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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宣示主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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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难说了。
毕竟冷商羽可是误会过许多男男女女,所以许拾阳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只换来一对白眼。
不过,许拾阳这样直白,真叫人难为情,他拿手肘把人推远一点,装作嫌弃道:“确实不太知道,让开,你当我害了。”
咿呀,这人,咋这么不解风情呢?
许拾阳兀自伤感,半秒后又打起了精神。
嘿嘿,他冷淡不要紧,我热情就行啊。
这一路,山清水秀的,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是?许拾阳把这一路当成公费恋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调戏冷商羽,让他能跟自己打情骂俏。
不过,冷商羽很忙,并不想理他。
路况不好,领队大人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垭口寒风凛冽,刮过皮肤,卷起地上的残雪碎冰,打着旋儿扑向停靠在路边的车队。
海拔四千七百米的空气稀薄而凛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刺痛。
临时停车,安全员报告有人高反了。
冷商羽下车,神色凝重地看向眼前脸色苍白嘴唇泛青吐得天昏地暗的人,担忧不已。
此人名叫池道,长得眉清目秀,是个穿搭博主,社交平台上粉丝近千万。
看这个状态,跟他第一天到西昌时差不多,冷商羽很懂那种晕晕乎乎四肢无力的感觉,海拔高温度低,他穿得还好,总之,先保暖总没错。
他直接脱下出发之前许拾阳塞给他的抓绒内胆给对方,“先穿上,身上暖和了会舒服点。”
池道接下来说谢谢,带着体温的内胆瞬间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意,确实好受很多。
冷商羽转头对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兜的男人说:“许拾阳,去我后备箱拿医药包,里面有感冒冲剂,冲一杯热的给他。”
池道露出惊讶的表情,许拾阳可是甲方爸爸的人,冷商羽竟然敢命令他?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个生人勿近的许总居然乖乖听话地去干活儿了。
池道:“……”
今儿阴天,为什么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难道一路上他们说的是真的?
许总在和冷队谈恋爱?
可是这两个人都没那方面的特征啊,不过——他打量着冷商羽,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好看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尤其那双眼睛,又亮又传神,就确实挺帅的。
这么一看不要紧,他发现自己心脏砰砰乱跳。
冷商羽见他脸颊发红,担心他无法正常驾驶,提出让他根安全员换位置。
池道连忙说:“不用,我可以。”
冷商羽还是不放心,“那待会儿你和02车换位置,你跟在我后面。”
池道不好意思道:“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冷商羽笑笑:“不麻烦,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是我职责所在。”
不远处,许拾阳打完杂、靠在车门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生闷气。。
这个冷队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很招人稀罕吗?池道看他的眼神都拉丝了,还对人笑呢!
他醋得乱七八糟,很想上去警告那个觊觎者:“喂,冷商羽是我的人,你少打主意。”
可是这么干了,冷商羽得跟他急。
但就这么憋憋屈屈忍着他可不干!
等坐回车里,许拾阳直抒胸臆,朝四处散发魅力当事人发难:“冷商羽,注意分寸。”
这话倒是奇了,冷商羽挑眉看他:“我咋你了?”
许拾阳阴恻恻地,几乎咬牙切齿:“你没看出来吗,池道对你有意思。”
人多看一眼而已,怎么就有意思了,冷商羽说:“没看出来。”
许拾阳不悦地哼哼两声,狞笑着反问:“是吗?”
“嗯,是你想多了。”冷商羽坚定地说,但,当在小镇补给,他刚检查完轮胎气压,一瓶还冒着热气的青稞奶茶就递到了他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边时,他又不那么坚定了。
“冷队,喝奶茶不?”池道凑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冷商羽没接:“不用,我不爱喝这个。”
“不爱喝就暖暖手。”池道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谢谢冷队的保暖衣,真的很暖和。”
闻言,冷商羽心虚地瞥了许拾阳一眼。
这人已经气成了河豚。
不仅如此,他还不停在无线频道跟冷商羽没话找话。
“冷队,好像要下雪了。”
“冷队,刚才那道S弯,你过得真帅。”
“领队,日照金山,快看,日照金山!”
啧,许拾阳快要炸了,他抱着手臂,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现在就看出来了吗?冷队。”
冷商羽:“……”
他有点无话可说,但又觉得,必须说点什么遏制住许拾阳这种乱吃飞醋的行为,于是他找了个清奇的角度出击,“你不也对我有意思,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许拾阳气笑了,这能一样吗?他窝窝囊囊小声嘟囔心里话:“我倒是想你把我怎么样呢。”
冷商羽没听清,“你说什么?”
