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买一送一？龙凤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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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两名正在宫中当值的太医就赶到了太华殿，不过两人显然还对这场突发事件没什么了解，不过就是在宫人们的催促下茫然地被带到了这里。
“李太医，郑太医，你们总算是来了！快....快救救殿下！”
“小年公子，殿下如今究竟是.....怎么个状况？”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疑惑，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以致惹祸上身。
“殿下先前本还是好端端的，但不过片刻殿下便觉得腹部绞痛，再接着就见殿下身下血流不止，几息后就疼得生生昏死了过去。”
小年自然明白这些太医们在顾虑着什么，毕竟这乌纱帽来之不易，况且这宫中的主子的身子个顶个的金贵，稍有差错便是杀头的大罪，便也没刁难他们，只是简洁明了地向两人说清了凌墨尘如今的状况。
“敢问....殿下这几日心绪如何？”
“这...殿下前几日一切正常，只是看着有些憔悴，今日便........”
小年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忽地意识到不对，赶忙把话止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柳枫身上。
“千错万错，皆是本宫的错，若不是本宫触怒了帝君，事情也不致于如此。两位大人快进去吧，事后陛下若是要怪罪，本宫甘愿出来担此罪责。”
两名太医们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赶忙在其他几名宫人的带领下进了内室，毕竟都有大人物出来兜底了，她们两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皇上驾到！”
两名太医进去不久后，夜辰萱也来了。
“陛下......”
柳枫赶忙起身迎见，然而夜辰萱却没有搭理他，只是面色阴沉地扫了他一眼，而后便要往内室里走。
柳枫被那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待到他缓过神时，夜辰萱的步子已经快要迈到内室里去了。
“陛下且慢，臣侍有话要说。”
见此，柳枫也不顾这时拦下心急如焚的夜辰萱会有什么后果，赶忙开口叫住了她。
“嗯？”
夜辰萱缓缓转过头来，疑惑地凝视着身前的柳枫，眼神中除了困惑，还暗藏着阵阵杀意。
先前在来太华殿的路上她已经听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虽说这早产的原因还有待确认，但柳枫在其中是定然脱不了干系的。
“臣侍斗胆恳请陛下与臣侍一同在外两位太医为帝君诊治。”
柳枫低下头来，有意躲开了夜辰萱的眼神，而后便跪了下来，沉声静气地向她恳求道。
“柳枫，你有什么本事来求朕？莫要以为朕看在金翅大鹏族的面子上给了你贵君的位份，你就有了和朕叫板的底气！”
自从夜辰萱创立天凰国以来，她的威势也随之水涨船高，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满朝文武在与这位开国之君在朝廷大事的意见上有了不合时也不敢贸然进谏，当然身为一个君主理应就该让臣民臣服于自己脚下，所以这也并非谈得上何等了不起的事，不过是如日出日落般的常事罢了。
但柳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深深勾起了这位君王心中那伴随着力量而滋生的多疑，一个后宫里的贵君，就算撑死也只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郎倌，也就身份金贵了些，是何处得来的这份勇气让他敢与至高无上的皇权抗衡？
是金翅大鹏族？是柳家？
夜辰萱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他的家族，但很快也就否定了。
金翅大鹏族，自从失了那两位武尊强者，就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虽有资质不错的小辈，但武尊之下皆是蝼蚁，一群蝼蚁仍旧是蝼蚁，这种量变引起不了质变，它们又怎敢与这天地做那所谓抗衡？
思来想去，无非便是这个柳枫初生牛犊不怕虎，再不然便真是他对尘儿下的毒手，这惊慌下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也就合理了许多。
柳枫在听完夜辰萱的话后并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偷偷观察着她情绪上的变化，先是恼怒，后又似是在沉思，最后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释然，不成是陛下预判了他的说辞，把事情都给想通了？
“下去吧，朕念你是初犯，加之金翅大鹏族曾有大功于朕躬，朕自不会怪你。”
柳枫在心中琢磨片刻，也觉得先前所为不太得体，正打算说些什么，却未料到夜辰萱竟提前开了口，语气显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陛下！”
柳枫原意并非如此，于是又重重地唤了一声，打算再垂死挣扎一番。
他不是那种爱管事的人，可是凌墨尘对于他而言太过重要，而且这种重要性不仅仅是对于他自身，对于整个金翅大鹏族亦是如此。
“柳枫！朕是皇帝，是帝君唯一的结发妻子，后宫中的男人起了争宠的心朕能理解，可你现在祸害的是朕的孩子，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你的心思就如此歹毒吗？”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朕绝非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他是朕的男人，这遇到了危难朕就有义务陪在他的身边！”
