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爱人》溟瞳

6、第六章

　　“吵架?”明舟并不相信蒋要这个说法，非常敷衍，他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不仅是蒋要父母，连蒋要给他的感觉都非常奇怪。

　　“你父母很奇怪啊。”明舟说出了他的想法，他看着蒋要的表情，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后，蒋要手抵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

　　蒋要说：“很奇怪，是指哪里？”

　　“哪里都奇怪，连你也……”明舟看着蒋要，自己很奇怪，明明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还是感觉他不是蒋要呢？

　　蒋要总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明舟从高一算，看着他有两年了，直到交往。

　　交往的这几个月来，蒋要的感情都没有明显起伏的时候，虽然这样也很奇怪，但这就是蒋要的样子，就是他本人，然而现在的蒋要，虽然只见面了一会儿，给自己的感觉太奇怪了。

　　“我也是?但是明舟，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样子的。”蒋要平静地开口，“我们做出改变，人的每个年龄阶段都是如此。”

　　“啧，所以你才奇怪，净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好吧，下次不会了。”蒋要说着，忙着手里的活，“你和我父母聊天吗，还是来我房间玩。”

　　“和你父母就算了吧。”明舟离开拒绝到。

　　客厅里，蒋要父母给李老师泡了一杯茶，两个人笑着问关于蒋要的事情。

　　李老师一一回答，看到蒋要出来了，要招手他过来：“蒋要，我们一起谈谈吧。”

　　“这就不用了，家长和老师先沟通一下吧。”蒋要说到，拉着明舟的手就进了房间。

　　“哎，蒋要——”李老师要阻止，蒋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李老师对蒋要这个态度有些恼火，只能再与蒋要父母继续聊天了。

　　“李老师，茶怎么样?”蒋要爸爸问，还递了摆盘上的饼干给李老师。

　　李老师连连摆手：“牙齿不太好，我就不吃这个甜的了。茶不错，很好喝啊。”

　　“喔，那我们接着说，蒋要他……”蒋要妈妈开口。

　　明舟被拉着进了房间，蒋要开了灯，映入眼帘的就是和客厅装饰简单的风格，只有一个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大衣柜和一张上下床，房间内挺小的，给两个人落脚还是有点勉强。

　　房间里面大部分空间都给了那个大衣柜，蒋要给明舟拉了一张靠背椅。椅子挺大的，要挪过来还要转向，在这小房间还挺费劲的。

　　明舟道：“谢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确定你没事？”

　　“确实碰上一点麻烦，现在没事了。”蒋要说道，“明天就可以去上学。”

　　“刚刚你说的要改变……”明舟斟酌着开口，“你是说改变你的性格，还是什么？”

　　“为人处世之类的，之前一直那样太麻烦了，而且对亲近的人也不太好”蒋要说到，“那样对你太冷漠了吧？”

　　明舟也没想到蒋要怎么就把事情拐到自己身上了，他这个意思是觉得之前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吗？

　　明舟表情有些复杂，蒋要看着他语气有些疑惑：“你不这么觉得？”

　　“还好，第一次不是你主动吻我的吗，挺好的，也没有那么冷漠。”明舟为了掩饰尴尬转移了视线，不再看蒋要，说这话的时候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情侣关系来说，在相处下来，蒋要确实有点冷漠。

　　听了明舟的话，蒋要歪头，思索着：“那你喜欢那样吗？接吻的时候。”

　　“挺喜欢的。”

　　“我们后面好像没那么做了。”

　　“哈，我有点不习惯。”

　　“为什么？”

　　“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

　　“你不喜欢我吗。”蒋要的声音带着疑惑。

　　明舟看了蒋要一眼，他还是没有表情，但是比之前柔和。这也是他的改变吗，未免也太过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很好奇你对我怎么想的。”

　　“嗯……很厉害，每次都能考第一。”

　　“……”

　　蒋要的沉默好像在控诉着明舟对于自己的评价是多么敷衍了事，明舟自己也觉得如此，为什么脑子只说出这种话呢？

　　明舟对蒋要的第一印象并不是这样的。

　　为了找补，明舟继续说：“啊，人也很帅。”

　　“还有吗？”蒋要催促明舟再说下去。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好。”

　　他们今年上高三，交往也有一年了。明舟与蒋要交往没有吵架过，平常聊的内容也是学习，或者明舟有话没话的和蒋要搭话。

　　蒋要很少主动提起话题，基本上他扮演的都是倾听者的身份。

　　明舟很喜欢的一点，就是每次自己说话到的时候，蒋要总会放下手头的事情，看着他说完。

　　明舟的话属于没话找话，蒋要会选择性回答他的话。

　　明舟想到蒋要需要专注学习，能无聊说话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分钟。几分钟能学的东西也很多，他大多时间都会在看看着蒋要的侧脸。

　　没有令人深刻的回忆，也没有烦躁的回忆。

　　明舟意识到自己性取向的问题的时候才初中，对自己是一种模糊的认知，除了知道自己同性恋以外还是照常生活。后面高中的时候和蒋要交往，没有再多想关于自己的问题。

　　明舟对于怎么处理两个亲密的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苦恼，不像朋友一样，每天在一起说话、放学回家，因为恋人之间不仅如此还有更亲密的行为。