许拾阳只泄气了一秒,又硬气起来:“我说,你得记住,你是我的人。”
冷商羽弯道减速,用含着笑意的余光瞄他一眼,心里没不滋儿的,嘴上却说:“人身自由是宪法赋予我国每个公民的合法权利。”
许拾阳撒泼:“我就知法犯法了怎么滴!”
到服务区休息,车主三三两两下车活动,池道又开始献殷勤,拿着氧气瓶兴冲冲跑到冷商羽跟前,“冷队——”
他话没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硬生生插到了他和冷商羽中间,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抓住了冷商羽的手腕,就着那个动作,顺势与他十指相扣。
十分缠绵的牵法儿,近乎狎昵,这还不止,他转头,看向冷商羽的脸,有些心疼地不满道:“下车也不戴口罩,脸蛋儿都冻红了。”
冷商羽:“……”
这恩爱秀得太刻意也太幼稚,他都忍不住偷偷为许拾阳害臊。
池道捧着氧气瓶,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在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上来回逡巡,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插曲过后,池道会知难而退,但他到底低估了池道的决心。
傍晚,到达新都桥。
这是个对冷商羽和许拾阳来说都有些特别的地方,所谓故地重游,难免“触景生情”。
冷商羽可记着仇呢,那时候一则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二则误会许拾阳喜欢梁天舒,三则许拾阳发神经给他甩脸色。
旧怨没消,又增新仇,许拾阳昨晚非要缠着他胡来,一屁股把他唯一一副墨镜坐成两半。
总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不给许拾阳一点教训,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所以,当新都桥三个字映入眼帘,冷商羽立刻拉下脸,表示想一个人静静,勒令许拾阳不准跟着。
谁知道天不遂人愿,许拾阳没跟着,结果在半道儿被池道劫胡。
“冷队,你真的在和许总谈恋爱吗?”池道开门见山,不过,冷商羽的重点有点偏,他纠正道:“不是。”
池道一听,有点高兴:“真的吗?”
冷商羽没让他高兴太久,他说:“我们在搞暧昧。”
啊,这样吗?那就是还没确定关系,池道为自己争取:“许总不适合你。”
冷商羽思考了两秒,他跟许拾阳,确实很不一样,于是很乐意请教:“比如,哪方面?”
许拾阳长得帅,还有钱,性格虽然霸道一点,但却是作为同性都会欣赏的魅力,池道搜肠刮肚找不出大毛病,只能空虚地说:“他年纪太大了,会和你有代沟。”
冷商羽:“……”
这话成功想起之前故意嫌弃那人年纪大时对方的反应,明知不合时宜,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池道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冷商羽努力良久,才把嘴角压下去,他说:“不好意思,想到一点好笑的事情,那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有个怪癖,就喜欢年纪大的。”
池道:“……”
有人迎面走来,池道立马变了脸色,冷商羽回头,就看见许拾阳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把他的话听去了多少。
冷商羽对池道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许总再发展发展。”
他在心里打鼓,年纪可是许拾阳的雷区,他要全听见了,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啧,难搞。
唉,头疼。
不过,他想多了。
许拾阳听完,脑子里只对两个字有反应,其他的全都可以不必放在心上的浮云,不过,他怎么会放过这种故意找茬为自己谋取福利的机会呢?
池道没说错,有些人,年纪大,所以城府深,尽管心里乐开花,脸上却阴沉着。
夕阳的余晖穿过落了叶的树枝,在他高大的身影上投下破碎的光斑和浓重的阴影。
那瞳孔里闪烁着火苗,在暮色中翻滚。
很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就是说他年纪大?
至于这般生气?
许拾阳的目光死死钉在冷商羽脸上,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带着千钧之力走近。
脚步声沉重地敲打在河岸的石板路上,也敲打在冷商羽心脏上。
靠,他都没翻旧账呢,许拾阳凭什么发火?
柏杨苍劲的枝桠在暮色中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许拾阳把他掼倒在树干上,“许拾阳,你干啥?”
许拾阳不说话,就那么目光沉稠地盯着他看。
冷商羽觉得危险,警告的话说得语无伦次:“男子汉,大屁股,光天化日的,你别乱来。”
嘿嘿。
颠三倒四的冷商羽真可爱,想多看会儿,许拾阳恶趣味地故意逗他:“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还说我乱来,冷商羽,你怎么这么坏啊?”