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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世间之恶皆为利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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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士绅们畏畏缩缩地到客栈来了。这一次,邹序提前到客栈一楼等着他们。
“周大师,您这么早就起来啦?可是已经查到了什么?”那帮士绅殷勤地问。
“嗯,”邹序压了一口茶,淡淡地回答。
那帮士绅互相看了看,望向邹序,“大师,究竟是何物在作怪?您将它除掉了吗?”
除掉?还敢说出这话?不给点教训,我都不叫邹序!
“自然……是没有!那家伙厉害的紧!怕是要大家的协助啊!”邹序朝他们挑眉,有些戏谑地说道。
“大师,你要多少银子,我们大家尽量凑。”士绅见邹序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纷纷点头。
“银子嘛需要,不过还需要你们本人的加入。”
“啊……这……呃这……”他们不是没见过之前那个士绅死去的惨状,除掉邪祟固然是最皆大欢喜的,可这性命若是丢了,那太得不偿失了。
邹序见他们这么犹豫,索性也就不再想管了,反正他们这辈子也会被噩梦缠身,永世不得安宁。
“行,既然这样,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告辞。”邹序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士绅连忙拉住他,说他们愿意帮忙。
“好,今夜子时,你们到之前那个士绅家门口等我。”邹序说完就上楼了,没给后面的人反应的机会。
士绅们离开客栈后,邹序在窗口上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怕死本是人之常情,想要延长自己的命也不为过,可拿别人的命做自己延年益寿的垫脚石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今晚,为自己的自私赎罪吧。
家里那老头说得果然不错:世间之恶皆为利往,私心是万恶之源。
是夜,子时。
士绅们在死去的士绅家门边等着邹序的到来。不一会儿,邹序手里拿着个东西,缓缓走来。他一身黑衣,衣摆上的竹子用金色的丝线绣成,生动得仿佛是从衣服上长起来的一样,头发也用一根黑色发带绑起来,邹序今晚少见的严肃,没给那群士绅一个眼神,径直进了府内。
因为提前向士绅夫人告知了此事,所以他们很顺利的进入了房间。
“周大师,您带我们到这儿,到底需要我们帮什么啊?”士绅看着房里的陈设,不由得向同伴们靠近了些。
“嘘,别说话,惊扰了这房里的东西,今晚就等着它的招待吧。”邹序斜着眼看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现在知道怕了,头上三尺有神明这道理不懂?“愣着干嘛?赶紧跪着拜拜呀,给它道个歉,也许能留个全尸,不至于被挖心啊!”邹序笑了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听罢,士绅们赶紧跪下,不断磕头道歉,嘴里念着“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干”的话,看上去还真是虚伪,邹序不想再跟他们周旋,走到莲花开关那,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让跪着的那群士绅和他一起去。
等他们到地下室的那一刻,邹序还想让他们坦白,今晚就放过他们,可没想到,他们除了眼神飘忽外,再也没了其他的动作。
地下室的木桌上摆放着炼丹所要用的各种器物,药材,还有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在角落里,一张材质上好的实心桌上摆着香火,供奉着水妖的雕像,那雕像栩栩如生,只是唯一的一点,它的眼睛像是有吸力一般,若是一直盯着它,恐怕……会受到它的蛊惑……
突然,地下室的蜡烛全熄灭了,一时间,地下室那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压得人无法呼吸。照理说,地下室没有风,蜡烛一般是无法一瞬间熄灭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群可怜无辜的孩子……亦或是其他的……
“啊啊,这一切都不是我干的啊!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士绅们被突然而来的黑暗吓坏了,开始口不择言。
这时,一个士绅感觉脑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是一种液体,黏黏的,他闻了闻,一股铁锈味,他大叫一声,“有血,有血,他们回来报仇了,我们完蛋了!”其他士绅一听这话,全都吓破了胆,只得向邹序求救,说他们愿意将实情全盘托出,只要保住性命就好。
可邹序并没有理睬他们,他悄悄绕到炼丹药的丹炉后面,点燃了两盏蜡烛,有了光源后,他们的眼睛全聚集到丹炉上了。
“这里面有什么,想必你们心知肚明!为了一己私欲,你们道听途说,竟然忍心将五岁孩童杀害取心,目的只是为了炼出世间根本就不存在的长生药!”邹序看着眼前那群眼神飘忽不定,难掩心虚的士绅,眼眸中泛着寒光,问道:“你们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士绅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望向邹序。
邹序刚来玄息镇的那天夜晚,一对夫妇就到处寻找他们的孩子,向着路人哭诉,他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大娘,你们孩子何时丢的?”
“呜呜,就刚刚,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呜呜,最近丢孩子的可多了,唉,我儿啊!”
“最近丢孩子的多?” “是啊,也不知怎的?以前哪有这事啊?早知道今晚就不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大娘说着就跑去找孩子了。
怪不得这镇上的孩童少,不是被拐走了就是在家里躲着。而且镇上的气息不太对,一股诡异之感,没有生气,特别是晚上,镇子就像是空城,只剩下房子。
过了几天后,邹序在街上摆摊的时候,发现一个神色慌张的人,那人就是最初死去的士绅,他手里拿着祭祀的器物,是他房里处于北方位的形似菩萨的青铜器材,尽管他用布将它盖住,可邹序还是能看到缠绕在那上面的邪气,它足以使士绅臣服,让他为自己所用。士绅以为用它就可以炼成丹药,但是它起不到这个作用,它只是借士绅的手恢复它自己的能力,那些孩童就是助它恢复的元气,所以它的目的达成之后,士绅自然也就逃不过必死的命运,被它挖了心。
“可惜啊!你们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甚至那个东西都不是人。”邹序看着这些口中全是仁义道德的士绅,不禁冷笑道,眼中全是对他们的嘲讽。
“这……,”士绅听见邹序的话,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自以为找到了帮手,却反被它控制,一群无知的蠢货。”邹序看着他们,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东西,倒入丹炉中,那是加入了朱砂的鸡血,用来驱邪最合适不过。邹序顺便将两滴鸡血抹在了雕像的眼睛上,免得它再生事。
一瞬间,丹炉便开始摇晃,想来是朱砂起作用了,那里面的东西似乎很痛苦,一直撞炉子想要出来,可邹序哪能让它活着,等着炉子不动了,将炉子打开,里面已经化成水了,混着鸡血,一股子腥味。
那东西本是玄息镇边上河里的妖物,一般是不会轻易惹上身的,也不知那士绅做了什么,竟将它带了回来。邹序将它除掉后,剩下的人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
他们倒是安全了,可是孩童的爹娘呢?他们今后当如何自处?往后可能都要在悲伤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