　　或许蒋要这样的样子才是目前明舟最需要的。

　　“那现在呢，你和我在一起，感觉好吗？”蒋要问到。

　　如果就一般人来说，恋人对自己更加积极主动没什么不好的，明舟显然是还没有习惯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或者说是害羞地别过头。

　　明舟很诚实地回答蒋要的问题：“挺好的……”

　　蒋要对明舟的回答很高兴，嘴角勾起了微笑，那是明舟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蒋要上扬的嘴角一点点咧开，他眼睛向下看，意识到不太妙，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对于微笑，自己还不太习惯，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明舟。

　　明舟以为蒋要要忍不住大笑才闭紧嘴巴，很奇怪自己的回答让他有那么开心吗？或者这个微笑是恶作剧成功的笑容，但蒋要不会取笑自己，而且刚刚的回答也没觉得哪里好笑的。

　　所以明舟对蒋要的这个反应感到不解：“你这是开心的笑还是什么？”

　　“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这样很难看吧，一般人看到这样都会被吓到。”蒋要捂着嘴巴的手使劲揉捏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不笑出来，也让自己嘴角不要咧到吓人的样子，“不太熟练，但适应起来很快。”

　　不经常笑会这样吗，明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蒋要的行为，和自己脑海里蒋要的印象八竿子打不着。

　　“多笑笑就好了。”

　　“这要遇到开心的事情才行。”

　　“你对‘开心的事情’是怎么定义的?”

　　“喔？目前来说，和你在一起。”

　　蒋要的情话有点突然，让明舟有点猝不及防，只能赶紧说：“还有呢？”

　　“我还没找到，父母能好好说话的话也算吧？”

　　“你认真的？”明舟下意识反问，不过很快就住了嘴，毕竟蒋要那是父母，一个外人来质疑不太好，“确实。”

　　蒋要说：“他们很怪吧？”

　　明舟心里觉得很对，嘴上还是反对了一下：“只是太关心你了，所以就有点反应激烈吧。”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不会见面几天了，他们好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打算明天回去，找来的速度也很快。”

　　“我看可不像是你和他们说好了……”明舟小声抱怨，任是谁看了蒋要父母那样都会说上“神经病”，“那也太奇怪了，他们那个反应。”

　　“有些心急吧……”蒋要喃喃道。

　　“控制欲太强了?”

　　蒋要对明舟这句话同意地点了点头：“嗯，就是这样。”

　　明舟耸了耸肩。

　　两个人没话说了，房间内安静了起来，明舟还想要找什么话题聊起来，就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明舟一直没看蒋要，感受到视线的在自己身上，转过了头。

　　蒋要仍然是看着明舟，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

　　“怎么了？”明舟问。

　　蒋要没说什么他将明舟的手拉起来握住，突然说：“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和你表白吗？”

　　“为什么?”

　　“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那个时候我就在意起你。我原本觉得见不到你了，但是在高中我们有遇见了。”

　　明舟微微错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学那会，那天我放学回去，你们正好缺人玩，把我拉过去玩。我们之间不认识，甚至不是一个学校的，小孩那会不在意认不认识的，只顾着玩了。那个时候就是你拉着我去的，当时你叫了好几个人来，等到天黑以后，你一个个的送他们回家。”

　　“啊，有这么一回事。”明舟小学确实很贪玩，只有几个同学碰他玩觉得没意思，天天拉放学回家的小孩来玩，“你是那个时候喜欢我的?为什么？”

　　明舟最后一句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蒋要回答：“嗯，我小学很孤独，总是一个人。你把我拉去玩时，我很开心，回去以后我一直想着你，那个时候只是很朦胧的感觉，但我……”

　　蒋要握着明舟的手，笑着说：“我希望我们一直在一起。”

　　明舟有些不好意思，应该觉得尴尬的话，但这却是蒋要说出来的，弄得自己耳根子也红起来了。

　　明舟心里很清楚，他和蒋要很难会一直在一起，高考之后他们就会各奔东西。尤其是蒋要，他可能会里这个小地方很远，一年来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异地恋对于每对恋人来说都是一道坎，没有实际情感的寄托，只能通过点电子设备的联系，很难在心灵上得到安慰。

　　这点，明舟从父母身上学到的，虽然有手机可以打电话，但明舟的父母因为忙于工作，一个月下来可能只有一通电话。

　　邻居帮忙照顾明舟到初中他就开始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偶尔会感到难受，后面更多的无所谓，因为他们联系少，明舟对他父母远没有蒋要、他的朋友印象深刻。

　　蒋要的“一直在一起”，让明舟心动了，后面如何也是后面的事，至少现在不应该不回应。

　　明舟小声地说：“好啊。”

　　蒋要握着明舟的手用力起来，没等他说话，房间那个大衣柜突然发出撞击声，将柜门顶出了一点，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猛冲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