋怨之意，楚苍山想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胳膊，沈墨却直接转身走了，楚苍山的手也只能尴尬地收回来，沈良肯定是站沈墨这边的，和楚苍山刚才才缓和一点的关系又降入冰点。
　　沈墨回来正好赶上大家都很忙的时候，所以摩擦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虽然现在禁毒大队和缉毒大队的关系很紧张，连带着刑侦大队在后面都不好过，不过大家都还是比较拎得清的，各方得到的消息都没有遮掩地共享出来了。
　　大家开启了临时的复盘，就马黄的供词而言，他和葛晓霞是在一场吸毒聚会中认识的，葛晓霞愿意给他提供便宜又好的货，他还能从这场交易中得到一些□□上的快感，他就和葛晓霞维持了这样的关系，结果他又偶然发现葛晓霞所在的辉盛酒店是一个秘密进行人体器官贩卖的屠宰厂，马黄也是看见了那些骇人的画面，就跑回了家，又怕遭他们灭口，就躲着不敢露脸。葛晓霞那边倒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能够证明马黄证词正确的证据，刑侦大队副队长庞夫田（男A）申请带队到辉盛酒店去找证据，其他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暂定不动，大伙也能歇一会。
　　林砚疏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罗凡也凑了过来，“姐，你觉得马黄的证词能信吗？”“不知道。”林砚疏虽然嘴上说得冷淡，但是心里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马黄是她审的，葛晓霞审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了，说实话，虽然马黄是个又吸毒又家暴的人渣，不过审的时候，他的样子真的不像撒谎，反而是葛晓霞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妇女，总给人一种隐瞒了什么的感觉，不过，可能是OMEGA之间的同情吧，她并不希望马黄说的是真的，手指在外卖页面滑来滑去，突然想起来葛晓霞在审讯室里待着也还没吃东西。
　　推开审讯室的门，原本低着头的葛晓霞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林砚疏走到她身边，“还需要你在这边待一会，你看看吧，想吃什么？”林砚疏把手机递给葛晓霞，葛晓霞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用看，你们吃啥，我就吃啥。”林砚疏迟疑了一会，还是把手机收了回来，“那就这样吧。”林砚疏就坐在审讯室里，她刚才已经和罗凡说好了，等外卖到了就直接拿进来，林砚疏低头看着手机，葛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