显然柳枫今日做出的事情已然超出了夜辰萱的忍耐范围，此时她也不想再管什么金翅大鹏族的颜面了，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扫在了柳枫脸上。
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在他的脸上铺散开来，一个红通通的掌印就这样留在了上面，照这个程度来看，显然是要等上几天才会消退掉。
其实夜辰萱还是留情了，以她的修为而言，若是真使出了全力的话，柳枫早就死在她的这一掌下了，毕竟柳枫虽是金翅大鹏族柳家的少爷，却也是没有习武的资格的。
妖族其实与人族一样，虽然一方是女尊男卑，一方是男尊女卑，但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在这两个种族处于弱势一方的性别都是没有习武的资格的，除非是家主允许才能够习武。
“陛下可否还记得我的母亲？”
“柳海轩？朕自然记得，那可是朕手下的一员猛将，若不是.....先不说这个，她与你父亲也是一对天赐佳侣，伉俪情深，真叫人向往不已。”
夜辰萱听到柳枫这句没头没脑冒出来的话后，下意识便想起了记忆中她策马迎敌的飒爽身姿，一时间竟也有些感慨。
“陛下果然也和他们一样，只看到了表面。”
柳枫发出阵阵冷笑，而后便沮丧地低下头来。
“怎么？朕还说错了？”
夜辰萱对眼前的柳枫愈发不喜，蹲下身掐住了他的下巴，一时间四目相对，夜辰萱目光冷冽，柳枫却茫然而疲惫，似是全身体力都在这一瞬间被掏空了一样。
可不过片刻，夜辰萱便见那茫然空洞的眼眸中燃起了一道熊熊火焰，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也支棱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先前身为侍君的顺从。
“陛下难道忘了臣侍家的那些庶女庶子？您又可知这对恩爱妻夫的表面下又是什么？那些事也是臣侍听下人们说的，当年我父亲临盆，母亲执意要陪在身边，可自打父亲生下我后，两人间的情感便淡了，母亲宁可日日夜夜歇息在那些妖艳妩媚的小郎倌房里，也不愿再来父亲房中一次。”
“这是为什么？因为父亲生产时的状况太惨烈，肚皮上还留了痕迹，母亲看到那痕迹就会回想起当年在产房时的惨况，她觉得恶心，便不想再见父亲。青梅竹马，什么山盟海誓，都是狗屁话，最后还不是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父亲恨母亲无情，母亲怨父亲色衰，爱终成恨，何其可笑？”
柳枫抬起头，贴到夜辰萱耳边，幽幽地说道，就似一道游离于人世间的残魂，让她听后竟也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似是想起了什么。
“臣侍自知失言，有辱皇家颜面，陛下罚吧，臣侍甘愿受。陛下想进就进吧，贵君说到底也不是正夫，臣侍不过是这偌大后宫的一只蝼蚁，又怎敢于陛下帝君并肩而行？说到底，还是臣侍逾越了。”
还不等夜辰萱反应过来，柳枫便自顾自地将头上的簪子和各类配饰给摘了下来，一旁的男侍看着都急了，伸手就想阻止自家主子，未料却还是在柳枫一个眼神的示意下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说的话虽不全对，却也并非全错，你的这份心意朕替尘儿领了，可该罚的朕自然也不会忘。”
夜辰萱伸出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先前柳枫的话其实也让她有几分动容，她自认自己并非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要说有多深情，却也还真谈不上来。
如果真如柳枫所说，凌墨尘产后身上生了那.....她不敢想这种事情会发生，更不敢想自己又会怎么做。
“传令下去，慧贵君冲撞帝君，后又对朕出言不逊，有失皇家礼仪，即刻褫夺封号，降为侍君，罚俸一年。”
夜辰萱神色一变，少有展露出的温柔顿时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厉而不容置疑的帝皇面孔。
从来太华殿的路上时她心中便默默下了决定，无论凌墨尘情况是好是坏，无论柳枫冤枉与否，她都必然会降了他的位份夺了他的封号，其中的区别或许也就只在于更严厉或稍微宽容些罢了。
这并非是意气之举，而是为了神凰族，也就是如今的天凰国皇族着想。
两百年前的那场旷世之战，已经让神凰族人口凋零至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哪怕是如今立国后，除去夜辰萱之外，竟也未能再发现一个有着纯种神凰族血脉的神凰族人。
这样的处境对于她而言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倘若她出了什么岔子，一个正经的后代也没有留下，这个她花费了如此多年才谋得的江山便会轻易地落入其他人手中，其中最有可能夺了这皇位的便是那林贺，这绝对是夜辰萱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于是，如今她的任何一个子嗣都显得分外重要，因为人族血脉薄弱的关系，神凰族的血脉之力可以很轻易地就成为神凰族人与人族产下的子嗣所具备的主要血脉，所以在很大程度，未来唯一能完美继承来自于夜辰萱的力量的就只有凌墨尘肚中的这个孩子。
所以她绝不能让任何人伤了这个孩子，若是真伤了，她就得给出一个极为残酷的惩罚以此表明她对子嗣的重视程度，这才有可能让幕后有些居心叵测之辈收起她们的那副小心思，将目光和关注重新放回到朝局之上。
当然她这些作为中其中有没有藏着因凌墨尘而有的小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辰萱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多久就被打断了。
“啊————————”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叫声从内室里传了出来，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生了，生了！”
几息之后，便见早前进去的李太医和郑太医快步走了出来，两人手上各自捧着一个粉嫩的小娃娃，一女一男，是罕见的龙凤胎，也难怪先前将凌墨尘折磨了那么久。
夜辰萱先前面上的阴沉顿时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接踵而来的是极近狂热般的兴奋和惊喜，再然后，便见她像个毛头小子狂风般冲进了内室里。
待到两位太医反应过来时，先前怀中的两个婴儿早已不翼而飞，不过还不等她们惊慌多久，便发现到两个孩子已经稳稳落入夜辰萱怀中，此时正还熟睡着呢。
两名太医对视一眼，似乎也知道了两人此时的处境有些尴尬。
先前还好说是为了接生，救人一命胜七级浮屠自没人怪她，可现在这一家人团聚的时刻，她们两个外人还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未免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陛下，臣等于太医院中尚有要事要处理，便先行告退了。”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注意，李太医轻轻咳了几声，见夜辰萱转身过来后，方才开口道。
“下去吧。待朕安抚完帝君后，封赏时定不会忘了你们那份。”
夜辰萱把两个熟睡中的孩子放到床边，打了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宫人，那人也很识趣，快步走到了夜辰萱身旁。
“传朕口谕，即刻升太医李长乐为院使，太医院郑如宣为院判，另赐两件玄品灵宝。”
夜辰萱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两个旁人求之一生都不可得的官职便落到了两人身上。
“谢陛下隆恩，臣等定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了陛下的提拔之恩！”
两人愣了愣，未料到这一趟竟还能有那么大的收获，而后便赶紧跪了下来，就好似深怕这赏赐会被夜辰萱收回去一般。
先前宫中还传出帝君失宠的传言，否则也不会把这差事推给不受待见的两人，可如今看来，帝君盛宠依旧，想来那定是谣言了。
待到两人走后，凌墨尘这才幽幽醒了过来。
“陛下.....”
看着眼前的女人，或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她了，以至凌墨尘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尘，尘儿.......”
夜辰萱见怀中的人儿醒了过来，下意识便放开了手，但手刚松开就意识到了不对，赶忙在凌墨尘的身体即将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前重新回到了她的怀中。
“呜.......”
凌墨尘无论身上肩负着的是血海深仇，又或者是光复人族的重大使命，但都无法掩盖他本质上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先前的经历实实在在地摧毁了少年脆弱的心灵，整个小腹，一路蔓延到□□那种近乎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让他已然瞧见了死神的身影，这并非是不可能的，妖族的孩子不同于人族，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思维已经刻进了她们的骨子里，一旦察觉到母体的生命力已经流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便会毫不犹豫地反噬起母体残存的养分，直至母体彻底死亡。
在直面死亡的威胁时，是很少会有人抵挡住那种求生欲的，哪怕代价是要放下身而为人的自尊与做人根本的底线，唯有极少数人才能无视自身的生命，可有甚者会以自己的生面换取他人的生命亦或是达成某个目标。
但很显然的是，凌墨尘并不是这种人。
尽管命运的折磨让稚嫩的少年的心灵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那看似坚硬的心灵在死亡威胁的冲击下简直不堪一击，甚至于在一刹那间都让少年忘记了身上肩负的使命。
恐惧攻破了他心理的最后一层防线，求生的意志和劫后余生的快感让其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在身边出现一个可供其依靠的人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似要将今日所受的委屈统统宣泄出来一般，甚至于都忘了这个人便是导致他落入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之一。
夜辰萱原是有话要说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有偏偏说不出来，自从她发现了凌墨尘的真实身份后就常是这样的状态，她在面对他时总会有种愧疚感，这同她曾经宠幸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
她无法像对待其他男人一样用那种她惯以表现出的轻浮态度来与他相处，那样的态度在她的眼中无疑于是对凌墨尘的一种精神上的亵渎甚至于侮辱。
这或许是处于一种赎罪的心理导致的，可有一点是不一样的，她对他不止有愧疚，更还有爱意。
她暗自叹了口气，轻轻拍打着凌墨尘的背后替他顺顺气，前些日子常在心中盘旋的各种疑问在这一刹那都随风而去了，留下的只有对怀中人的深深歉意。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买一送一？龙凤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